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的政务框架,我只有一个大概的设想。”
嬴翌道:“两位先听一听,如果哪里有瑕疵、疏漏,再慢慢补足就是。”
道:“一州之长为牧,号州牧,古已有之。州牧衙门下面设人、农、商、墨、税五司,主管人口、农事、商业、工业、税务。御法衙门下面设立法、执法二司,主管修订更改律法、执行抓捕审判。这是大的框架,两衙六司,下面怎么细分,两位先商量着拿出一个章程,我过目之后,再慢慢更改。”
嬴翌既然自立,便不打算继续沿用大明的制度。不过要创立新的制度,并非一件容易的事,不是简简单单三两天就能搞定。
他以河南为州,设州牧主政,设御法使主法治。两衙下七个司,看起来很粗糙,但却是经过嬴翌深思熟虑的结果。
要说政务部门的复杂,实际上几百年后的时代,比这个时代要复杂的多。因为几百年后嬴翌来的那个时代,行业大爆炸,社会变得极其复杂,涉及到的方面极多,国家需要兼顾各个方面,因此诞生许多在封建时代没有的部门。
而当前的这个时代,比起几百年后要简单淳朴的多,因此没必要设立更多的冗杂的部门。起步之初,先慢慢来,从简单开始,在实践中寻找疏漏和瑕疵,再慢慢补足。
州牧衙门下面有人口、农业、商业、工业和税务五个司暂时已经够用了,如果不够,以后再加就是了。
至于御法衙门,只分作立法和执法两大部门,也是同样的道理。
这时代可不讲什么皿煮,什么任泉。有罪的该杀杀,该流放流放,该服役的服役,没有那么多说道。
只要立下法律,再根据法律执行审判就好,不必太过复杂。
“人口统计、户籍录入、注销,以及教化育人等凡与人相关的,归于人户司。劝农、催耕、畜牧、养殖,凡与农事相关的,都归于农事司。凡有贸易、买卖的,以及金银钱币流通,与商业、金钱相关的,都归于商事司。凡与制造、技术等相关的,都归于墨事司。凡与税收相关的,都归于税务司。”
“至于御法衙门,立法、执法两司。先说立法司。法就是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我的意思呢,是先召集懂得历朝历代法令的读书人,编纂一部律法,涉及到与州牧衙门下各司相关的所有方面的法令,等我过目之后,再作定夺。在此之前,先沿用大明律。”
“执法司是一个半暴力的衙门,我的意思是军中退伍或因轻伤离开军队的将士,可以作为执法司的执法人员。”
嬴翌粗略的说了自己的想法,虽然还不完善,但郑允芝和孙秀才都没有反对的地方。
孙秀才道:“主公的两衙七司也许还不够完善,但在属下看来已经很好了。”
郑允芝捻须笑道:“倒也有些疏漏之处。这人事拔擢、贬谪,总要有个衙门主掌。朝廷也有吏部。”
嬴翌闻言笑了,道:“这一点我想过。但我这里与历朝历代都不一样。我有人道榜,可查人道功绩,倒也不必刻意设立这样一个衙门。我会组建一个秘书司,直属于我,官员的拔擢升迁,皆从秘书司出。”
郑允芝和孙秀才一听,再无多言。
这是很明显的事,人事嬴翌要自己掌握。
然后道:“两衙七司,具体的构架,岳丈和秀才下去之后,先琢磨琢磨。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人手。”
他道:“河南不大,但也不小。要吞下整个河南,治理地方的人就不能少。”
郑允芝颔首道:“不错。开封是中原重城,读书人数不胜数,大抵要征募吏员,应该不难。”
嬴翌笑着摇头道:“可不是那么容易。我要的吏员,岳丈与秀才应该都知道,不是那种只会圣贤书,只会放嘴炮的,我要的是有实际能力的。”
秀才笑道:“主公勿忧。正如郑大人所言,开封读书人多,千挑万选,总能选出一些。”
嬴翌哈哈一笑:“说的对。”
然后道:“那这事,就交给岳丈来办。”
他把目光落在郑允芝身上:“万事以人为本。岳丈眼光卓著,又擅治政,这件事非你莫属。”
郑允芝呵呵一笑:“自当从命。”
嬴翌点头,又看秀才:“岳丈的首要任务,是募齐足够的吏员,为吞下整个河南作准备。秀才你呢,也有一件重要的事。”
秀才作揖笑道:“但请主公吩咐。”
嬴翌道:“开封富户勋贵众多,其中枉法者数不胜数。我如今新得开封,又将吞下整个河南,许多地方都需要钱粮物资,只凭裕州储存的那点,怕是不够。”
孙秀才顿时明了,笑道:“杀肥猪么。”
嬴翌和郑允芝哈哈大笑:“正是杀肥猪。”嬴翌说着,神色一整:“这杀猪归杀猪,有劣迹、罔顾法令者,该杀。但一些有口碑,无恶迹的,也须得不能乱来。”
孙秀才道:“主公放心就是。”
嬴翌满意的点了点头:“我亲卫两千五百人,尽数交给你来指挥。若有顽抗的,只管杀了就是。”
孙秀才道:“如此万无一失。”
定下策略,嬴翌道:“开封有百万户百姓,闯贼围城已久,许多百姓已难以度日。这是当务之急。要解决这个问题,无外乎两个法子。购粮与耕作同行。购买粮食的事,很重要,耕种更重要。但在耕种之前,还要统计人口,分发土地,其中有一段时间的空隙,需要耗费大量的粮食。具体该怎么做,我不管,岳丈大人,你来做河南州牧。”
郑允芝一怔,道:“这不合适。”
嬴翌失笑摆手:“合适。”
他语气坚定:“我说合适就合适。”
郑允芝张了张嘴,只好道:“也罢。”
其实心里实在高兴。
嬴翌又对孙秀才道:“秀才便是御法使。”
秀才咧嘴一笑:“没想到我区区一个秀才,竟然能做到主掌一州法治的位子,回想起来,真是令人唏嘘。”
嬴翌哈哈大笑:“这有什么。等定了天下,区区一州法治,也不过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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