“贱婢!”
白衣人在长啸声中振衣而起,直直奔向云雾儿,“你好大的胆子,连我也敢伤!”
云雾儿站在一旁,依旧一副柔柔弱弱的表情,柔声道:“这位前辈,不知飞鹤门上下如何招惹了你,害的前辈如此为难我们?”
她在说话之时,手臂轻挥,身边的飞鹤门的弟子又是一片暗器飞出。
“贱婢!”
白衣人身在空中,面对铺天盖地射来的暗器并不躲闪,手中折扇在身前猛然扇动。
“呼!”
罡风暴起,所有射来的暗器在折扇扇动之下全都倒射而回,反射向飞鹤门众人。
一霎时众人手忙脚乱,好在能发暗器之人一般都会接暗器,眼见这些暗器飞来,众人有的用网兜,有的用袖子,也有的只是空手,将这些飞来的暗器一一接住。
就在众人接暗器之时,白衣人已经冲到了他们面前,伸手一抓,已经抓住了一名飞鹤门的弟子,“啪”的一声,将这名弟子的脑袋拍的稀碎,红的白的爆散开来,溅了旁边几人一身。
“阿海!”
几名飞鹤门弟子大怒,冒死前去拦截,又被这名白衣人举掌拍死。
黄宗吉见势不妙,低声对云雾儿道:“门主,快逃!杨少侠应该就在山下,只要他能出手,此人不足为虑!”
云雾儿急道:“我出去了,你们怎么办?”
黄宗吉道:“我们拖着他!”
就在两人说话之时,白衣人已经逼近了云雾儿。
云雾儿再不犹豫,身子轻轻飘起,随后一个转折,如同一只白鹤一般冲天而起,向着松鹤堂的大门处飘去。
“还想逃?”
白衣人见云雾儿身子离地远走作势要逃,哪里肯依?
发出一声厉啸,身子腾空而起,向云雾儿追去!
“留下来罢!”
一名长老一声大喝,急窜上空,手中长剑刺向白衣人的裆部。
白衣人大怒,正在空中急速窜飞的身子倏然静止了一瞬间,就在这一瞬间里,这名长老长剑便已经刺空,招式用老,变招已然不及。
“死罢!”
白衣人在空中一脚踢出,正中这名长老胸口,“咔嚓嚓”几声脆响,这名长老胸口塌陷,鲜血狂喷,高高飞起,眼见不活。
借着这一踹之力,白衣人身子加速,倏然飞出,瞬间到了云雾儿身后,他手掌虚抓,一股劲气飞出,将云雾儿虚虚罩住,随后曲臂作势后扯,“回来!”
云雾儿即将飞出大门的身子一僵,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飞。
白衣人一脸狞笑,云雾儿的背部堪堪贴住他的身子之时,他的手掌已经向云雾儿的胸部摸去,“贱婢,看我怎么炮制你……啊!”
他手掌还未摸实,陡觉胸口一阵剧痛,这云雾儿的背部竟然还有毒针,此时背部紧贴他的胸口,结结实实的又扎了他一下。
这一次比刚才的针扎掌心更为厉害,云雾儿似乎整个背部都布满了毒针,贴到他胸口时,将白衣人整个胸腹部全都扎中,便是檀中穴这个大穴也未能幸免于难。
檀中穴距离心脏最近,此时大穴进毒,非同小可。
一霎时,白衣人便感觉呼吸不畅,整个腹部知觉不存,毒气直逼心脏。
白衣人惊怒交加,手臂一松,云雾儿身子一晃,已经飞出他的掌心。
“这位前辈,您到底为什么要为难我这小小的飞鹤门?”
云雾儿跳出白衣人的怀抱之后,竟不逃走,反而转过身来面向白衣人,一脸的委屈不解之色,“可是我飞鹤门徒招惹了跪派弟子?”
白衣人见她说话之时双目隐含雾气,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虽然当此敌对之时,自己又是身中剧毒,但心中还是忍不住一荡,“这小娘们长得真带劲,杀之未免可惜!”
思绪未毕,正欲将毒素逼出,便见云雾儿小嘴微微张开,睁大了眼睛看向自己身后,似乎看到了令她她惊诧之事。
白衣人心中一惊,心道:“难道有人在背后偷袭我?我怎么什么也没有感应到?”
他分心之下,体内真气登时有点失控,便在这时,就见云雾儿微微一笑,一道极其细小的白光从她嘴里飞出,闪电般飞向自己面门。
“上当了!”
白衣人心念电转间已经知道自己又中了此女的分心之计,身子一晃便要躲开飞来的白光,但此时他胸腹部毒气未消,半个身子都麻木了,哪里还能躲得过?
“噗”一声清响,左眼已经被白光穿过。
“贱婢啊!”
