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白,扇无痕皆是双双死在连玦焰和花容的刀下,鬼面仙姬也被赫连浔毫不犹豫的隔断喉咙,这场积攒了多年的恩怨于今日,于所有人在场之时,彻底的覆灭了,人不在了,恩怨不在了,甚至连曾经的感受都不在了,卢峡关成了一个埋藏了所有人从前和未来的一个地方。【】
姬雪颜死了,死在了冷西夜的怀中,冷西夜尤是记得姬雪颜临死的那一刻的眼神,姬雪颜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从来都是喜欢叽叽喳喳,大吵大闹,尤其喜欢和冷西夜斗嘴,可是就是这样的斗嘴却不知何时成了两人心中不可磨灭的习惯,而冷西夜从来都不愿承认自己对姬雪颜的感觉,他一直都认为那不过是自己的幻觉,他也一直认为自己心中爱的人是花容,可当姬雪颜的手从自己的脸庞上滑下来的那一刻,他的心痛甚至超过了花容坠崖时的感受。她,就在那一刻,用了自己毕生的力气抬起头朝他的嘴唇凑了过去,她的嘴角满是鲜血,他的嘴里满是苦涩,他伸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再次吻上她的唇,他很猛烈,很疯狂,却依旧用那滚烫的泪水目送了她的离别,那个吻意犹未尽,她便已停止了呼吸,那一刻,全世界都听到了冷西夜的哭声。
后来,连玦焰和花容总是听说冷西夜回到白域国之后,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喜欢流连花丛,喜欢寻花问柳,那日,连玦焰对冷西夜说,天地神卷得之,通心印可解,他至此再不用受那蚀心的痛苦,却生生被冷西夜拒绝了下来,他说通心印在他一个人的时候是一种痛苦的存在,而今他倒很是感激通心印,因为他知道这样的痛苦可以帮他减轻失去了姬雪颜的痛苦,他辞别了所有人,带着姬雪颜的尸体,踏上了白域的路途,连玦焰派云盏送了冷西夜很远很远之后才回来,可云盏说,这一路,他唯一见到的便是冷西夜抱着姬雪颜时那永远流不完的泪水。
冷西夜再不需要天地神卷,这个曾经被江湖中所有人紧盯的宝物,而这个宝物曾经用了无数生离死别去换取,而今却也找不到它所存在的意义。连玦焰将其中的《治世奇观》交给了连玦烨,而至于上层天法和地域万罗图甚至那副曾经令很多人动容的龙凤面具,它们终也有自己的归属之处,长埋于此地,结束对于他们而言的一切使命。
“父王,母后,玦焰来看你们了,玦焰没有辜负所托,找到了天地神卷和铁骑军,杀了该杀的人,还南国,还天下一个太平,还有,这是花容,是你们的儿媳,我很爱她,她也很爱我,这一世,我是个幸运的人儿,有你们,有她足矣。”连玦焰和花容站在连惊鸿和落玉绮的墓碑前,看着终是能合葬在一起的二人,也看着眼前自己怀中的人儿。
“父王,母后,你们放心,我会代替你们好好照顾玦焰,照顾这个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花容说完轻轻倚在连玦焰的肩膀之上,幸福的笑容比那刺眼的阳光还要耀眼百倍。
连惊鸿和落玉绮合葬在了永乐园,永乐园是当时连玦焰选的地方,是个清幽安静之地,是个夏可观花冬可赏雪之地,是个被万棵杨柳包围的绝美之地。
“我想回花容阁看一看,我很久没有回去过了,听说那里已经空了,连花容树都已经全部凋落了,我其实挺恨扇无痕的,可我却永远忘不掉花容阁,忘不掉我曾经生活在这里的一点一滴,或许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可我仍是感谢上苍,因为它让我遇见了你……”花容松开连玦焰的手,微微转身,面色很是严肃的看着他:“连玦焰,我爱你,很爱很爱你,很爱很爱……”花容娇羞中又是这样大胆的表露着自己的心意,他们经历过生死离别,经历过痛彻心扉,经历过忘却江湖,而这一刻的面对面是那样的珍贵,花容踮起脚尖,双手圈住连玦焰的脖颈,紧闭双眼,第一次大胆又主动的献吻于连玦焰,她青涩又笨拙的学着连玦焰,吻得很深,搂的何尝不紧,连玦焰心中倒是乐开了花,主动上门从来都没有拒绝的道理,可花容的笨拙怎么会令连玦焰得到尽兴呢,他一把揽过花容的腰,将她整个人紧紧的贴近自己,而后,反被为主,迫切的撬开她的嘴唇,探尝着她舌尖里的无限美好,这是他们第一次,吻得很深,深切到恨不得要将对方融进骨髓,揉入骨血。
