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没有可以教我的东西了,你的炼妖术,我已经全部学会,所以,你已经没用了,给你自尽的机会,以免落入妖兽之口,承受不必要的痛苦。”少年淡漠的命令。
闻言,老者哭泣得更为厉害:“我……我不想死啊,我辛辛苦苦多年才修炼成三品炼妖师,被你们掳到了妖皇城,尽心尽力帮你掌握炼妖术,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饶我一命吧,我很多年没有见到家人了,我,我想老死之前,再见他们一面,求你了,放我一马吧。”
少年不为所动,眼中没有任何感情波动:“抱歉了,很感谢你多年的帮助,但留下你,便意味着更多妖兽会被你炼化成为材料,所以,很抱歉,请自尽吧,端木大师。”
看到这里,江白羽动了一丝恻隐之心,原来是一个被掳到了妖皇城多年的炼妖师,一直在帮助眼前的少年修炼炼妖术,如今对方修炼有成,已经不需要老头,便赐他一死,这个少年,相当淡漠啊。
尽管动了恻隐之心,江白羽却忍住了,没有贸然插手,那个少年,明显不是一般的人物,贸然帮助老者,连累的可能是他自己。
行走在大千世界,有善心可以,帮助人也可以,路见不平也可以,但,一切都要建立在自保的前提上,头脑发热冲进去,也许救不了别人,还害死了自己,这是必须谨记的一条。
所以,江白羽默默转过身,准备离开,不料转身的刹那,屋子内的少年突兀侧过头,看了江白羽一眼,摇摇一指道:“你是谁过来说话！”
嘿！小子你还挺狂啊！江白羽暗暗腹诽,奈何身在妖皇城,不得不谨慎。走过去道:“有事吗”
那少年上下打量江白羽一眼,指着地上的老者,淡漠道:“你,现在杀了他。”
江白羽不假思索的摇头:“抱歉。我不杀无辜之人。”江白羽曾经虽然杀人如麻,但从没有滥杀一个无辜的人,他杀人是为扫清障碍,是复仇,而不是为了杀人取乐。
少年脸色一沉:“他可是人类！我们妖兽杀人类,不是天经地义么”
“照你这么说,人类杀妖兽,也是天经地义”江白羽冷冷的反驳:“无论是人,还是妖,还是万界生灵。都是天地一部分,彼此的厮杀是为了取长补短,人类需要我们妖兽身上的材料炼丹药,我们妖兽吃人类补充精血,因为需要。我们才彼此杀害,若不需要,何必乱造杀戮”
“眼前的老者,身体羸弱,气血亏盈,我们吃了它也不会有任何精血的补充,既然杀之无益。为什么要杀掉”江白羽淡淡道:“同理,妖兽数量众多,除了猎妖者,为何不见其余人类专门猎杀那是因为,猎妖者需要妖兽卖钱,普通人却不需要。所以,普通人类未曾加入无谓的杀戮妖兽的行列之中。”
“人类和妖兽,就是这样一种敌对,但却相互依存的关系,如果有一天。人类和妖兽为了杀戮而杀戮,两个种族开战,恐怕妖兽森林就早已荡然无存。”江白羽目光一闪道。
一番道理,把少年说得懵住了,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人类滥杀妖兽,妖兽滥杀人类,都会造成恶果。
沉思了半晌,少年在老者期待的目光中,缓缓摇头,这无疑给老者宣判了死刑,但紧接着少年却说出另外一番话来:“虽然你的话听起来有道理,可并不能说服我,这样吧,我给他一个机会,如果在灵魂之力上,他能胜过我,那么就放他一马。”
闻言,老者不仅没感到希望,反而露出绝望的神色,老泪顿时滚落,哀声道:“你天赋异禀,天生灵魂之力远超常人,比现在的我还要强大许多,我怎么可能赢得过你”
少年眸光一冷:“那你现在就死好了！”
江白羽微微皱着眉,冲老者淡淡道:“任何生灵活着,都要有抗争一切的勇气,连最后一丝生存的希望都不敢争取,你,活着有什么意义”
江白羽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苍老的心上,令得他浑身一震,是啊,连最后一丝生存的希望都不敢争取,即便这次侥幸活下来,下次还是会死！
咬咬牙,老者重重点头:“好！我拼了！即便是死,也要死出三品炼妖师的尊严！”
少年怪异的看了江白羽一眼,此人似乎格外懂得人心,说出的话,总有那么一番特别的道理。
“那开始吧！”少年从空间戒指当中取出一根羽毛,这根羽毛不知道是什么炼制而成,居然能漂浮在空中不落下来,异常奇特。
“这是鸣鸿之羽,质地坚韧,轻若空气,现在,将它放在我们中心,我们各自使用灵魂之力推动它,如果能将它推到对方面前,就证明灵魂之力更强大,懂了吗”少年将鸣鸿之羽放置在他们中间,冲老头端木道:“如果你能赢我,你可以不死！”
