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白马非马

  等盗跖进入庄内后,才发现公孙玲珑已经开始和儒家弟子辩论了。

  孙玲珑不愧是诡辩之高手,很快就轻松拿下数场的胜利。

  第一场双方以鸟为题,公孙玲珑以《庄子·秋水》里‘子非鱼,焉知鱼之乐’的名言,完胜儒家子慕。之后,更是凭借她三寸不烂之舌,巧言善变,一口气连胜六阵,嚣张到不行。

  “原来,一向好为人师的儒家,也不过是这种程度而已嘛。莫说是和李大人的法家相提并论,就算是和我们公孙名家相比,也还不如的很!呵呵呵呵。”此刻,公孙玲珑一连挫败六人,正气焰嚣张,随即调侃儒家道。

  对此,儒家弟子那个不是怨声载道,这不,很快一名儒家弟子,实在无法容忍对方侮辱自己的师门,便走上前一步,对公孙玲珑道:“在下不才,愿向公孙先生讨教一二。”

  “恩?”公孙玲珑依旧一脸傲气,点头算是接受了对方的挑战。

  随后,公孙玲珑以白马之说,公孙家最强的辩术。硬是以白马非马,说的儒家子聪哑口无言。不过,这名儒家弟子,也算是颇具文采,虽然不知如何反驳,却另辟它法,以儒家大道辩解道:“先生错了。”

  “哦!”公孙玲珑好奇道。

  “先生的道理貌似有理,实则荒谬。所谓“白马非马”之说,虽然听上去无懈可击,但是世间许多不变的事实,并不会因为一场辩论的胜负而改变。即使名家言之凿凿的说:白马非马,但是马并不因为这场辩论就在这个世上消失了。这样的天地大道才是儒家修研的目标。”子聪道。闻言,门外的儒家弟子各个拍手叫好。

  “呵呵呵呵。”不过,公孙玲珑却还是不以为然,而后大笑道。

  “先生笑什么?”见公孙玲珑笑的怎么开心,子聪奇怪道。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得到的却是公孙玲珑再一次的嘲讽:“呵呵呵呵,我笑儒家言必称“天地君亲师”,尊古尚贤。可是,既然连自己的祖宗都忘记了。”。

  “什么?!这……!”闻言,众人一阵吃惊。

  “敢问先生何出此言?”子聪问道。

  “有一个赫赫有名的人,曾经赞同我们名家的“白马非马”之说。他也是儒家的人,你们应该都很熟悉。”公孙玲珑道。

  “是谁?”子聪问曰。答曰:“就是你们儒家的祖师爷孔老夫子呀。”

  “什么?!胡说!一派胡言!怎么可能呢!怎么会呢!”对此,众人顿时一阵谩骂。

  “我家孔先师什么时候赞同过名家的白马之说?”子聪不解的问道。而后公孙玲珑以楚王丢失宝弓之事大做文章,借孔子‘人失之,人得之’驳楚王‘楚人失之,楚人得之’之言。

  愣是理解成孔夫子的意思就是楚人非人,与名家的白马非马不正是不谋而合,就此硬是将儒家弟子子聪说的连连败退,唯有叹气服输。“啪啪啪”“精彩,果然精彩。名家的辩术绝学当真令人大开眼界。”看到这里,李斯满意的夸奖道。

  “在座各位都已成为我手下败将,现在……”而公孙玲珑也自满的演说道。不过话还未说完,便被张良打断了:“先生错了。儒家之中还有弟子未曾讨教。”

  “恩?”公孙玲珑随即一愣。

  却见原来是儒家的张良,于是脸色又是一变,花痴道:“呵呵呵,原来是儒家的四当家子房先生。可真是俊俏的一表人才啊,呵呵呵。”

  “哪里哪里,子房在儒家之中算是资质愚笨的弟子了。”尽管对公孙玲珑无语,但张良还是客气道。

  “你我今番比试辩合之术,要拿出真本事来哟。千万不要见人家是一个美貌弱女子,就怜香惜玉。”以为是张良要挑战,公孙玲珑似是撒娇道。

  “好。那就不客气了。请问,题目是什么?”张良答道。

  “那就不妨还是以白马为题,如何?”公孙玲珑建议道。

  “先生,请稍等。”对此,张良并未直接回答,反而先叫对方稍待片刻。“恩?”公孙玲珑尚不解张良何意。却又听张良道:“子明,你来。”

  天明一脸无谓的向前走去,想想之前张良锦囊内说的话,随即道:“为什么又是我啊?每次碰上这种容易的对手,你就推给我,一点挑战都没有!”

  “恩?”见对方如此大胆嚣张,公孙玲珑一脸不满,一开始就对天明印象颇差。

  “委屈你了,下次一定给你找一个强一点的对手。”闻言,张良似在安慰道。“好,下次可要好好给我找个像样点的来做对手。”而天明也装作勉强接受的样子,答道。“哼!”对此,公孙玲珑那个气啊,居然敢不把我放在眼里。

  “他们都说我念的书最少,每次碰到对手弱的时候,就把我给派出来。你,一定也是你们那儿书念的最少的?”一屁股坐到垫子上,天明无奈道。

  “恩?!”公孙玲珑眉宇一皱。

  “这位胖大妈,请出题。”等了半天都不见公孙玲珑开口,于是天明不耐烦道。

  “(哪里跑来的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今天非让你知道我公孙玲珑的厉害!)这位兄台,我们还是以白马非马为题。”尽管心来对天明不满,但公孙玲珑还是装作没听到前一句的样子,开口道。

