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立马拆了一包药,让徐卫国侧身,徐卫国乖乖地把受伤的耳朵朝向林小满,林小满小心翼翼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像吸管一样的东西。
这只吸管是黄色的,仔细一看才发现,是用麦秆做的,去掉了两头,只取中间的一截,就变成了吹筒。
用来吹药,再合适不过了。
林小满用麦秆的一头戳了一些三七粉,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另一头含在唇间,慢慢地凑近了徐卫国,对着他耳朵上的伤口,轻轻一吹。
药粉轻飘飘地飞了出去。
徐卫国的耳朵抖了一下。
林小满温温热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侧,他无法不去想,她的唇和他最柔软敏感的地方,只隔着一根五六厘米长的麦秆。
林小满吹药的时候动作十分轻柔,小心翼翼的,就像是怕吹痛了他似的。
如果忽略那根麦秆的存在…
“你的耳朵一直都在抖,还是很痛么?我再轻一点啊,马上就好,马上就好,还剩下一点点就吹完了,你再忍忍。”
林小满见徐卫国的耳朵一颤一颤的,还以这是上药的正常反应,谁都受过伤,消毒的时候,往伤口撒药的时候,那药一和血接触到,就会刺激得人一个激灵,这是必须要承受的一种痛。
林小满只能再尽量把动作放得轻柔一点,以减轻徐卫国的痛苦。
吹完药之后,林小满松了口气,刚要把前倾的上半身收回去时,徐卫国突然回头了,动作十分迅猛,快得她根本来不及反应,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唇已经印在了徐卫国的右侧脸颊上。
看了看前面的方前进,林小满慌乱地想要退开,可是因为一直倾着上半身,小心翼翼地吹药,她的腰有点泛酸,再加上徐卫国的手好像突然无意间碰了她一下,退开突然变成了惯性地往前扑。
刚刚分开的唇和脸颊,再次碰上了…
徐卫国的眼慢慢地眯了起来,身体也僵了一下。
她的唇瓣柔软无比,刚刚那一瞬间的接触,像是一朵蒲公英似的贴着他的脸颊擦过,这种感觉…令他心里痒痒得厉害。
“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动啊,我马上就坐直起来。”林小满用手撑着徐卫国的肩膀,终于一点一点的坐直了,她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
徐卫国不自在地嗯了一声,“没关系,可能是前进开车太快了,有点颠簸。”
躺了枪的方前进干咳了两声,以示抗议。
徐卫国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方前进咳都不好咳了,只能目不斜视地握着方向盘,做出一副专心致志,我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
车子经过三味书店时,林小满突然大声地叫道:“停一下!”
方前进踩下刹车,车子嘎吱一下停在了书店门口。
“你们先等我一下,我有点事儿要办,一会儿就回来,很快,最多五分钟。”林小满推开车门,飞快地跑向书店里。
徐卫国偏头看了一眼,发现书店的柜台后,坐着一个长相俊美的年轻人。
他的身上穿着熨得没有一丝折子的白色衬衣,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书,头一点一点的,像是在打瞌睡。
林小满用手敲了敲他面前的台面,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见到是林小满,他的眼里突然闪过一丝光亮。
徐卫国慢慢地推开了车窗,凝神看着那边。
当看到林小满笑呵呵地和那男子说话时,徐卫国猛地推开车门,快步走了过去,不声不响地站到了林小满的身后。
宁墨还以为他是来借书的,就热情地介绍道:“三味书店是锦官城最大的书店,这位同志,你想找什么样的书,都能找得到。你先四处转转,如果找到合意的书,拿到柜台来,出示你的证件,签个借书证,就能借书了。”
徐卫国站着没有动,只是冷冷地看着宁墨。
宁墨这才觉得不对,这个男人一直站在林小满的身后,贴得很近,像是无声的宣告。
“小满,后面这人是来找你的?”宁墨指了指徐卫国。
林小满回头一看,立马笑了起来,伸手就推了徐卫国一把,亲昵地说:“不是让你在车上等我嘛,我就跟宁墨说几句,很快就来,你又跟过来做什么?怕我跑了啊?”
徐卫国眼皮子抽了一下,还是定定地看着宁墨,像在问林小满这个男人是谁。
林小满立马指着徐卫国介绍道:“宁墨,这是我丈夫徐卫国。”
“卫国,这是宁墨,三味书店的老板。”
丈夫?
宁墨吃惊地瞪大眼,眼光在徐卫国和林小满的身上来回转动,“林小满,你结婚了啊?”
听出宁墨话中的失落,徐卫国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有意无意的,他的上前身突然往前倾了倾,半悬空,林小满感觉到光线突然变暗了,抬头一看,才发现徐卫国像一片乌云一样罩在她的头顶上。
想也没想,林小满就弯腰,屁股往后一撅,用力地顶了徐卫国一下,“往后站一点,别像乌云一样罩在我头上。”
徐卫国略微往后站了站,像一堵墙似的矗在那儿,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宁墨脸上的惊讶维持了足足一分钟还没散,林小满有些不乐意了,她也是够年龄结婚的好不好,用得着这么夸张么
“宁墨,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结婚有什么好惊讶的,瞧瞧你这嘴巴,都快能塞下一个大鸭蛋了。”
宁墨讷了讷,干巴巴地解释说:“不是,你看起来很小,应该和我差不多,有可能年龄比我还要小一些,你居然已经结婚了,我觉得有点奇怪罢了。”
“你肯定没去过农村,农村里十八九岁说人家的的女孩大把,我表姐十七岁就生了娃,还总是跟我说早栽秧子早打谷,早生娃儿早享福。
我59年生人,现在是79年夏初,早够年龄了好不好。”林小满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以表示她的不满和证明宁墨的少见多怪。
“是是是,是我见识少了,可那也不能怪我啊,我小时候体弱多病的,一直养在家里,没怎么出过门,见识少也是情有可原的,对不对?”宁墨觉得委屈,就辩解了几句。
林小满挥了挥手,浑不在意地说:“唉呀,随便啦,我结婚不结婚,也跟你没什么关系,并不影响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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