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管家看着沐青禾那长得已经有罗玉婉七八分像的小脸,只是表情是坚定的,不像当年的罗玉婉,若是玉婉当年也这般坚定,一切都会不一样吧。罗管家不由得想起多年前的事情。当年罗将军夫妇过世没多久,老管家就也不在了,罗管家是罗玉婉小时在街上捡回来的,因为聪明伶俐就一直跟着老管家,当时的罗玉婉什么都不懂,罗家庞大的产业就压在了罗管家身上,十分依赖罗管家,两人日久生情,却没想到沐家上门要履行婚约,罗管家当时已经察觉沐家想要吞并罗家产业,劝告罗玉婉不要嫁,罗玉婉犹豫了许久,还是嫁入沐家,只是没想到这却是罗玉婉悲剧的开始。
“罗叔,罗叔,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哦,没什么,小姐可是有什么办法?”
“我是想,从明天开始找人造谣,说是当年我娘临终之时留下遗言,将财产交予你代为保管,你只需负责我日常所需,给我准备嫁妆,若是我生下的第一个儿子姓罗,就交与我儿子,免得罗家的财产落入他手。只是,这样会不会给罗叔惹来麻烦?”
“给我惹来麻烦倒是无妨,只是这谣言一起,要小姐第一个儿子姓罗,怕是会对小姐的婚事有影响。”罗管家皱了皱眉头。
“以后的事以后再操心吧,若是不这样说,怕是眼前这道坎都过不去,就母亲那见不得我好的模样,指不定就真的嫁给那程子寒了,程子寒是什么样的人,想必罗叔也是有所耳闻的,嫁给那样的人,我不甘心。好在程国公府那样的人家最是要脸面,是绝对不会容忍自家有孩子姓别的姓的。”
罗管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赞同了沐青禾的办法,“小姐,我这就去办。”
第二天,有年轻的公子哥在罗记药铺叫嚣着,“什么,一天只卖三坛,没有了,既然没有了,你们开什么店啊,老子好不容易来京一趟,想带些特产,听说你们这店的黑玉膏很是不错才过来的,你现在却告诉我没有,是什么意思,老子有的是钱,莫不是欺负我是外地人?”
“这位公子,我们这店真的一天只卖三坛,这黑玉膏制作工艺复杂,每天产量有限,只产三坛。”药铺的伙计耐心的解释着。
“我知道你一个小伙计做不了主,叫你们掌柜的出来,爷要跟他谈比大生意,买个十坛八坛不在话下。”
“这位公子,真是不巧,掌柜的今天不在。”
那年轻公子一听又要发火,这时从后堂出来一个彪形大汉,那大汉手里提着一根胳膊粗的棍子,用那大嗓门吼道:“吵吵吵的,吵什么吵?”大汉转头看着伙计又是一吼,“到底怎么回事?”
“这位公子想要买黑玉膏,今天的黑玉膏已经卖完了,这位公子就说要找掌柜的。掌柜的开门时候还在,过了一会儿就出去了。”
那大汉似乎是很满意伙计的解释,凑到伙计耳边低声说了句,“掌柜的拿账册去给罗管家看了。”对于大汉来说许是低声,可是对于厅堂里看热闹的人来说就见得低了,至少有十个人听到了这话。大汉又转头对着那公子吼道,“掌柜的不在,一天只有三坛,早上来买,要不然没有。”那公子似乎被震慑住了,只得蔫蔫的走了。
沐青禾本来是想借这件事把谣言散出去,没想到连上天都在帮她,当时在药店里的正好有一个是程子寒身边的小厮,那个小厮也是个伶俐人,也知道最近府里的意思,待那大汉离开,就凑到伙计边上,“你们铺子里的账本不是送给沐家小姐吗?那个罗管家是什么人?”
问人家铺子里的账本送给谁这本就是很忌讳的事情,伙计立刻充满了警惕,“你想干什么?”
小厮今天是出来采买东西的自然带了银钱,很是肉痛的递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给伙计,伙计立刻变得笑眯眯的,“铺子里的账册一向是送到罗管家那里的,我不知道什么沐家小姐。”这小厮说的也的确是实话,这些产业都是罗管家在打理。
“那罗管家是谁?”
伙计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那罗管家好像叫罗忠。”
“罗忠?这世上叫罗忠的多了去了。”小厮觉得自己可能会发现一个受到主子奖励的消息,又拿出一个荷包,“若是你能说些有用的消息,这个就是你的了。”
伙计立刻两眼放光,“我记得有一次掌柜的拿了账册出门的时候说是要去天龙商行。”
那程国公府的小厮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打探到罗家的财产居然全部掌握在那个罗忠手里,而且要交给沐府小姐的姓罗的孩子,这还得了。
小厮开开心心的拿着这个消息回了程国公府,没有得到主子的奖励,得到的迁怒。
在程国公府得到消息两天之后,这谣言已经在京里头传开了。不得不说,谣言的力量是巨大的,这消息一出,许多对罗家财产动了心思的人偃旗息鼓了。却也直接导致了另一个负面效果,现在若是有人统计谁是京里头男人最不想娶的人,沐青禾估计能排到第一个,让头一个儿子姓罗,这是件很多男人都无法接受的事情,再说,谁晓得她能不能生出第二个来,那岂不是要断子绝孙?
