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卡巴内的身高足有2米,青黄色的肌肤像极了失去水分的樟树皮,隆起的背部看起来就像鲨鱼的背鳍。
它撑开破掉的铁壁,手提双刃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无神的眼睛在车厢里转动一圈后,就锁定在眼前的武士们上。
盗技种。
拥有生前武艺的卡巴内,比其他低级卡巴内高一些的智商,让它们成为卡巴内的统领,不以咬伤人类为目的,其目的只为杀戮。
它的双腿在车厢的铁壁上一个屈伸,刀刃在前方快速转动起来,只能看到白色的刀光在疯狂闪耀。
快,快得让人难以相信。
但这本就不是人类所能够发出的力量。
锋利的刀刃穿过人类的身体,带着尸体向前冲去,一往无前的撞击迎来的是巨大蒸汽筒口。
“轰……”
蒸汽筒冒出剧烈的白烟与高温,铅弹快速飘过,击打在盗技种的身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盗技种停下了,用刀刃不停格开迎面冲来的铅弹,这些小玩具对它的身躯还是有些威胁性的。
白烟快速弥漫,又快速消散。
武士们惊恐地看着眼前完好无损的怪物,盗技种咧开嘴张了张,手里的双刃再次在它手中变成死亡的风暴,空气里满是利刃切割的破空声。
“快,快去请狩方众。”
中年的贵族急促地对着手下吩咐道。
一旁的武士满头大汗地回应道:“他们在我们开动后就去了另一个驿城的方向了。”
“该死。”
贵族握了握拳头,向着前方还在支撑着的武士们大喊着。
“谁能解决这个怪物,我给他赏银百两!”
武士们齐齐回应了一声,气势高涨起来,刚刚升起的恐惧被贪婪压下了些。
“六根清净。”
这是东瀛的人们净化妖魔时的咒语,也是对于清净之地的悼念之语。
发射声再次响起,然而盗技种似乎是被这些弱小的蝼蚁激怒了,它往地面猛地一踩,原地掠过一道模糊的影子,手里的双刃格开几枚正对着眼部这些脆弱地方的铅弹,之后的身形如同脱了轴心的陀螺,似离弦之箭般冲刺而上。
站在最前方的武士们连蒸汽筒都没有放出第二铳,就感觉到死亡与黑暗的来袭。
他们的身体上被扎出拇指大的血洞,却无一不是要害部位,鲜血四溅,喷涌而出,染在车厢的地板上,似一朵朵的红花,死去武士的蒸汽铳掉在地板上,象征着一条条的生命逝去。
杀戮继续。
随着阻挡的武士越来越少,屠杀也越来越快,在某个盗技种停下的时刻,剩下的武士们簇拥着那个中年贵族,向后面的车厢退去。
盗技种用青灰色的双眼追随着这些武士,双刀从这个车厢追杀到下个车厢,人类退的越来越快,它所能留下的武士尸体也越来越少。
然而它并不着急,只是紧握着双刀跟在后面缓缓追杀,像是在戏弄老鼠的大猫。
“后面的,是平民的车厢。”
一个武士在中年贵族的耳边说道。
“让平民们送修理车厢的铁板过来。”
他看着后面的车厢,终究没有退到那里去,而是转身吩咐道。
“诸君,我们在这里背水一战吧!”
...
“听说有卡巴内攻进来了...”
“真的假的...”
人们的声音将沉睡的苏白吵醒,他最近越来越嗜睡了,开启命格力量后,有种不知名的东西逐渐在他的身体里充盈,精神也随着这股充盈的力量流逝。
“怎么了?”
苏白看向旁边不停比划着刀术姿势的穗积。
“似乎是,有卡巴内攻进来了。”
她的母亲代替她回答道。
“那些武士大人们没有阻挡住吗?”
穗积停下动作,好看的琥珀色眼睛眨了眨,说着。
苏白伸伸懒腰,回答道。
“看来是遇见什么大问题了。”
...
在铁板送来之后,这只盗技种对所有人的攻势减缓了。
武士们都各自撑起一面铁板,在车厢的中央将其合成一面铁墙,提着蒸汽筒时常从铁板的缝隙找机会放出铅弹。
轰鸣声不断从这里响起,配合着盗技种做出的一系列高难度动作,像是舞女在随音乐起舞,然而此刻没有任何人觉得这支伴随铁弹的舞蹈好看。
武士们带着狰狞的面孔,向着这只盗技种射出一颗颗带着破空声的铅弹,如同见到了恨不能食肉的仇敌。
也是呢,人们对于敢夺取自己生命的事物,总是如此憎恶,这比夺妻之恨、杀子之仇更加不被人类原谅。
随着时间的流逝,中年的贵族也从刚开始的轻松变得疲累起来。
“让后方的武士顶上,前方体力耗尽的武士退下,去平民的车厢里休息,让那些力量大的平民过来帮忙撑住铁板。”
正确的指令。
贵族这样想着,他是东瀛极有权势的那批人之一,然而他总是不被将军大人待见,原因是他总是发出错误的指令,要不是有个远远超过他的弟弟经常给他收拾后果,弟弟与他关系也不错,他早就失去了如今的权势。
即便这样,他也被发配,远离了权势的中心——金刚郭,在这个偏远的驿城呆着。
这次回去之后,将军大人应该会对我另眼相看吧!
他如此想着。
人在安全的地方总是喜欢幻想,然而现在还远远算不上安全,这个贵族很快就见识到自己命令的愚蠢。
在前方一个顶在关键位置的武士退下的瞬间,盗技种发动了。
它是如此如此地快,在减轻了一些压力的弹幕中快速穿插而过,似一阵风般从铁板的缝隙里飘过,几颗呼啸着的铅弹击中了它的身体,并狠狠地穿透进去,却连红色的血花都未曾冒出。
卡巴内的血液在它们变成卡巴内时就已失去了大部分,剩下的一些都储藏在心脏里。
这个头发已经有了些许白丝的中年贵族想着这条在所有东瀛人中广泛传播的常识。
盗技种带着猛烈的冲撞,就像一台高速钻地的机器,用青黄色的身体撞进了武士们的聚集点,手里的刀刃残忍地挥起。
下一刻,惨叫声连绵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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