白衣人放声惨嚎,痛的整个身子急剧发抖,在抖动之中,他扬天长啸,在啸声之中,衣衫轰然爆碎开来,露出他光洁的上身。
此人身为男子,却是肌肤如玉,较之一般女子的皮肤都要好上不少,只是胸腹间此时一片惊人的黑气正在不断蔓延。
整个松鹤堂上百武林好手,听到此人啸声之后,同时感到脑子一晕,功力浅薄者忍不住腿软摔倒,功力深厚者还能勉力支撑。
“嗤嗤嗤”
一股股细小的血线从白衣人的胸腹间溅射而出,本来漆黑如墨的胸腹瞬间恢复成如初。
在这白衣人扬天长啸之时,云雾儿几次想要近身出手击杀此人,但被啸声震得头晕脑胀,怎么也近不了他的身子。
白衣人长啸不绝,逼出胸腹间的毒血之后,他伸出手指探向自己的左眼,犹豫片刻之后,一狠心,将整个左眼挖出,连同刺进眼里的一枚银针也挖了出来。
“啊!啊!啊!我的眼睛啊!”
白衣人左眼鲜血直流,身子疼的不住发颤,形如厉鬼,“贱婢,我饶不了你!”
他用仅剩的一只独眼看了看手中干瘪发黑的眼球,独眼中流露出无尽的疯狂与仇恨,“我要让你尝遍我天命教的所有酷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他说话之时,左眼中正有黑血汩汩流出,却是左眼处的毒血也被他逼了出来。
“你是天命教的人!”
云雾儿听到此人说话,脸上止不住的惊讶,“天命教为何要与我飞鹤门为难?”
她说话之时不住后退,只是片刻间已经到了松鹤堂的大门口,身子一闪,便即消失。
“贱人,你跑不了!”
白衣人满脸满身都是鲜血,此时狂怒暴怒到了极点,见云雾儿逃跑,发力急追。
“轰”的一声巨响,此人一头撞到门框之上,将门框撞的稀碎。
原来他刚刚瞎了一只眼睛,颇为不适应,此时心急追人,却跑的偏了。
撞碎门框之后,他身子不停,继续前行,瞬间出门。
“你是天命教的人?”
他刚刚出门,便看到一名髼头赤脚的少年站在门口好奇的看向自己,笑道:“好歹也是一个武道宗师,怎么弄成了这幅模样?”
而在这少年身后站在的正是云雾儿。
“贱人啊!”
白衣人此时眼中只有云雾儿,根本不理会眼前的少年,身子一闪,已经到了云雾儿头顶,轰然举掌下拍,便要将下面的云雾儿打爆成渣。
但他身子还未落下,便觉得脚腕一紧,随后眼前景色急剧变幻,“轰”的一声砸在了一块巨石之上。
这少年正是杨显。
他在山下听到松鹤堂里叫声有异,便即前来查看,刚走到门口,便见到惊慌跑出的云雾儿。
杨显大奇,“怎么回事?”
云雾儿见到杨显,心下稍缓,急道:“天命教有高人生事!”
他们两人一个问的简洁,一个回答的扼要,只是一问一答两句话,便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只这一句话,杨显便已经将整件事揣测出来,见云雾儿大有惊慌之态,当下笑道:“无妨,你躲在我身后便是!”
云雾儿道:“好!”
毫不犹豫的跑到了杨显身后。
云雾儿从小就没有安全感,对什么都抱有不信任的心思,一直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身上到处都是防人的暗器兵器,十八年来一直都活的小心谨慎,但今天此时,当杨显说出“无妨,躲在我身后”这句话时,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从她心头油然升起。
这种感觉极为独特,似温馨似甜蜜,使得云雾儿微微失神。
等她回过神来时,飞身下扑的白衣人已经被杨显抓住了脚脖子狠狠的砸在了一块青石之上。
“轰!”
一声巨响,卧牛大的一块青石被砸的四分五裂,白衣人放声惨嚎,浑身骨骼尽碎,满口大牙全都被震的暴射而出,仅剩的一只独眼也鼓出了眼眶好几寸,差点被震的从眼眶飞出,差点连屎尿都被震了出来。
“呜呜呜,你是谁?”
白衣人独眼之中流露极大的恐惧之色,躺在碎石堆中,含糊不清的向杨显发问,“你是哪位前辈?”
此时他浑身骨骼尽断,如同一只没有骨头的蛇一般,便是喘气都难,可谓凄惨到了极点。
松手将他扔下,拍了拍手,笑道:“我只是一个读书人而已。”
“读……读书人?”
白衣人吃力的看了杨显一眼,忽然想起最近江湖上轰传的一件事情,身子一震,“你……你是朝廷正在通缉的……”
杨显点头道:“是我!”
他看向面前的这个独眼的武道宗师,“老兄,你方不方便告诉我你来这飞鹤门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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