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晴暗道:“东方晴啊东方晴,这些天,你子过的和顺,文姨娘表面上又安分守己,竟让你忘了边还有只母老虎吗?”
这样想着,对文姨娘是装病的想法更坚定了几分,提了裙子就往梨香院的方向而来,杜鹃也是满腹狐疑,忙上前扶了东方晴的手臂。
梨香院里静悄悄的,只有一个小丫头在廊下煎药,看到东方晴主仆进来,也不说上前行礼,慌着就要往屋子里去,东方晴看了直皱眉。
杜鹃几步上前抓住了小丫头的衣领道:“你这丫头好没有眼色,大小姐来了,也不知道来行礼,你们姨娘平里就是这样教你的?”
小丫头喃喃的不敢张口,珊瑚或是听到动静,掀帘子走了出来。
笑着给东方晴行礼:“大小姐莫怪,这小丫头惯常是没有规矩的,人又傻眼皮子又死,是个不顶用的。”
东方晴笑了笑没有说话,杜鹃却是个不饶人的,说着回道:“知道的是说这小丫头没有规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们梨香院里特意防着我们大小姐。”
珊瑚只觉得脸上发,方才文姨娘要吩咐她些话,就让小丫头在外边看着,有人来了就说一声,谁知道这小丫头是个没有眼色的,看到东方晴进来就要往屋内跑,正好被抓了个正着。
心中虽然怨恨杜鹃说话不讲面,到底不敢红脸,掀了帘子道:“不知道大小姐会来看姨娘,姨娘刚才吃了药睡下了,大小姐请屋里坐。”
东方晴微微皱眉,就算是睡下了。她们说了这一会子话,也应该醒了才是。
提了裙子进屋,看文姨娘果然面朝里歪在炕上,屋子里有股子药味,倒像是真的病了的样子。
“中饭前母亲让彩霞去请了郎中,郎中可来看过了?怎么说的?”
珊瑚请了东方晴在外间坐了,奉了茶道:“说是因为忧思所致。要好生的吃药养养。”
东方晴不去端茶。站起朝着文姨娘的边去:“我去看看文姨娘。”
珊瑚忙着去拦:“大小姐,姨娘她睡着了。”
东方晴轻笑:“慌什么,我不过和你们姨娘说几句话。”
珊瑚还想说什么。就见躺在上的文姨娘动了动,翻过了子,神憔悴,确实是像刚睡醒的样子。看到东方晴似是很惊讶,说道:“大小姐何时来的?珊瑚怎么也没有告诉我一声。”
说着作势要翻下:“大小姐亲自过来。妾应该迎接才是,妾失礼。”
东方晴冷眼瞧着,哪里能让她真的起来,说道:“姨娘好生躺着吧。何必在乎这些虚礼。”
“我瞧着文姨娘这次病的不轻,文姨娘好歹是雪姐儿的亲娘,若是姨娘不方便。我让人去接雪姐儿。”
文姨娘眯了眼睛看东方晴,东方晴能有那么好心。主动说要接雪姐儿回来?
东方雪嫁去了高家,她虽也一直劝东方雪要忍耐,却终归还是心疼,东方雪自小在东方府中锦衣玉食,虽不是嫡出的小姐,吃穿用度并不比东方晴差,若是秋里还好,现在毕竟比不得往。
东方府里虽然不奢靡,大大小小的房子里都是烧着地龙的,就连奴才们的住的厢房、后罩房,都不曾有人冻着。
那高家本是乡下农村的土房子,就算是当时为了迎娶东方雪,里里外外都修正了,房子里的地龙却是没有埋的。
东方雪本可以将就,自己掏了银子让人去外边买银霜炭来烧,但是这些子天气越来越冷,银霜炭的价钱抬的越来越高,原十两银子一大篓子,现在长到了二十两。东方雪手中虽有银子,却也花的心疼,这才悄悄的找人给文姨娘捎信,想要回府来过冬。
东方雪新婚未满三个月,怎好回娘家住,但是她又实在心疼女儿,只得想了这个装病的办法。
她虽然不招东方德喜欢,到底是东方雪的亲娘,若是她病的起不了,雪姐儿也有个理由回来看看。
但是她本想着再病的重些,好等着去向东方德开口相求,没想到却是东方晴先开了口。
“大小姐这话当真?可不是哄妾的?妾这一病,最想念的就是雪姐儿了,若是雪姐儿能回来看看,我就算是死了”
东方晴心中不住冷笑:“怪不得文姨娘要装病,原来真是为了东方雪。成婚没有满三个月就想回娘家住着,东方雪也不怕以后夫妻生活不和睦?”
