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心虚,想保住这个位置,因为这个位置给他带来的好处实在是太多了。背后有人说他已经有了千万资产,还说他养着好几个小情人。
龚蓓蕾心里想,要是韩少良被抓起来,蒙丽集团让她负责的话,她就要对下面分公司的负责人一一进行调查和整顿,把韩少良安排的人,与他有关系的人,有经济问题和作风问题的人,进行一次大清洗,纯洁蒙丽集团的干部队伍。
刘总继续说:“韩总有事,脱不开身,所以让龚总一个人来检查,而且提前了两个星期。呃,总裁亲自来检查工作,这充分说明,集团公司对我们武汉分公司的重视。”
龚蓓蕾心里格登一沉:提前了两个星期,这是什么意思?韩少良原来安排好日程的?为什么要提前呢?
她觉得有些蹊跷,但她还没有想出所以然来,刘总就开始念汇报的稿子了。她只得先用心听起来,还拿出纸和笔作着记录。否则,待会发言就没有针对性,也不实在。
刘总一念就念了一个半小时,有些长。龚蓓蕾知道自己是这里的最高领导,必须作所谓的重要讲话,但她不能像刘总那样,尽说些大话空话,而要把自己想说的话,条理分明的列出来,抓住重点,简明扼要,不能说得太长。
她说:“好,各位,刚才刘总就武汉分公司今年的工作,作了比较详细的汇报,应该说不错,啊?我就随便说几句,只代表我个人的观点。呃,我是韩总临时派来的,没有准备,所以说不出什么重要指示来。”
员工们对她的幽默报以轻轻的一笑,会议室里的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
龚蓓蕾条理分明地说:“我只说三点,第一,武汉分公司今年的工作,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完成了三万一千多平米的住宅开发前期准备工作,建设了二万三千多平米的建筑工程任务,销售了二百二十六套房子,实现销售收入三亿七千八百多万,利润四千六百五十多万。这些实实在在的数据上,凝聚着我们在座各位干部职工的心血和汗水,我代表蒙丽集团向你们表示衷心的感谢,并在这里郑重承诺,按照公司的有关规定,在年底对为公司作出贡献的人员兑现奖励。”
说到这里,员工们主动鼓起掌来。
鼓完,龚蓓蕾继续说:“第二,但我们武汉分公司也存在着一些不足,譬如,与其它分公司相比,利润率不是很高。今年,我主要在三湖分公司工作,对那里的情况比较了解。他们那里,今年投入的资金,开发的面积,建筑的工程,销售的房子套数,都跟这里差不多,但利润却比这里高了将近一倍,达到了八千万。”
龚蓓蕾发现,员工们都偷偷去看刘总,刘总则有些尴尬地垂下眼皮,不敢看她。但她还是要说下去:
“这是什么原因呢?我认为,不是三湖那里的成本特别高,而是我们这里没有在开源节流地做文章,甚至还可能有漏洞,把一部分利润漏掉了。”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人们个个都屏住呼吸,气氛突然紧张起来,大家都闻到一股火药味。
龚蓓蕾从一些员工的脸上看到了激动和振奋,他们都把目光投向越来越不安的刘总,有的目光中流露出对他不满的意思,以及希望她严肃查处的期待。
于是,她更加明确地说:“所以我要说第三点,就是我们衡量一个分公司的工作,看一个负责人或者员工的表现,不能只看他做了多少事情,作出了什么成绩和贡献,而更应该看他是不是真的与公司同心同德,一切为公司和员工着想,看他是不是廉洁奉公,遵纪守法,善良诚实,既做好事,又做好人。检查工作也是这样,不能只检查表面的东西,走马看花地看一看热闹就行了,而应该深入到基层了解鲜活的东西,深入到员工中间,倾听他们的呼声和意见。我们既要看政绩,又要查德行,既要看他的言行,又要听他的反映。因此,从明天起,你们就不要再陪我了,我自己去工地上转转,到售楼处看看,找个别员工谈谈心,通过这种方式,更多地了解武汉分公司的真实情况。”
刘总的脸挂不住了,连拿杯子的手都有些发抖。
龚蓓蕾结束说:“今天,我就说这些,等了解了情况后,总结时再说。下面,大家可以畅所欲言,反映情况,提出一些意见和建议,好不好?”
但员工们你看看我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说话。龚蓓蕾知道,他们当着刘总的面是不会说什么的,就决定私下里找他们谈话。
于是,会议开到四点半,就宣布散会。刘总有些紧张地说:“龚总,晚上,还是一起去吃个饭吧?”
