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襄要在外面全程监控段香凝今晚和李南方的暧昧之夜一事,她当然知道。
没谁喜欢自己的私生活会被别人全程观摩,段香凝也是这样。
但她又没办法。
在段襄提出这个相当不合理,还带有明显羞辱的要求时,段香凝犹豫了很久,才勉强同意。
她,终究舍不得大理段氏大小姐的优越地位。
就像,她很清楚今晚接受李南方后,此后无论怎么对她——哪怕动不动就对她施暴,她也认了。
她从猫眼里看到李南方在门外徘徊时,真心有那么一刻希望他别敲门,就这样悄悄的离去。
那样虽然能失去当前的优越生活,她却能保持最后的自尊。
来自段襄,李南方的两次艰难的抉择,可以说是把段香凝折磨到极尽崩溃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李南方走向门口后,就有无法描述的恐惧,促使她猛地从床上跳下来,不顾一切的抱住他,哀求他不要走。
但她掀起她的短裙,掀起李南方的睡袍,让两具身子无隔阂贴在一起后,她才蓦然明白,今天晚上的两次艰难抉择,简直就是特么的笑话。
她根本没有任何抉择的权力。
她唯有选择全方位的妥协,不然就是个死。
如果她真没有留住李南方,导致大理段氏结好荆红命、花夜神等人的计划失败,成为家族的罪人后,就算她不自杀谢罪,段襄也有至少十八种办法,让她从此自世界上消失。
豪门中的亲情,有时候淡薄的连一张纸都不如。
段香凝还不想死。
她还年轻,她长得很漂亮,她的皮肤好像丝缎那样丝滑柔顺,她的身材就是性感的代名词,她的——她和所有美少妇一样,才懂得这个世界有多么的美好。
她要活下去。
哪怕,她像条狗那样屈辱的活着,也比躺在冰冷冷的棺材里,最后被烧成一捧灰烬要好很多。
没谁有权力夺走她的生命,就像她当前必须抱紧李南方,才能坚强的活下去。
感受到女人骨子里发出的恐惧颤栗,因崩溃而粗暴的求爱动作,李南方心里叹了口气,抬手砍在了她的后脖子上。
段香凝立即停止了她的疯狂动作,拼命狂吻李南方的螓首软软垂下,被他抱在了怀里,替她拉上衣服,走到了床前。
李南方承认,他在看到段香凝穿着如此性感,搞得整间屋子里都充斥着雌性荷尔蒙的气息后,说不想把她推倒狠狠地鞭挞,那是在自欺欺人。
没有哪个男人,能抗拒得了当前样子的段香凝。
尤其已经被杨逍开启“性本淫”模式的李南方,看到性感女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提枪上马。
不过,当他看到卧室的窗户没有拉上窗帘,立即意识到有人在全程监控这一切后,他那些欢悦的小虫立即就被怒火给焚烧殆尽了。
今晚他来赴约,本来就已经是被迫的了。
好不容易强迫自己为了荆红十叔、夜神姐姐等人着想,他决定牺牲色相来减少没必要的麻烦了,结果段家却给他玩了这么卑鄙的一手。
真以为李老板是东洋小电影里的男主,在别人全程观摩下,仍能玩的开心尽兴?
他也是有自尊的男人好不好?
在没谈好演出费的情况下,就私自观摩,那简直也太不厚道了。
受伤的自尊让他意识到,大理段氏缺乏合作的诚意。
既然这样,哪怕段香凝再性感迷人一万倍,他也会很干脆的转身走人。
他又不是活到八十岁还没尝过女人滋味的老光棍,何必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不过在发觉只要他走后,自己很快就会莫名蒸发的段香凝,却连滚带爬的跑过来抱住他,苦苦哀求他不要走。
深深感受到女人有多惶恐后,李老板善良的毛病又犯了——
抬手砍昏段香凝后,放下她后刚要走,却想了想也抬脚上床,倚在了床头上,啪哒点上了一颗烟。
他很清楚,刚才是他最后一次离开的机会。
毕竟段家试图监控他私生活的愚蠢行为,让他们处于了劣势,就算李南方不接受他们的橄榄枝,他们也没脸与他为敌的。
他还是没有走。
因为龙城城说的那句话,其实她们女人都是很可怜的。
最起码,被当做工具来结好李南方的段香凝,很可怜。
李南方真要走了,她活到月底的机会都没有。
不管怎么说,她都算是他的女人了。
李南方如果放任自己的女人去死——他过不了良心这一关。
所以哪怕他明明知道,在他抬脚上床的那一刻起,就算是自动跳进了麻烦的火坑,还是上来了。
除了良心促使李南方不能放弃段香凝之外,还有什么呢?
他低头,在黑暗中看着仿似沉沉睡去的段香凝,耳边回想起了她曾经说过的一段话:“从你踏进这个门开始,我就是你的女人了。而且,以后,我只能是你一个人的女人。我的合法丈夫,都不能再碰我一下。”
在与美女有牵扯的这方面,男人都是自私的。
他们恨不能把全天下所有的美女都独霸!