程国公府的事情告一段落了,沐府里头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三夫人气的连杯子都摔了。三夫人其实还是十分满意沐青禾的这么亲事的,那程子寒不学无术,程国公府也快要完了,虽然现在看着门第高,不过就是快外表光鲜,内里腐朽的木头,成不了气候。当年三夫人先认识了沐宜昌,而且两个人互有好感,但是沐家为了罗家的产业让沐宜昌娶了罗玉婉,沐家没想到那罗玉婉跟个蚌壳一样,一个字都撬不出来,这才又娶了九公主,这也是三房分出来的原因之一。九公主何等尊贵的身份,哪能忍受,这么多年来一直把罗玉婉当成是污点,好容易罗玉婉死了,沐青禾又长大了。这次好不容易有个机会终于可以整治到沐青禾,三夫人当天的推脱不过是不想把对庶女不好做的太明显,没想到就错过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怎么能不气?
直到晚上见了沐宜昌仍是黑着个脸,沐宜昌对这个妻子倒是极好,基本上都歇在三夫人房里,看三夫人脸色不好,就问:“这是出了什么事?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还不是近日里来盛传的关于青禾的谣言,说是青禾生的第一个儿子要姓罗,这个儿子方能得到罗家财产,这之前都有罗家的管家掌管着。本来哟一门不错的亲事,结果这谣言一出,立刻给黄了。”
“哦。那罗忠我也是知道的,玉婉还在的时候,罗家的财产就都是他在打点,而且玉婉也说过想让一个孩子姓罗,我没同意,这应该不是谣言,而是真的。你也不用太操劳,能寻到好的当然好,若是找不到好人家也无所谓,不要因为这个事情气坏了身子。”沐宜昌本来就对沐青禾没什么感情,很是不负责任的说。三夫人听到沐宜昌的话这才好受些。
沐青禾自然是那最开心的一个,抓着咪咪不停说着她有多开心。本来咪咪见沐青禾心情好不忍打击她,可是沐青禾一直不停的在它耳边说着,咪咪终于忍不住了,“你就得瑟吧,到时候有你哭的。你也不想想这京里头没人想娶你了,你还不是要像以前一样嫁得远远的,京里头你嫁得不好,三夫人还担心别人说三道四,远嫁他处,到时候谁还记得你,还不是打落了牙只能往肚里吞。你今天是高兴糊涂了,要有危机意识懂不懂?”
沐青禾一想,觉得咪咪说的实在是太对了,太得意忘形了,于是立刻开始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于是咪咪的耳朵终于得到了清净,慵懒的趴在沐青禾的腿上睡着了。
另一头,凌云兴高采烈的跟凌天祈说,“王爷,好消息。那程国公府今天去了京中首富贺常在家提亲,想要娶贺常在的女儿贺湘君,已经送了首礼,这事儿是定下来了。”
凌天祈有些奇怪,不是前些日子还说中意沐青禾吗?这才过了几日就变卦了?“你前几天不是说程国公府想娶沐家姑娘吗?”
凌云惊讶的问道:“不是王爷派人做的吗?”
“我什么也没有做。”凌天祈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很是平静的说。
“竟然不是王爷吗?前些日子,京里头满是沐姑娘的谣言,说是罗家的财产都握在原来罗家的管家手里,沐姑娘第一个生的儿子要姓罗,才能拿到罗家的产业。我以为这风声是王爷放出去的,还在想这个主意真是妙极,绝对能扫平一大片对沐姑娘心怀不轨的人,原来竟不是王爷吗?”
“我怎么可能做这种坏人家姑娘名声的事情,这风声一出,怕是对罗家产业不在意的人都不会上门说亲了,这样一来,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太好的亲事上门了。再说我也不清楚沐姑娘和罗家的事情,自然不可能去散播这样的谣言。这谣言应该是那沐姑娘不想嫁入程国公府而自己散播的。”凌天祈又想起那个小女孩,真是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一个小丫头,竟然对自己都这么狠。
凌云完全已经想到了另一个方向,自己主子没有合适的人嫁,若是现在沐姑娘也变得没人娶,那不是刚刚好吗?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啊,这就是缘分呐。不过主子似乎挺在意自己年纪的,嗯,还是有机会把这个事情禀报皇上,请皇上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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