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真的想把弘时叫来打一顿你才出气不成?”胤脸黑黑的,口吻之中满是不耐。
“荔儿不敢,怎么说也是府上的大阿哥,将来只怕荔儿母子还得在他手下讨生活,弄不好,打咱们母子给爷看坟守墓也不是不可能。爷这话真是吓死荔儿了!”苏荔冷冷一笑,但目光如炬。
胤心头一寒,苏荔真的倔给自己看了,是啊,她是满人,她温顺之下实际上还是带着满人那火一般的性子,弘时的话触及了她的低限,她这回决不会轻易妥协。
“大过年的,说什么呢!”福晋喝了一声,但也是时候打破了胤与苏荔的对恃。福晋想想,“虽说爷说得没错,只怕弘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如果过于强硬,怕弘时心生怨怼,兄弟之间失和就得不偿失了。只是,如若什么也不说,他永远不知错在哪了,爷又打算如何教他回归正途?咱们孩子少,就这三个儿子,当然巴望着他们三个拧成一股绳似的好好过日子,这么不管不顾的,只怕兄弟之间就永远也有隔阂了。”福晋很明确,胤这么和稀泥,她这儿就过不去。
年氏看看李氏,再看苏荔,想想笑了笑,“多大的事,真是,难不成为了孩子,姐妹之间的和气也不要了?李姐姐是念佛的人,宽宽心,弘时许是看爷宠爱宝宝一时气不过,口不择言了,这孩子平日看倒还是好的;荔儿也是,宝宝都没说什么,你个做额娘的怎么比孩子器量还小?”年氏起身一个个的安慰着,看苏荔似要反驳,她遮住了胤的目光,狠瞪了苏荔一眼,拉着苏荔的手也使劲的捏了一下,“宝宝三岁了吧!爷是不是得给请个先生。给宝宝、贝贝启蒙了?”
福晋自然明白年氏的意思,其实这事一出,弘时、宝宝之间也不可能再有什么兄弟之情了,不如先扯个由头把他们分开,各自学习,也算是一种解决的方法。忙点头。“也是,宝宝这么大了,倒真该项寻个师傅了。”
苏荔自是知道福晋和年氏的意思,刚刚狠话也说了,是该借个梯子下来了,想想点点头,“找个会骑马地丫头给我,明儿起,我要带着宝宝去骑马。”
“咳……”胤一口茶呛进了嗓子里。说请师傅,怎么说到骑马上去了,苏荔腿脚不好。她骑个屁啊?宝宝就更别提了,找头羊给他差不多。
“就是啊,你学什么骑马?平时胆子小的跟什么似的,怎么想到学骑马?”福晋边给胤拍背,边吼着苏荔。
“就是想学,荔儿闷了太久了,再不找个出气的地方,荔儿会死的。”苏荔直挺挺的跪下,福晋望天。年氏叹气,看来这次苏荔就算是认了,但让她真地咽下这口气是不可能的了,胤面色铁青,扒开福晋的手,指着苏荔,半天说不出话来。
“弘时是爷的亲儿子,宝宝也不是荔儿从大街上抱来的,爷有护犊之心。难不成荔儿就该忍气吞声?行!既然爷说了弘时是爷的心肝宝贝,荔儿忍了,我的宝宝我自己教,我自己带。”苏荔豁出去了,她知道自己这么做是让胤讨厌自己,但是她理智不了,至少在此时此刻她无法冷静,她是做娘的人。
李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她也越想越不是滋味。苏荔地宝宝不是从街上抱地。她地弘时难不成是?康熙一口一个畜生。德妃连一正眼也不瞧下。口口声声地说苏荔出身高贵。血统好。摆明了拿出身出来压死自己母子了;她越想越觉得委曲。本想着为了弘时。她已经放下身段向苏荔求了和。没想到苏荔竟然还是不依不饶起来。难不成真地让胤打死弘时才甘心不成?
胤听到李氏哭了。心里更烦。大年初一。怎么搞成这样?
“行了。哭什么?爷死了吗?”胤大吼一声。李氏改为抽咽。委曲之情溢于言表.而苏荔直挺挺地跪着。似乎也气急败坏。胤觉得有些无力起来。两人都委曲。自己真是活该!来人啊。把三阿哥请来。”福晋看这情形。看来和稀泥是不成了。想想起身到门口去。让雅心去把弘时找来。说是现在地老大。不过。他排行还是老三。府里也就一直叫他三阿哥。转头又扶起苏荔。把她按在椅子上。“不是要学骑马吗?又把腿跪坏了怎么骑?”
