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难道不晓得吗?今儿就是葛家老鬼与徐小姐的新婚大喜之日啊?徐小姐没告诉你吗?”赵德柱诧异问道。
“不好!”
秦羿冷然出声。
昨天汪俊叫小蔓葛夫人,并说今晚要喝她的喜酒,秦羿并未放在心上。
以为是小蔓和葛家某位年青大少在谈恋爱。
毕竟小蔓这么小,怎么可能结婚呢?
不料这竟然是真事。
“叫二毛上我的车。”
秦羿转身钻进了轿车。
“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羿肃然问道。
“哥,你还不知道吧,小蔓他爸,老早就把她卖给了葛老鬼,约定了十八岁那天入葛家。今天正是小蔓的生日,也就是她的生日。”二毛颇为郁闷的回答道。
“葛老鬼是谁?”秦羿眉头皱的更紧了。
他知道葛家在吴县是个老家族了,但井水不犯河水,并没有过多的关注。
赵德柱道:“葛老鬼叫葛梦田,今年八十三了,这老儿啊最喜欢玩弄黄花闺女了。据说已经娶了不下四十个老婆了,每个老婆不是玩死就玩残了。这位徐小姐,应该算是第四十二房了吧。”
“谁家闺女要是嫁给他,那就等同是落入魔窟,只有找死的份啊,哎!”老贾叹了口气,附和道。
“啊!”
“二毛,这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秦羿猛地一拳砸在车窗上,怒吼骂道。
赵德柱等人没料到秦羿会突然发飙,尽皆大惊。
“不……不是!羿哥,我昨晚见你和小蔓单独离开,以为她告诉了你这事,所以……”二毛挠了挠头,一脸无奈道。
事实上,他也很心疼小蔓。
但那又如何,葛家连赵德柱都不敢惹,他又算老几。
他见秦羿急着回东州,还以为是秦羿不想出头,是以不敢多言相劝。
哪料到,小蔓这傻丫头压根儿就没和秦羿提起。
“二毛给小蔓打电话,我要跟她通话。”秦羿道。
二毛连忙拿出手机,赶紧拨打,一遍又一遍!
“通了,但没人接!”二毛耸肩道。
正说话,手机响了。
二毛惊喜道:“是小蔓的短信。”
秦羿抢过来一看,上面是一句让他无比心痛的话。
“二毛,别打了,下辈子咱们还是朋友。大哥说的对,人只能靠自己,今夜我终于能替自己做一回主了。”
下辈子,什么意思?
下辈子是什么意思?
秦羿连声问道。
“糟糕,徐小姐这不是要自寻短见吧!”老贾惊讶出声。
秦羿心头一惊,继续往前翻了翻二毛与小蔓之间的短信。
“二毛,哥今晚会来吗?”小蔓。
“哥晚上回东州,帮中还有大事,晚上我和赵爷会到。你别怕,我跟赵爷说了,他说会跟葛老鬼打招呼,好生对待你的。”二毛。
“知道了!”小蔓。
……
透过这短短的几条短信,秦羿能看到小蔓此刻失望透顶,流泪心伤的画面。
他想到了昨晚小蔓荒唐的请求。
她是真想自己娶她吗?
不是!
她只是想找他当保护伞,改变嫁入葛家的命运。
然而,她这种隐晦的暗示,秦羿当时并不明白,甚至以为她是无理取闹。
‘哎,小蔓一定是因为我三番两次说,让她安心与葛家相处,所以才欲言又止吧。’
看着手机上那句:“人只能靠自己!”
他心里像是被刀刺一般疼痛。
‘不曾想,我无心的一句话,却是把她推入了火坑。她一定以为我不想替她出头,得罪葛家。’
秦羿转瞬明白了这其中的误会,内疚如泉涌一般,心中好不酸楚。
‘秦羿啊秦羿,小蔓要出了事,你就是帮凶、刽子手啊!’
“这个傻丫头,你咋不明着告诉我呢?”秦羿满脸酸楚的大叹道。
“二毛!再打,一定要打通了。”秦羿催促道。
二毛一脸颓然道:“哥,关机了!”
“小蔓,哥这就来带你离开!”秦羿快速发了条短信。
然后对老贾道:“立即赶往徐小蔓家!”
在路上,二毛哽咽着把徐小蔓悲惨的身世说了出来。
待说完,二毛已是泪流满面。
“哥,你现在该知道她为什么从来不穿无袖与低领的衣服了吧,因为她满身都是伤痕!”
“你别看她性格风风火火的,整天跟咱们泡吧。其实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考上北国的大学,逃离那个阴暗的小家,去看一场雪而已。”
“她受过的苦,受过的难,是我们的十倍、百倍。又有几人能知道她的笑容背后,全是血泪呢?”
说到这,二毛别过头,早已是泣不成声。
秦羿仰着头,心头万般苦涩。
他想起来了,他第一次见到徐小蔓,她安静的坐在窗户边低头做着试卷。
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是那样的温暖,那时候的她就像天仙一般,让人心生仰慕。
她曾是学校最优秀的学生,是老师、校领导眼中的天之骄女,考取京大、清大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然而,就在高三的最后一学期,她突然性情大变,主动投奔秦羿,每日流连酒吧,疯狂玩闹。
高考她更是直接弃考了,令全校师生心痛不已,成为最有名的反面例子。
秦羿曾问过徐小蔓这其中的原因,但她什么也没说。
现在想来,她那时候已经知道人生再无光明,索性选择了堕落。
一个如花的少女,在她最美的花季,舍弃了梦想与人生。
这是何等的心酸、残酷!
想到这,秦羿突然感觉莫名的内疚。
他贵为江南之主,却连自己的小妹都保不住,他算什么王侯!
这就是自己对她的许诺吗?
昨晚她不是最璀璨的星,而是全世界最失落、最伤心的人吧。
无论付出如何代价,他一定要救出小蔓,否则此生何安?
“吁!”
他回过神,却发现一旁的赵德柱已经是老泪纵横。
“秦侯,不,不好意思,这人一老,就容易动情啊。”
“想到徐小姐悲惨身世,赵某也是觉的这些年刀口舔血,着实愧对离异的妻女。”
“哎!”
赵德柱擦了擦眼泪,长长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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