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柱说了第一句要跟刘招弟离婚的话之后,剩下的就顺畅多了。
这些事情,一路上都琢磨好了。
之前他还真的是诚惶诚恐,觉得在这待不下去怎么办,但是既然已经有了别的打算,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迈出第一步,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
不求在这一直到老,他又有什么好畏惧的呢。反而不容易那么较真,倒是跟刘招弟所说的,过了年再说。
他情绪平稳,说话也有了条理起来。
“政委,我承认我这人政治觉悟不高,当初的事情您也知道,年纪到了,咱们这些当兵的也不太好找对象,家里给介绍了一个,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就结婚了……”
“结婚之后,也就这么一年年过来了,我是男人,有些事情不能太过计较,哪知道,这一次次的事情真的也是累了,所以这一次得知这样的事情,我是真的想过要离婚的。”
“刘招弟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情绪有些激动,但是马上也去跟嫂子那边解释了,还伤了手指,我竟然拦不住……”、
说到这,他一脸的痛悔。
接着摇摇头苦笑说道:“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实在是太没有担当了,以前的事情如何不论,既然已经共同生活自然就应该共同承担责任,而不是只是想着离婚了事。”
“我已经深刻地反思过了,有问题解决问题,而不是逃避,所以刚才,我也跟刘招弟同志商量过了,这才来晚的。”
郭政委瞧着一脸憨厚样子的陈大柱,他虽然没有出声,但是陈大柱这话一直就密不通风的。
言辞十分恳切,说的他也有些动容。
自己内心的挣扎也都剖析到位了,说实话他并没有什么过错,至少工作上是很上心的,只是家里的问题处理不了,刘招弟也的确犯了错误,只是他能够及时认识到位,还表示有所承担。
这也挺难得的。
陈大柱见郭政委的态度和善,虽然没有跟以往那样笑成弥勒样,却也勉励了他几句。
他心里暗叹。
人的心思真的是种奇妙的东西,如果之前能够这么轻易过去,他肯定能整个人放松下来,还会无比感激,现在瞧着什么都不太对劲了,抱着一种在这呆不久的态度,反而能够跳脱出来,这些话语,就没有那么入耳入心了。
陈大柱收敛情绪,接着说道:“刘招弟这种性子,短时间内是不好改的,不能因为别人宽容,我就这么一直纵容下去,所以我想过了,现在离过年也就一个多月,等过年之后,我就让她先带孩子回老家……”
又谈了一番,陈大柱的态度都很好,表态也很是坚决。
郭政委原本准备的一席话,就再也没有说出口。
只等陈大柱走了,他这才摇摇头,叹息一声。
一直等在家里的刘招弟,等陈大柱回了家,说起这件事情已经办妥的时候,又是狠狠松了一口气,“好了,我就在家养伤好了,过两天再出去,总不能直接把人赶走吧。”
赶走她其实也不怕,只是她要学的东西还没有学到呢,这要是真的赶走了,可关系到以后的生意。
“这几天我就不出去了,那边的工我还是要去上的,要不然咱们启动资金都没有,何况我还要找借口去看那个小工厂呢,第一批倒是不着急,你一个大男人有些事情不好办,等这些款式卖得差不多了,我就过来探亲,人家也不好阻止,发展好了以后,又再说……”
刘招弟的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虽然她心里一直想得美美的,但是心里也在犯嘀咕。
事情如果真的是那么顺利就好了。
万一祁南那边突然发难怎么办,要赶走她怎么办?她可知道这个人是多么狠心。
万一她学不会那些东西怎么办,她已经拿了一个本子,一点点记录下来秋萍她们这个小厂子发展的轨迹,就是一开始的布包,也去拿了一个报废的,看着也是平淡无奇,只是她有些看不懂,让她去买一个好的,她自然舍不得,要真的回去以后请人,岂不是又增加了成本,要是别人自己做,要怎么办?
所以她才让陈大柱直接去认错,这已经说好了年后回去,要是真的被赶走,她也有说法可以闹。
在家装了两天病,心里有些发虚地出门的时候,刘招弟发现一切如常。
当然也不是完全如常,譬如根本就没有人搭理她。
但是这些,才不是她在乎的重点。
等以后她赚了大钱,就让这些人悔得肠子都青了吧。想想那个场面,她就浑身都是斗志。
刘招弟往小工厂那边去,虽然没有人理会,但是也没有人赶她走,看着那些人在干活,一时也看不出来做的是什么。听说在做什么被套,这么简单的东西也能赚钱?脑子出问题了吗?她可不能完全照搬她们。
有了别样的目的,她说话就软了许多。
原本就是一个豁的出去的人,只是方式不一样罢了。
大部分人对她都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还以为这刘招弟经过剁手指这样的事情,果真学乖了。
她还一直盯着祁南。
这么一盯,就让她盯出了事情。
祁南的生活特别规律,每天早起出来锻炼,回去之后就在那写所谓的论文,午饭过后午休片刻,下午就是乱逛。
小工厂那边还来开过几次会……
刘招弟就觉得不太对劲了,听厂子里的人意思,祁南可是一分钱都分不到的,但是她这么上心做什么?明显的不太对劲。
除此之外,她也去打听过了,叶明湛看着光鲜,工资也不是太高。
估计是在这外头卖东西的时候拿了钱。
她就不经意地跟着祁南,发现祁南竟然还去附近要新建的小学,从早几天开始,每天都会过去半天……
听说那个小学的造价之后,刘招弟就彻底不淡定了。
她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难怪祁南什么都不需要做,反而大把的钱花,难怪嫁了那样的人家,哪怕有地位,也不像是做生意赚大钱的啊,难怪她要为那个什么小工厂出谋划策,不过就是收买人心罢了。
人家的目的根本就不在那。
刘招弟琢磨着,毒蛇一样盯着祁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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