龚蓓蕾说:“晚上就算了,我自己随便吃一点就行了。”
刘总只好让小茅开车送她到那个换的三星级宾馆去。龚蓓蕾乘电梯下楼,小茅已经把车子开到台阶下面等她了。
龚蓓蕾走下台阶,拉开车门坐进去,小茅边把车子开出去,边有些敬畏地说:“龚总,你好厉害啊,我们都很敬佩你,真的。”
龚蓓蕾说:“哦?我怎么厉害了?”
小茅说:“你敢于当着刘总的面,这样说话,我们心里既高兴,又捏着一把汗。”
“是吗?”龚蓓蕾有些意外地说,“为什么呢?”
“唉,我不好说。”小茅欲言又止,“你找员工们私下里谈谈,就知道了。”
这时,有一辆外地牌照的奇瑞轿车,不声不响地追上来,紧紧地跟在他们车子的后面。
李锦明跟龚蓓蕾通完电话,心里总是感到不太踏实。他想起陆晓峰的叮嘱,觉得龚蓓蕾这次去武汉有些蹊跷,韩少良很可能有阴谋。这几天,是非常关键的时期,他宁愿放弃一些业务和工作,也要去武汉保护她。
可蓓蕾又不让他跟过去,怎么办呢?他想来想去,还是打电话给陆晓峰,跟他商量:“陆局长,你好,有一件事,我想向你汇报一下,明天上午,龚蓓蕾就要去武汉出差,我想跟过去,可她不让我去,你说怎么办?”
陆晓峰想了想说:“这事不能含糊,也不能由着她。你必须马上赶过去,不要跟她说。到了那里,你问她住在哪个宾馆什么房间,然后你也悄悄住进那个宾馆,暗地里跟踪她,看她身边有没有可疑的人员。”
李锦明被他这样一说,态度坚决起来:“好的,那我明天就去。”
陆晓峰沉默了一会,又叮嘱说:“但你也不要吓着了她,更不能捕风捉影乱猜疑,见到她身边有别的男人,就以为有什么暧昧,明白吗?”
陆晓峰想起当初他受人挑唆,百般怀疑娇妻,差点跟她离婚的事,才说这个话的。他觉得像龚蓓蕾这样漂亮的女富妹,周围暗恋她,爱慕她,追求她的男人一定有。或者说,这样年轻貌美的女老总,风流喜色一些也是有可能的,所以很有可能会引起李锦明的误会和怀疑。
“知道了。”李锦明嘴上这样说,心里却也有些打鼓:蓓蕾不让我跟过去,是不是真有这个原因呢?
有言道,男人有钱了才变坏,女人变坏了才有钱。她不就是这样吗?变坏了才有钱的,尽管她是受诱惑和强迫的,可她是不是改不掉曾经沧海的恶习,有了风流好事的惯性,还是也有想追求刺激,养小白脸的打算呢?
唉,她这样漂亮和富有,真的能安分守己地对你一个人好吗?能洁身自好地面对许多优秀男人的诱惑和追求吗?
这是他心灵深处一直隐隐担心的事,正好这次偷偷去,既保护她,看韩少良是不是真的要对她下手;又监视她,看蓓蕾到底有没有暧昧之事,一举两得。
于是,他马上打电话订机票,然后就准备起行李来。别的什么都有,就是找不到一件防身斗恶的武器,他犯起了愁:要是真的遇到好事之徒,或者杀手,你怎么制服他们,或者战胜他们呢?
没办法,到时只能打110报警。
这样决定以后,他跟公司的副总经理老张说了一下,工作安排好以后,就回家了。
第二天上午九点,公司的司机小林把他送到机场,十点正,他登上了飞往武汉的飞机,开始了这个惊心动魄的护花之旅,监美之行。
飞机划了一道漂亮的弧线,响起一阵悦耳的嚣声,从地上升空,像一只矫健的雄鹰冲入蓝天,向武汉方向快速飞去。
十二半,也就是在龚蓓蕾跟武汉分公司的员工们在饭店里热热闹闹吃饭时,他的飞机成功着陆。李锦明一走出机舱,就给龚蓓蕾发微信:蓓蕾,你住在哪个宾馆,什么房间?
龚蓓蕾在吃饭,手机放在包里,没有看到,所以一直没有回复。李锦明等不到回复,也不敢给她打电话,只得搭乘开往市区的班车,到市区找了一个饭店,一个人吃饭。吃好饭,他又去找了一个宾馆,坐在大堂里等蓓蕾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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