至于别的男人——泡不到女人是你自己没本事,干我毛儿的事?
“好吧,我承认我就是个为了美女,就什么也顾不上的色狼。”
李南方掐灭烟头,掀起被子往下一出溜,和段香凝并排着躺了下来。
被砍昏后的女人,无论是心跳还是呼吸,都相当的平稳,就像睡熟了那样。
今晚,她应该能做个好梦吧。
段香凝确实做了个好梦。
在梦中,她又回到了少女时代。
那时候的她,不但更年轻,青涩,还骄傲,无论去哪儿,只要她亮出大理段氏大小姐的字号,所有人立即就会立即把她当公主,百般的奉承讨好,让她的青春在阳光下肆意飞扬。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她不再是当初那个公主般的少女了。
她成了大理段氏权力扩张的工具。
她不再快乐。
她每天都在琢磨着勾心斗角那些事,哪怕让她的合法丈夫对她做那种合法的事儿时,也是手捧着一杯红酒,无视男人极力隐忍的恨意,想她必须要想的那些事。
遇到李南方之前,段香凝从没在男欢女爱中,品尝到为什么会成为一个女人的快乐。
连那种事,她都品尝不到身为女人该有的快乐,那么她怎么可能还会再做曾是少女的梦呢?
可今晚,就在她最最害怕的今晚,她重温了昔日的美梦。
醒来时,清晨六点半的太阳,已经穿透窗帘的缝隙,悠游自得的洒在了地板上。
长长的眼睫毛好像蝴蝶翅膀那样,扑簌了一下,分开了。
人在早上,尤其是从美梦中醒来后,都会有几分钟的发呆。
这是在让脑思维渐渐运转起来的同时,也在回味留恋的美梦,以及做梦之前发生了些什么。
段香凝重温了美梦的甜蜜,嘴角勾起微微一笑时,笑容却立即僵硬了。
她猛然想起她睡熟过去之前,曾经做过哪些事!
她曾经连滚带爬的扑到李南方身边,抱住他哀求他上了她——就为,还是很年轻的她,要好好地活下去。
没谁有权利,去指责一个为了保命而甘心做任何事的人。
生命是自己的,只有一次。
失去了,就永远不会再开来。
就因为猛地醒悟了这些,所以段香凝才会不顾一切的抱住了李南方。
可是随后呢?
随后,她又做了些什么?
她想不起来了。
就像她的身边,没有李南方!
“我,被放弃了。”
翻身爬起,双手撑在床上的段香凝,微微张着嘴呆愣愣地看着卧室门板,就像个泥人那样一动不动。
心跳,呼吸,仿佛都停止了。
却有看不到的压力,好像大山那样慢慢扣在了她身上。
她只是个性感漂亮的女人,又不是西游记里的孙悟空,怎么可能抗得住大山?
她被那座无形的大山,慢慢压垮在了床上时,泪水也从眼角滚落了下来。
就在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时,隐隐有轻轻的关门声,从卧室门外传来。
传来的关门声明明很轻,可听在段香凝耳朵里,却像炸雷那样的响。
让她娇躯猛地一震,霍地翻开被子,看都没看摆在床下的小拖鞋,光着脚丫跳到了地上,以绝对飞扑的动作扑到门前,猛地拉开了房门。
客厅外没有人。
只有早餐的饭香,自沙发案几上丝丝缕缕的传来。
饭香就像一把无形的钩子,勾住了段香凝的眸光,缓缓看向了那边。
两个菜,一碗面,一盒牛奶。
还有,一张纸。
两个菜是西红柿炒鸡蛋,清炒虾仁山药。
面是鸡蛋面,上面还爬着两颗绿油油的小油菜,和几个红色的海米。
就像客厅里有个婴儿在睡熟那样,让段香凝必须得踮起脚尖,一点声音都不能发出的走了过去。
她拿起了那张纸。
如果李老板知道她在看到上面那行字后,第一反应就是联想到屎壳郎从墨汁内钻出来在纸上爬,肯定会怒到哪怕有天大的事也会抛下,立即调转车头跑回来后,采住她的头发好像拖麻袋那般,拖进卧室内狠狠仍在床上,然后扛起她那双大长腿,咣咣咣——一整天。
“除了我之外,再也不许别的男人碰你一下,给老子记住了。”
脸上戴着闵柔那幅女式大墨镜的李南方,想到他给段香凝写在纸上的留言,心中一阵得意。
他发誓,这是他有生以来写字最有状态的一次了。
那叫一个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大师手笔——估计裱巴裱巴放在苏黎世拍卖会上,应该能卖出一个天价。
得意之余,还有一丝小小的遗憾。
段香凝打扮的那样性感迷人,他竟然只抱着她睡了一觉,却什么也没做。
“唉,这可不像我的作风。不过幸亏以后有的是机会。”
抬手扶了下脸上的墨镜,李南方遗憾的叹了口气,就看到一辆白色的宝马车,打着转向灯从前边路口拐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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