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了三天的攻防战终于结束,十八支兵马最终决出了三支胜者进入最后的自由对战。``
徐光祚的亲卫营兵不血刃战胜上轮轮空的果勇营,说他兵不血刃一点也不夸张,果勇营一头往山坡上冲锋进攻,在山坡上被徐光祚的亲卫营用弓箭送了一百多人出局,之后在攻击寨墙寨‘门’的时候被送了二百多人出局,之后的战斗便没什么悬念了。对于这种战法,众人也只能在心中腹诽,但毕竟人家打得有声有‘色’,也不能说其中有什么猫腻。
奋武营对上了宣府中卫,张仑‘抽’到了防御寨堡的好签,但张仑出于公平的考虑竟然放弃了寨堡的高墙地势之利,率兵马冲到山下跟宣府中卫进行了一场真刀真.枪的较量。最终奋武营以微弱优势险之又险的获得了胜利。张仑此举让正德和大臣们乃至所有参与此次大比武的将领们都佩服之极,众人纷纷称赞英国公有大将之风君子之度,不愿占便宜获胜,奋武营的晋级也实至名归。
对于此,宋楠嗤之以鼻,当着张仑的面宋楠也毫不留情的讥讽道:“大舅哥,实战中你这么做便是愚蠢透顶,孙子兵法你不是经常研读么?便是这么教你好勇斗狠的?”
张仑也不反驳,笑道:“我自然知道这是不妥的,兵法云: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乃是‘精’髓所在;我这么做确实违背了兵法之理,但我只是以此来告诉有些人,我张仑带出来的兵马不是废物,我张仑也不是靠着祖荫过日子的人,我只是想证明些东西罢了。”
宋楠也无话可说,张仑确实证明了自己,这一场大比武进行到现在,张仑的表现可圈可点,张仑自从被认为不胜任团营总督之职的时候便很是沉默,这一次算是他在沉默中爆发了。
最具争议的赢家莫过于宋楠的神枢营了,你若说神枢营胜得漂亮,似乎也没什么漂可以津津乐道的地方;你若说神枢营一无是处,显然也不对,人家见一个灭一个,战损比极低,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但即便如此,众人总是觉得有些不太信服。说到底,神枢营还没有展示出真正让人信服的战力,前面所有的胜利不过是因为这支军队有个诡计多端的指挥官,有个让人防不胜防的大脑罢了。
而且,对于宋楠这种喜欢在败者脸上画东西的恶心,众将官骂声四起,胜了便胜了,何须这般的得瑟羞辱,足见此人器量不大。
宋楠对这些暗地里的议论不屑一顾,他知道,后面的自由对战才是重头戏,徐光祚的团营亲卫营、奋武营以及自己的神枢营进入自由对战环节,形势颇有些微妙;三方说起来是各自为战,自由攻击,决出最后一个胜者,但其实宋楠和张仑之间,张仑和徐光祚之间都各自有着联系。一个是一条船上的死党,一个是同为团营荣誉而战,个中弯弯绕绕让人不免揣度不已。
三日后,大军从八达岭长城内开拔移师北郊大校场,这里便是自由对战的主场地,三支兵马稍加休整便要开始最后的厮杀。
在众臣的建议之下,规则再次做出修改,首先是不准有两只兵马结盟攻杀另一只的情形出现,一旦发现有此情形,立判出局;据说这一条是徐光祚提出来的规则的修改,看来徐光祚很担心宋楠和张仑联手做了自己,但其实宋楠心里清楚的很,以张仑的‘性’格,这种事不太会发生,张仑也不会对自己放水,此次大比武张仑的气势便是夺冠证明自己,目前为止这依旧是他的最高目标。
修改的规则之二便是,接战双方一旦投入战斗,另一只兵马不得参与其中,战后胜者一方将重新补足兵额投入战斗,并可获得半天的休整时间。这一条规则还是很有必要的,杜绝了一方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的想法,哪怕五百兵马只剩下四百九十九,只要是胜利的一方,战后便恢复到和对方同等兵力,并可以得到宝贵的休息时间。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自由攻击大比武终于拉开序幕,沉沉夜幕之下,大营中号角呜呜吹响,三支兵马分别朝着三个方向进发,目的便是不让任何一方知道对方的位置,而大校场周围方圆十里的山地河谷都将是作战的场地,五百人的兵马目标也不太大,若是想藏匿起来,找到也不太容易。
神枢营走的方向是西北,出了大校场范围之后五六里地的距离,便是一片荒山野岭,宋楠立刻便命人寻了个山沟搭起帐篷睡觉;江彬和许泰建议再往北走远些,宋楠坚决不同意,只命了十几名士兵骑着马折返回头,向四面八方打探消息。
半夜时分,所有的神枢营士兵都被突然叫醒,火光中宋楠已经披挂整齐站在山谷里,士兵们‘迷’茫的起身列队之后,听到宋楠口中下达的命令的时候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探马得知,东面二十里的老鹰山中有一队人马,是谁还不知道,但不管他们是谁,我们便先拿他们开刀,立刻整装,一刻钟后拔营出发,五更前必须赶到老鹰山。”
士兵们谁会料想到这才是第一天的晚上,距离正式开始还只过去了四个时辰,宋大人便已经要动手了,一般而言,第一天晚上三支兵马都是以藏匿侦查试探而已。虽然规则上看来,观望好像并没有什么好处可占,但实际上大家心里都明白,先‘交’战总是不利的。半天时间气力恢复是个问题,也许还要从大营调兵前来补充,因为‘肉’搏战中伤筋动骨断‘腿’断脚很容易发生,一来一回,这些增补的士兵也是疲惫不堪的。
“江彬许泰,你二人带两百兄弟先出发,务必要‘摸’掉对方的岗哨,如果被对方发现,立刻放弃这次行动。若一切顺利的话,我带着人赶到时咱们便去袭营。不管是谁,吃掉他们在说。”
江彬和许泰摩拳擦掌,很多年没有在夜晚打仗了,虽然这只是演练比试,但此情此景又勾起了两人在边镇和鞑子‘交’手时的回忆,两人兴奋不已。
一片呵斥之声中,江彬和许泰带着两百人当先往东进发,一刻钟之后,宋楠率三百士兵拔营完毕踏出山谷,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四更天,前方平地便为山地,已经进入了老鹰山的范围,前方夜幕中一直没见到动静,既无信号也无报警,宋楠知道这是好事,起码说明江彬和许泰并未被对方发觉;不久后前方传来动静,对过暗号之后,一名回头报信的旗官被带到宋楠面前。
“禀大人,江大人和许大人命小人回头报信,前方山谷发现敌兵踪迹,三名山头哨兵已经被解决出局,江大人和许大人要大人加速前往,以免敌军换哨察觉。”
宋楠点头摆手下令道:“全军加速,背包放在原处,天明时在回头拾取。”众人纷纷遵照执行,将粮食帐篷等背包物资尽数堆在一个黑乎乎的山坡之下,轻装前进。
宋楠忽然想起一事,问那报信的小旗官道:“山谷里是谁的兵马?”
小旗官道:“禀侯爷,是英国公的奋武营。”
宋楠愣了愣,默默无语。
“侯爷,既然是奋武营,咱们还要不要偷袭?”有人揣摩着宋楠的心思问道。
“为什么不?现在放过他们,以后还是要‘交’手的,我那大舅哥也不会放过我的,还是由我送大舅哥回府喝茶的好,这几天熬得他都瘦了,我那大舅嫂定会心疼的,我这也是做好事。”
众士兵眼球滚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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