  “白马?你是说那边的那匹马?”天明指着白马答道。“马?哪里来的马?踏雪分明是一匹白马,并不是马。”奸笑了一下,公孙玲珑道。“你是说这匹白马不是马?”天明道。“正是。白马非马。”点了点头公孙玲珑道。

  “恩,我觉得你说的话很有道理啊。胖大妈!”想了想,天明有些赞同的说道。“(臭小子,不准再说我胖!)那是当然。啊?!”正要再说什么,可公孙玲珑眼睛就怎么一眨,便不见了天明的踪影。

  吃惊一看,却见天明的贼手要摸自己的白马。于是公孙玲珑紧张道:“你做什么?”

  “额,咦,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长得这么漂亮的马。”天明窜到马前仔细研究了一番,回答道。

  “(臭小子,算你识货!)兄台又错了。你应该说“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白马才对呀。”公孙玲珑纠正道。

  “哦,对呀。不过这匹白马可真好看呐!”天明赞美道,对此儒家弟子不禁对天明的表现,暗暗摇头。“(呵呵,中了我的计,还傻傻的不知道。)你说的没错。这可是我们公孙家一脉单传的传家宝。”暗暗一笑对方的白痴,公孙玲珑又道。

  “传家宝?”而听到传家宝三个字时,天明眉宇一跳,暗暗高兴。不由想起之前张良的锦囊上说的话,“对于那个胖女人,你不用过于紧张,也不必管她叫什么先生,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不过一定要加上一个胖字。”

  “之后一开始,你也不用管她说什么,不必反对,甚至还要表现的极为赞同。不断认可她的话,而且还要不忘说她的马如何如何的好。等到她开始懈怠自满之时,她必会吹捧她的马,而一旦她说出这马是她家至宝或传家宝什么的时候,你就想个办法不小心惊吓到她的马,之后并坦言会去找回来。至于出去之后,接下来少羽会告诉你怎么做的。”

  而果然,天明这才想着张良的话,这边公孙玲珑便开始吹嘘了起来:“此白马名为踏雪,一生只生一胎,极为珍贵。从我家先祖公孙龙子起到现在,正好传了十六代,只此一匹哟!”

  “啊,这么珍贵,难怪是传家宝了。”天明装作一脸吃惊的样子。“那当然。”公孙玲珑自豪道。而后,天明假意脚下一滑,一掌打在马屁股上,马受惊逃跑。公孙玲珑心痛道:“我的马!!!”

  对此,天明一脸歉意:“厄?!厄嘿嘿嘿嘿……真是不巧啊,胖大妈……”瞬间公孙玲珑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谩骂道:“不准再说人家胖!你这个臭小子!”“我错了我错了,人家不是故意的。”天明抱头赔罪。

  “你就是故意的!比不过人家就报复人家的马!”公孙玲珑恶语相向道。“白马。”但天明却好意提点了一下,对方的口误。不过由于公孙玲珑丢了马,心态极差,也管不了什么马还是白马的,怒吼道:“不管白马还是黑马,反正就是人家的传家宝!”

  但,很快公孙玲珑便也意识到自己失态,看着众人吃惊的样子,连忙调整了一下自己,压住怒气道:“兄台有什么本事,能把人家的传家宝找回来?”而对此天明立马拍着胸脯声称自己一定找回。

  之后,不少片刻,天明便携少羽牵着一匹黑马而回,还说这马就是你公孙玲珑的传家宝。对此公孙玲珑一脸震惊,数落天明的荒唐。而天明却反驳那里荒唐。公孙玲珑说:“我的踏雪是一匹白马。这明明就是一匹又黑又瘦的老马,你却想骗我说这就是踏雪。实在是太过荒唐!”

  但天明答曰:“什么又黑又瘦的老马,这可是我家的传家宝呢!传了五百多代,就只有一匹。哦对了,它的名字叫踏人。”闻言,众人暗自偷笑。

  “喏,从今天起,它就是你们家的传家宝踏雪了。”马缰一拉,天明对公孙玲珑道。“你,简直一派胡言!公孙家又不是瞎子,这白马黑马明摆着的事儿,还看不出来?”见对方如此敷衍,公孙玲珑气道。

  “厄?还真是奇怪了,按照你们公孙家的说法,这个不就是踏雪吗?”而对此,天明却装作一脸无辜不解的样子。“胡说!”公孙玲珑怒骂。于是天明好心的解释道:“那,你听着啊。按照你们的说法,这马不等于白马,所以白马也不等于马。对?”

  “是又怎样?”而此刻,公孙玲珑已经失去了平常心,竟然到此还浑然不知。“这就对了。你看啊,这踏雪是你们家的传家宝,踏人呢是我们家的传家宝。也就是说,踏雪等于传家宝,踏人也等于传家宝。”天明又道。

  “胡说!你胡说!!!”公孙玲珑矢口否认。“传家宝等于传家宝,所以踏雪就等于踏人咯。”满不在乎,天明继续答道。“你!你……”公孙玲珑尽管气愤,却无从反驳。

  直至听到门外儒家弟子的欢笑声,这一刻,公孙玲珑这才终于意识到她自己已经输透了。手中的面具瞬时滑落,“啪”的一声轻响,预示着这场辩合之赛的彻底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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