花容阁成了一个空阁,曾经的美好和繁华却早已此一时彼一时,那是她为了接近他踩踏过的台子,那是他抱着她曾天外飞仙的绣缎,那是她曾住了十几年的房间,那也是他常来花容阁的固定客房,他来过这个地方无数次,却在这之前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在台上跳着捻花御笙舞之人,有朝一日,却成了自己的王妃,成了自己的枕边人,成了自己最爱的人。
花容走到了花容林,看着满园的苍凉和凋落,却依旧好似还能看到当年自己起舞于园内,而他执箫附和的场景,这个花容林是她到来的地方,这棵花容树有曾是扇无痕一刀一刀刻出来的自己的名字,花容抬眼望着那句“花容阁里花容错,花容树下花零落”,的词句,却才发现或许扇无痕早就预料到了一切,她的确是个错误,这一切也的确是一场不可磨灭的错误存在。花容最后能做的,也许不过是让这一切回到原点,扇无痕不在了,那花容阁又有何存在的必要呢?那日,花容阁内起了一场无限大的火,那日,花容阁彻底消失在了南国的土地之上。
当连玦焰和花容听到赫连浔说想要迎娶墨浅笙之时,他们依旧很是惊讶,或许四人当中,除了墨浅笙之外,三人的心思都如清水般明了,可作何清水再明了,却终归都要走到自己的路上,这就是赫连浔曾和连玦焰的约定。灵霄宫的消亡,伴随着赫连麒的失势,而赫连麒曾经之所以能在西域为所欲为皆是仰仗灵霄宫的暗中之手,而赫连浔便是清楚明白这一点,才可忍气吞声于今日。后来,赫连浔并没有杀了赫连麒,他说他还是没能做到对着自己的亲兄弟下手,他迎娶了墨浅笙,便等同于得到了南国这个遮天蔽日的大靠山,可他只想做好西域的大王,成为一代明主,造福百姓,其实,后来赫连浔和墨浅笙过的很幸福,他说他虽然不爱墨浅笙,虽然很努力很努力想要爱上她,却依旧无法将花容从自己的心中剔除,他说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将花容这个曾是自己美好时光的人藏在心中,他也说他看过冷西夜和姬雪颜的结局,他同样觉得要珍惜眼前人,他其实知道他和她可以过得很好,后来墨浅笙为他生了个儿子,那孩子长得很像墨浅笙,或许就是为了延续墨浅笙的生命,她死了,生了这个孩子就死了,赫连浔从那之后再也没有迎娶过任何嫔妃和妾室。
赫连浔和墨浅笙离开南国之后,连玦焰便和花容大婚了。
“皇兄,不如咱们四个一起成亲吧,我和花容,你和皇嫂,你们两个误会了这么多年,现在孩子都有了,可却从来没有一个正当的结婚仪式,皇兄,这可是你欠皇嫂的。”
“三弟,有觉悟啊!”
那日,是南国的大日子,是南国皇帝和南国举世无双的王爷双双成亲的大日子,一个在皇宫,一个在王爷府。
而那之后,裳冽宸在拥有了一个亲姐姐之后便又将这个姐姐亲手送给了连玦焰,而因花容的存在,南国不再只是南国,赤炼也不再只是赤炼,她成了递交两国永世之好的桥梁,她是赤炼曾经唯一为定为少主的女孩,她是裳涟漪,在再也回不去的赤炼,在裳冽宸的马车临走之前,她说她只叫裳涟漪,世上没了花容阁,便没了花容,她会以裳涟漪的名字幸福的活下去。
三年后:
“爹,爹,娘欺负我,欺负我……”这个喊着爹的光头小男孩便是连玦焰和花容的儿子,这个孩子名为连景焕,后来其实连玦烨和水云玉的孩子也将连不念的名字改为了连景焃,景的音译同其父辈的惊字,也算是对其的一种悼念和致敬。
“欺负你啊,焕儿,你母妃要是欺负你,爹就去欺负她。”连玦焰一把抱起连景焕,将他放在自己的脖颈之上,二人一边跑一边笑的无比灿烂,那声音就如同清脆的铃铛,回荡在王爷府那火红的长廊之内。
这一年,又是大雪漫天的一年,花容收紧了身上雪白的狐裘锦貂拖地披风站在临风园的长亭之内,望着漫天不断而来的鹅毛大雪,总是能想起他曾经的那一席永远不变的锦袍,连玦焰从身后好似看穿内心的紧紧抱住花容,宽大的黑狐锦裘披风将花容整个人都裹在了里面。
“爹,娘,我也要抱抱。”连景焕奋力的抬着头,小脸无辜委屈的拽着二人的衣摆。
花容和连玦焰相视一笑,而后很是默契的抱起连景焕,冲进了还是大雪纷飞的白色世界内,那来自三人之间的欢声笑语在那一刻成了这个世界上比白雪还要纯洁的笑脸,成了这个世界上比银铃还要清脆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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