不一会儿。弘时便来了。他看大家脸色都不好。思虑了一下。还是依次给胤、福晋请了安。给年氏、李氏。打了个千。到苏荔面前。迟疑了一下。还是笑着打了个千。“恭喜苏额娘。”
苏荔没理他。平时看着还好地孩子。怎么此时再见竟有说不出地厌恶。
“老三。叫你来是听说你罚宝宝他们了?”福晋温言问道。
“是!弘历、弘昼虽小,但阿玛交与弘时管教,并一再言明,不可懈怠。弘时一心向好,可能严格了些,望阿玛,嫡额娘责罚。”弘时倒是很坦然自若,而且马上跪下,一脸委曲的样子。
“说来听听,你怎么罚的?”福晋慢条斯理。
“嫡额娘不是偶有亲临,弘时如何管教,嫡额娘比儿子更清楚啊!”弘时倒直接扯福晋下水,摆明了告诉大家,福晋是亲自参与过的,谁有证据证明他使了不正当地手段?倒真是有些门道了。苏荔冷笑的看着,李氏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显然她在恍惚,这是自己的儿子?
“是啊,就是因为亲自去看了,才寒心啊!宝宝、贝贝那么小,你当哥哥的,不说百般爱护,却也不该拿着美人锤打他们的肚子,真亏得你用了这么多的心思?虽说宝宝、贝贝叫我亲额娘,但我也知道,再怎么叫,也变不成我生的,你们都不是我养地,照说我本不该管,现如今,不管也不成了,看把你阿玛气成什么样了?他在宫里替你担了,可是你阿玛的脾气你也知道,府里的事儿,咱们府里自己办,你说吧!该怎么办?”
胤这才知道弘时竟是拿锤腿的美人锤打的宝贝,还是打的肚子,这样没伤痕,大人不会现。他第一次深深的看向了自己的长子,种种借口原来是这么的不堪一击,他真是处心积虑地在对付宝宝。如果不是福晋早早地现了,并扼止了,他真不敢想后果会不会是另一次的丧子之痛。
李氏猛地起身扇了弘时十几个耳光,一直到她打不动了,最后伏地大哭;弘时直挺挺的跪在那儿,此时此刻他也不求饶,只是冷漠的看着福晋。
乌喇那拉氏也算是处心积虑了,她当着弘时的面说弘时是如何做的,让弘时无法辩驳,越解释越代表他的心虚与狠毒,所有的人此时不会再听他的解释了,只会说他错了。不过也不用解释了,乌喇那拉氏当着弘时的面说,其实也是在向大家表明,自己没说一个字的假话,她现在代表内院里最高的权利者,对弘时进行处罚是正大光明的。
苏荔看着李氏几乎用尽全力打着弘时时,她心软了,她突然想到自己小时候挨打的情形了,苏老娘拿裁缝尺子把她**都打肿了,打完了苏老娘却哭得比自己还大声,。再想想,自己刚刚是不是太过份了,不依不饶的,虽然觉得弘时该打,可是却还是觉得李氏真的太可怜了。她叹了一口气,起身去扶起了李氏。
“姐姐,算了,我不闹了。”她有些无奈的对乌喇那拉氏叹道,她恨自己真是太没用了,也不说为宝宝讨个公道回来,将来宝宝只怕还要怪自己的,可是看看李氏,最后还是决定放弃。
福晋点点头,心中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这会退后是最好不过的了,弘时其实也不能真的处罚,怎么罚?其实还得胤说了算,现在李氏自己打了,苏荔自己退了,她这个主事的也就能顺势下台,把这事抹平,胤那儿也能对付得过去了。
“好了,苏额娘饶了你,这事就算了,以后要记着,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们就兄弟仨人,你阿玛自是希望你们三个相亲相爱的好好长大,回去好好想想。”弘时叩了个头,什么话也没说,头也不回的走了,福晋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当然她也没指望胤真的能把弘时教好,在她看来,其实早就胚子坏了,教不好了。看向李氏,心中也有些许不忍来。
“别哭了,刚说的都是我亲眼瞧见的,我不会污了他。知道你心疼,可你站在荔儿的心去想想,不是更疼?咱们府上一向和睦,荔儿也不爱争权夺利的,这次你也别怪她,做娘的,自己吃多大亏都不算什么,但让自己的崽子受针尖那么点的委曲,都不肯善罢甘休的。”
胤后悔了,也许老爷子的处理方法是对的,扶起宝宝,让苏荔母子在府上确立地位,弘时没了争的理由,自己好生再安慰一下,也许事情不至于变得这么糟。他心里总还抱着希望,希望弘时只是一时的气愤,不是真的狠毒,而现在看来真的不是,他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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