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店铺,主营盐、粮。”嬴翌很仔细的道:“盐和粮食,是根本需求,不能放纵,暂时要拿捏住。同时还要鼓励百姓开店铺——衣食住行,什么都可以。”
“这里面具体怎么操作我不管,你可以专门划拨出一个小谷作为商业买卖的专用区域,把所有的店铺都集中在一起,或者其他的也行,反正怎么方便怎么来。”
“月牙谷有两万多百姓,不是个小数目,各方面的需求都有。有需求,就有买卖,就有商业...再则...”
说到这里,嬴翌突然想起了什么,道:“税收,商税!”
明朝的商业已极发达,但大明官方,却穷的一笔。民间的富商家里金山银山用不完,朝廷却穷到连几百万两军饷都拿不出来。嬴翌想起一种说法,就是明朝的税收不平衡。
所有的税收都集中在种田的平头老百姓身上,而那些大发横财的商人,却几乎游离在税务之外。
官商勾结,抢夺、出卖国家的利益,一句‘与民争利’,搞得崇祯这个做皇帝的穿的都是打补丁的衣服。
防微杜渐,因此嬴翌立刻就想到了商税!
在最细微的时候就定下规矩,免得以后难做。
“商税?”孙秀才露出一丝茫然:“大人,有必要吗?”
“当然有必要。”嬴翌没有细说,只是道:“税必须要收,商税更要收,但章程该怎么定,你下去之后先琢磨一下。你按照这个思路来:赚得越多,收的越多,赚得越少,收的越少。”
秀才对这方面没有太深的理解,只是历来的惯性思维,让他觉得这种收税的法子与以往颇为不同。但既然是嬴翌吩咐,那他就去做。
“店铺的事说完了,剩下一个,就是搞养殖。”嬴翌道:“鼓励百姓养殖六畜势在必行。不但要鼓励百姓养殖,我们自己也要养。军队光吃粮是不行的,营养跟不上,体力提升太慢,拖延训练进程。我这次回来,就准备从百姓手中购买一些猪羊。但这不是长久之计,三千多兵马,一天吃十头猪也是等闲,不多养殖经不起消耗。你招募一批擅饲养的人手,专门养猪养羊养牛,百姓迁移进来的时候,拖家带口的,也带了些牲畜进来,我们出钱买崽,集中繁育饲养。”
又道:“这山中虽然可耕种的地少,但养殖牲畜却不难。圈一片山坡,放养就是。”
虽说如今连人吃的粮食都紧巴巴的,但嬴翌已经想的更远。山里种地不行,但养殖还算可以。也不需要用粮食去喂畜牲,放养多方便?只要杜绝了野兽侵袭,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早前嬴翌没想过,但在训练军队的时候,体会太深。没有肉吃,就只能吃粮食,但粮食的油水不足,就需要量来补足。士兵们训练一天,体力消耗巨大,个个都成了大肚汉,消耗的粮食,已经开始超出嬴翌的预计。
嬴翌觉得这不是办法,必须要补充肉食。一来减缓粮食消耗,二来吃肉也更涨力气,有利于军队的训练。月牙谷多养牲畜,对百姓也是好事。
这时候连彪回来了,跟着的还有几个工匠。
“大人!”
嬴翌摆了摆手,笑道:“都坐下说话。”
这几个工匠嬴翌看的眼熟,在碧波谷见过。因为擅长制兵器,被秀才调过来,指导制枪杆。
在嬴翌面前,他们都很拘谨,战战兢兢模样。
“听说你们发现了一片红棱木,也就是说枪杆的制备完全没问题,对吗?”嬴翌问道。
其中一个工匠连忙道:“大人,红棱木是制杆的良材,只比牛筋木、枳木等稍差。不过因为时间急迫,可能首批枪杆制的不够精良,数量是决然不会有差的。”
嬴翌点了点头:“暂时不考虑质量,只要过得去就行。但这批过后,必须要把质量重视起来。”
“大人放心。”工匠连连作揖。
嬴翌道:“不必如此拘谨。碧波谷那边枪头已经产出近千,这边枪杆也已有不少,可以将杆子运过去了。你们都是这方面的行家,怎么做更好,更快,更方便,我全权交给你们处置。一句话,我只要成品。”
又道:“碧波谷那边,首批枪头最多六天就能完成,这边枪杆秀才说最多五天。那么我给个期限——十天后,我要看到成品长枪,能不能做到?”
为首的工匠想了想,肯定道:“大人,小人要二百人帮忙。”
嬴翌摆了摆手:“要多少人,跟秀才说。现在月牙谷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劳力。”
秀才一边点了点头:“二百人如果不够,五百、一千也不是问题。”
工匠道:“若有五百人,明天开始只要八天。”
“好。”嬴翌一拍手:“那就这么定了。”
兵器的事,算是尘埃落定。打发走了几位工匠,嬴翌跟秀才去试藤衣。
藤衣的灵感来源,是一个名叫周娥的妇女。第一套藤衣,也是周娥亲手织造、裁剪的。秀才在前面引路,穿过几个谷,才来到周娥居住的谷地。
两万多百姓在这片月牙谷中,十多个谷,大的里面有上千户百姓,小的也有上百户。要么住在崖壁上的山洞,要么就是在靠山靠崖的小木屋中。
要竭力避免多占地,因此十分的拥挤凌乱。
有孩童嬉戏,有猪狗嚎叫,有妇女在穿过谷地的山溪中洗衣,更多慵懒的百姓则无所事事。
“现在好多了。”秀才道:“很多劳动力都已利用起来,早前的时候,这里更像一座大坟。百姓们慵懒到一种绝望,感觉死气沉沉的。如今总算有些活力了。”
嬴翌笑道:“这都是你的功劳。”
秀才连忙谦虚:“都是大人的主意,属下不敢居功。县尊也帮助良多,否则属下起初也不知道该从何入手。”
嬴翌微微颔首。
孙秀才毕竟只是个秀才,没有治理百姓的经验。遇到问题就听嬴翌的去问计郑县尊,这才逐渐施展开来。要不然,他恐怕也是一头茫然。
“那就是周娥。”
远远看见一个妇女正提着一把木叉在山溪边的一个水潭里搅动。嬴翌知道,那水潭中浸泡的,就是刺藤。说实话,谷中的空气有股子腐沤的怪味。根源就在这里。一条山溪下来,每个山谷沿溪都开出许多水潭,里面泡着刺藤,这气味就是从水潭中散发出来的。
“这条山溪的水越来越少,”秀才露出一丝忧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断流,到时候有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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