老者端木点点头,深呼一口气,开始散发出灵魂之力,将其推动,只见鸣鸿之羽缓慢的向着少年方向移动,能将灵魂之力外放,并产生微弱的力量,至少需要三品炼妖师的实力方才能做到。
随着时间推移,羽毛已经越过了一半,很快就要到少年的面前了,这让端木大喜不已,他年岁已大,其实活不了几年了,但如果能就此回去,还能在寿命到头之前让儿子见他一面,也许,这么多年,儿子已经给他添了一个小孙子,死后,他也能落叶归根,埋葬在家乡的土地里,这一切,就是他晚年最大的心愿。
如今,终于要实现了么
少年面庞沉静,倒背着手,显得无比自信,直到鸣鸿之羽快到跟前时,才淡淡一哼:“人类处在绝望中时,总会把侥幸当做希望,追逐不切实际的虚影,真可悲！那么,就让我来摧毁你的侥幸吧！”
少年双眼精光一闪,一股比之老者强大许多的灵魂之力磅礴而出,产生的巨大推力,将鸣鸿之羽反推回去,并且速度比之刚才还要快上一倍不止,几乎眨眼间就冲到了端木面前。
端木美好的憧憬瞬间破碎,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灵魂之力比之这位少年差了太多,一股浓浓的绝望在心底升起,想起自己的儿子,甚至自己的孙子,端木心中悲凉,深深的不甘心在徘徊,蓦地,他想起了江白羽的话:连一丝生存的希望都不敢争取,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端木血液沸腾了,老目瞪圆,低吼一声:“啊！我跟你拼了！”
“再拼又有何用实力的差距,可不是热血就能弥补,除非奇迹产生……呃,怎么会”少年话音戛然而止,只见那鸣鸿之羽,居然真的朝着他这边移动了,而且速度异常之快。
少年不敢相信,努力用灵魂之力阻挡,但此时他发现老者的灵魂之力简直如同洪水一般凶猛,他连阻拦半点的功夫都没有！此刻,在少年感觉中,自己的灵魂之力像一只蚂蚁,对方却像一头大象,二者相碰,没有任何悬念！
而几乎就在电石火花的瞬间,比试结束了,鸣鸿之羽射到了他面前,结局定了！
“看来,你输了,按照要求,他可以回去了。”江白羽好整以暇站在身旁,淡笑着道。
少年气愤的盯着端木:“哼,我说过的话,自然不会反悔！此物拿去,有它在,任何妖兽都不会接近,足够你安全离开！但是,不要再踏进妖兽森林一步,否则,你可没有这般好运,有高人在暗中相助！”
最后一句话,似乎另有所指,他可不相信一个三品炼妖师的灵魂会突然暴增到那般恐怖的地步。
他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根白色毛发,递给了老者。
看着这根毛发,江白羽忽然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看到过。
当然,对少年最后的暗示,江白羽肯定是不会承认的,最后关头的确是江白羽助了对方一臂之力,悄悄用灵魂之力推了鸣鸿之羽一把。
既然已经出手,那就送佛送到西吧,希望,端木能回到人类社会当中,在晚年之际,看一眼自己的后辈。
少年望着老者离开的背影,悠悠道:“你,救了这个人类。”
江白羽头也不回,朝着门外走去:“不是我,是他自己……人类,拥有无限可能。”
少年目光一眯:“我可不这么认为,人类,是一种令人厌恶的生物。”
江白羽顿住,回头微微一笑:“其实,人类,是一种妖兽们最嫉妒的生物吧……否则,为什么妖兽都向着人类躯体的方向进化”
此话,令得少年浑身一震,任何妖兽们进化的究极方向都是人类,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这也从侧面证明一件事,人类才是万物之灵。少年仿佛被说中了心中之事,略略失神起来。
“真是一个古怪的少年,他真的是人类”离开门不远,江白羽不由微微思忖起来,这里是妖皇城,这个身份不凡的少年,明显有着强大的灵魂力,他若以灵魂之力探查对方,也许会被察觉。
有灵魂之力,是炼妖师,还很聪明,身份还异常高贵……蓦然间,江白羽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一个人的名字,闪烁在他脑海中,令他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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