东方晴平就让人盯着高家,知道高家没有地龙,东方雪烧不惯平的木炭,拿出私房钱来去买银霜炭,子过的也算是惬意,没想到那么快就支撑不住了,不是说当时出嫁时带了好多私房银子吗?
东方晴存了心,想着一会子回去要让人去好好打听打听,一边应付文姨娘:“姨娘病了,雪姐儿本就该回来看看,我一会子就给母亲和父亲说,明里派了马车来去接雪姐儿回来探病。”
说完,又嘱咐了珊瑚几句,才出了梨香院。
杜鹃对刚才东方晴的行为很是不解:“大小姐,奴婢瞧着文姨娘病得也不算是严重,且刚才咱们去的时候,她还敢装睡不亲自迎接大小姐,大小姐何必要去帮她们呢?连奴婢都知道二小姐不是个省心的,咱们正好眼不见心不烦,您倒好,还要派马车去接她来给您添堵。”
东方晴呵呵一笑,自古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东方晴住不惯高家很正常,若是住的惯才怪,她要的就是让东方雪永远住不惯高家。
“她们母女想要团聚,咱们就帮上一把,反正她们不忌讳新婚夫妻分房而睡,咱们何必cāo)这个心。左右也不缺她住那两间房子,吃的那几顿饭。”
杜鹃点头,心中想着自家小姐到底还是心善。
高家,绿果小心翼翼的站在门外,拎着一壶烧开的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高轩正小心翼翼的给东方雪赔着不是:“不过是烧了你一篓子银霜炭,又何必这样得理不饶人?她总归是我的母亲,年纪又大了,这几有些咳嗽,才烧了那银霜炭,再说了,银霜炭是我做主给母亲送去的。”
东方雪“哼”了一声,冷笑,染了蔻丹的食指恨不得要点到高轩的额头上:“你做主?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我的东西也有你可以做主的?咳嗽了烧不得黑炭,难道以前你们家就不烧炭不成?还要用银霜炭?没上过台面的泥腿子,以前可见过银霜炭长什么样?现在知道这炭的好了,知道往自己屋子里搬了?你知不知道一篓子银霜炭就是二十两银子,你瞅瞅你们家的人谁值二十两?”
高轩心中气的不行,人都说娶妻娶贤,他这娶的却是位姑,每里不是给这个掉脸子,就是指桑骂槐。嫌那黑炭呛鼻子,自己拿了钱出了买了银霜炭回来用,让小丫头看着,宝贝的跟什么似的。
母亲这两子不好,惹了风寒,总是咳嗽,那黑炭烧着咳的更厉害,他这才做主送过去一篓子银霜炭,没想到竟惹的这位姑发了那么大的火。
院子小,这里高声说话,母亲那里听的清清楚楚,母亲还在病中,若是再气着可该怎么办。
高轩心中着急,却也不敢真的对东方雪怎么样,只得低声求道:“你就当是为了全了我的脸面,还是少说两句吧,不就是一篓子银霜炭,到时候我陪给你就是。”
东方雪见高轩做低伏小,心中更是得意,说道:“不过是一篓子银霜炭?说的倒是简单,倒像是你已经不是这个不值一文的穷举人,成了状元公了似的,你有本事,真的去考个状元公回来,别说是二十两一篓子的银霜炭,就算是二百两一篓子我也眼睛都不眨的给你娘送去。”
高轩听东方雪越说越不像话,气的脑袋上青筋直露,上前一把抓住了东方雪的手腕道:“不过一篓子银霜炭,你到底是要如何?让我把这条命还给你?”
东方雪被高轩吓的“呀”了一声,心中暗想,平里总觉得高轩一棍子打不出个来,没想到却也是个有脾气的,一急,哭道:“好啊,高轩,你竟敢打我?我是体贵的相府小姐,受了你们的诓骗嫁进了你们这个穷窝子里,你竟还敢打我?你打啊,我管教你们高家所有人陪葬。”
东方雪这样一哭,高轩倒是有些手足无措了,赶忙放了手道:“我怎么打你了?我不过是在劝你。”
门外的绿果听到动静,跺了一下脚,拎着水壶走了进去,看东方雪兀自坐在那里哭,高轩一副懊恼的样子站在旁边劝,水壶来不及放下,就去劝东方雪道:“小姐,莫哭了,没的哭坏了子。”
“没用的东西?你刚才去哪了?主子被人欺负了都不见你吭一声,你是泥做的不成?一味的只知吃喝的下jiàn)货。”东方雪骂道,顺手推了绿果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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