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两个校尉八部兵马,而首先接战的,只四镇,铜瓦厢还是嬴翌的。
因此兵力充沛。
俘获的俘虏,暂时羁押起来,待白昼时候,州牧衙门跟进,这些俘虏就会移交过去,甄选过后,恐怕大多数都会充作奴工,为建设新朝贡献一分力气。
在嬴翌轻易击灭铜瓦厢的时候,陈桥镇、朱家寨、小宋集几乎同时遭到攻打。
乌合之众的一般的明军,跟铜瓦厢没有任何区别。往往一触即溃,势如破竹。
陈桥镇。
陈桥是个较为特殊的地方,说陈桥兵变,或许没有几个人不知道。当初宋祖赵匡胤便是在此黄袍加身,建立宋朝。
正是三更,陈桥镇中火光乍起,喊杀声震天动地。
驻守陈桥镇的明军同样是在睡梦当中迎来了钱岳麾下两部兵马的攻击,亦未曾动用火炮,便轻易杀入镇子里,击溃了睡梦中初醒的明军。
陈桥镇北,几骑仓惶而逃。
夜幕月光下,依稀可见为首之人模样。却是个胖乎乎,面白无须,神色惶恐而阴柔的中年。他分明外袍都没有来得及披上,只一身白衣内衬,可见其狼狈。
几骑狂奔,如丧家之犬。一直奔出七八里,座下马匹都已经喘粗气才停下来。
“高中官,眼下...眼下如何是好?”
一人颤颤道。
却那面白无须的,竟是个中官太监,原来是保定七镇的监军,高起潜。
高起潜也不是个小角色,在宫里颇有地位,且受崇祯帝信任。当初鞑子大军入关,崇祯召集天下兵马勤王,就以高起潜为监军。卢象升之败亡,便与高起潜有直接关系。
此阉贼胆小怕死,眼睁睁任凭战机流逝,看着卢象升战死,也不曾发兵救援。
鞑子掳掠百姓数十万,他带着兵马在背后跟着,一路将人送到关外,也未曾有丝毫动作。
可见其人秉性。
侯恂督师保定七镇,崇祯又把高起潜派来,意图凭借中官敦促侯恂出兵。然而崇祯不知道的是,他这个信任的宦官,是个跟侯恂贪生怕死的一路货色。
两个人一拍即合,正好都不想出兵。
高起潜过的倒是滋润,他跟文官的关系颇好,跟侯恂是旧识。又都不愿出兵,便悠哉游哉,该收贿的收贿,该玩耍的玩耍。
每每十天半月换个地方,去搜刮一番。这回正好轮到陈桥镇。
夜半里睡得正香,忽然杀声乍起,高起潜慌忙爬起来,连异服都来不及穿,撒丫子就跑。
却也是运气不错,教他跑出来了。
“去封丘。”
高起潜颤声道:“去找侯恂。”
随从便道:“怕是侯恂也不成了。封丘只两镇兵马...”
高起潜咬牙道:“如若不然,你让咱家往哪儿走?兵荒马乱的,若没有侯恂这两镇兵马,怎能回京师?”
随从一听,顿时懂了。
便道:“如此,须得快些。”
高起潜狠狠道:“这些该死的贼人,等咱家回了京师,禀明皇帝,教他们碎尸万段!”
他一甩马鞭,狠狠一鞭子,打的马儿一冲,险些从马背上坠下去。
高起潜恨不得一刀宰了马儿,却毕竟借重马儿脚力,只好忍住,一路往封丘方向而走。
夜色流淌,眼看启明星高挂,黎明将至。高起潜几人终于抵近封丘。
“过了这路口,前面就是封丘了。”
随从道。
高起潜拉住缰绳,极为艰难的从马背上下来,一双腿叉开,龇牙咧嘴道:“咱家金枝玉叶,也受这个罪!”
道:“先休息一会儿。”
随从忙摸黑寻来一个石头,让高起潜坐下。
正此时,另一侧的道路远处传来阵阵声响,高起潜一惊,连忙站起来:“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随从忙去看,片刻后惶然跑回来,远远叫道:“不好了,是贼军...啊!”
一声惨叫,乍然短促。
高起潜霎时面色煞白:“快,快牵马来!”
却哪里来得及?
但见一条人影从天而降,轰隆一声落在高起潜面前,溅起碎石沙砾,打的高起潜一屁股坐在递上,哎哟哎哟的哀嚎起来。
嬴翌目力如电,一看,道:“宦官?”
他拖着刀,不等高起潜开口,一刀斩去,将高起潜杀死。
余下有个随从,战战兢兢瑟缩一旁,嬴翌把他揪来,道:“这个宦官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从哪里来?”
那随从早被吓破了胆,结巴道:“是...是监军高起潜...从陈桥镇来...”
“高起潜?”
嬴翌一愣,笑道:“原来是这个阉贼。死了倒是利索。”
然后顺手一刀,把那随从杀了,身后,王轶胜已率军赶来。
“是从陈桥镇逃出来的官宦。”嬴翌道:“封丘尚不知消息。”
又道:“此一战务必不能走脱了侯恂,以全歼为目标。你率军绕道,堵住封丘北门。待郑五和钱岳到了,再攻城不迟。”
王轶胜捶胸抱拳:“喏!”
留下十人护卫嬴翌左右,当即王轶胜率兵绕路奔封丘北而走。
嬴翌便在此处,到天亮时分,郑五率先抵达。
“封丘四门,我已令王轶胜去北门。你分出两部去堵西门。”
又不久,钱岳亦至。
“你分出两部去堵东门。”
随后嬴翌与郑五、钱岳,共率领四部兵马,直扑正南门。
淡淡的薄雾下,封丘屹立。倒夜香的老翁赶着驴车从城门缓缓出来,城头上,换岗的明军还在擦朦胧的睡眼。
此时,浩浩荡荡甲士从远处潮水般奔来,首先看见的竟不是城头的明军,而是出城倒夜香的老翁!
老翁心里嗡的一声,脑子一片空白,良久才尖叫出声:“啊!!!”
霎时间,城头乱作一团。
敲钟的敲钟,喊叫的喊叫,关门的关门,竟有人被挤落城头,摔了个半身不遂。
“敌袭!敌袭!”
...
侯恂早起,在丫鬟的服侍下,刚刚洗漱完毕,正准备用餐。
后厨备了山珍海味,满满一大桌子,一干妻妾早已侯着一旁。侯恂施施然坐下,这才摆了摆手,让妻室随坐。
这时候,外面隐隐传来钟声,侯恂刚刚捏起杯子,忽然一怔。
道:“来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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