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胤还是硬着头皮进了宫,虽然有些无奈,可是抱着爷是为了孩子们,爷不丢人的信条,挺胸抬头的走进永和宫的。原本以为会被德妃骂,结果德妃就跟平时一样,而苏荔也神色如常的行了礼,便张罗给他倒水,着跟德妃说话。大家都装着什么事也没有,其实胤也知道,她是在回避跟自己说话。蕙芷看到胤倒一如以往的高兴,爬上胤的膝盖,笑咪咪的抢着跟胤说话,宝宝倒是越来越雍容了,给胤行了礼,便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静静听着大人们说话。让胤倒是心暖暖的,这两孩子总算没白让自己这么丢脸。
“怎么今儿有空进来?”德妃终于得了空,像才想起来似的开口问道。
“那个,李卫昨儿家去找儿子,说荔儿答应给他做西北粮饷调度计划,托儿子进来问问,能不能先写个草案,他先带人做起来,后面的一步步的完善即可。”胤清清嗓子,他说的倒是实话,晚上李卫为这事儿去找他,他也没多想就答应了。多好的机会。他都也想了一天,用什么理由进宫,李卫这可是雪中送炭了,忙不迭的就答应了。
“是啊?那可是大事,荔儿你做了没?”德妃一听跟西北有关忙关切起来,十四既然有意去西北带兵,老四又已经向老爷子荐了。虽无明旨,这事应该是准了的。即使不懂军事的也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话,苏荔若能帮得上的话,自然是要帮忙的。
“娘娘,您听李卫的?他是托着宝宝跟荔儿提过,可是荔儿可从没答应过。荔儿一个妇道人家,管管家,管管厨房是本分。真上了军国大事上,荔儿懂什么?坏了爷们的事怎么办?粮饷这事,更是如此。这得知道军事路线,军队的部署,还要因地制宜,以就地取材为便……荔儿生下来走最远,不过是去城外的园子,地图什么地。荔儿看得懂吗?米啊、面啊这些东西,剥开了、磨碎了,荔儿认识。真的给荔儿稻子、麦子,荔儿一准分不清。”苏荔不禁翻着白眼,胤找个理由也得找个好点的啊,让传出去不是笑话了?胤听苏荔说个开头便已经明白李卫这是匡自己呢,也是心乱了,才这么容易被骗。只怕是李卫想借着自己压制苏荔就范的,他哪能想到自己其实是苏荔的手下败将。
“知道这个就不错了。”门外传来康熙的笑声。这老头怎么越来越喜欢搞突然袭击?平日喊话地太监都上哪了?其实苏荔也是怨错了人,她也不想想自己什么性子,她一进宫。永和宫的太监宫女们也就自动自觉得的都躲进偏房,省着主子们看见难受。
一屋子人都慌忙都站起迎接,老爷子看来心情很好,李德全揎开帘子,他便一马当先的进来,笑容都还一直挂在脸上。蕙芷看到康熙,也马上弃暗投明,从胤怀里向康熙扑去。
“哈哈!心肝儿也想皇玛法了?”康熙接过来哈哈大笑,使劲的亲了一下。
“嗯。昨儿就想去找皇玛法玩的,额娘不让,说皇玛法忙,让心肝儿乖乖。”蕙芷回吻了康熙一下,委曲的向康熙告状。
“我们心肝儿就是乖乖。”康熙再次大笑,“都起来,老四家的,听说你昨儿又把御膳房给劫了。”康熙特意来混饭点的。
“李谙达,您又告状。什么叫劫啊?奴婢看挺好地东西,李谙达又说要扔,觉着怪可惜了的,便要了过来。”苏荔含笑起身嗔怪了一声李德全,笑着给康熙解释着,“况且,奴婢还特意示范了作法,请李谙达尝过的。”
“侧福晋说笑了。老奴怎么敢告状。不过当笑话讲给皇上听听。逗个趣儿。”李德全笑得眼睛都没了。接口说道。
康熙早上没什么事。宫里人都准备着出巡地事儿。朝臣们也识大体。自不会拿不要紧地事来烦他。于是李德全便想着给康熙说笑话了。原来是苏荔进宫了。他自也不会让她闲着。让苏荔帮着订订出巡地菜单。还有要准备地东西。正好外面送来朝鲜使臣送地特产。原是三月万寿里该送到地。可是不巧赶上海上风浪大。改走6路。于是到今天才到。李德全和御膳房地总管都烦得要死。直摆手让人拿出去扔了。苏荔好奇。就过去看看。原是什么小年糕。辣酱。味噌酱什么地。还有几缸泡菜。苏荔感动得快哭了。直接问李德全要了。李德全和御膳房总管自不会放过机会。于是苏荔就做点泡菜饼。辣白菜汤什么。当是回礼了。其余地送回永和宫。康熙一听就来劲了。这表示苏荔又要做新菜了。马上拉着李德全过来蹭饭了。
“那些朝鲜东西好吃吗?”康熙有些迟疑。送了几十年了。除了第一年他兴趣很大地尝了一下。后来他就赐给大臣吧;后来听说大臣们一个个叫苦不迭。于是也不讨那个嫌了。直接收了就扔。不曾想让苏荔捡到宝了。于是想想是不是因为没人会做才不好吃地。
“嗯。您尝个鲜倒是不错地。只是估计让您见天地吃。您会受不了。”苏荔想想笑道。想当年苏老娘看完韩剧就吵着要吃韩国菜。于是带她去了。回家苏老娘再也不相信。韩剧里说什么好吃地鬼话了。
“又吹牛。皇阿玛。她只怕也是好奇地。您尝尝就好。别信她。”胤吓了一跳。忙替苏荔打着圆场。
“那个使臣不是没走吗?不如您赐宴。让他尝尝奴婢地手艺如何?”苏荔原不会跟胤对着干地。更不会在康熙面前刻意地表现得出挑来。不是正赶上了她和胤闹脾气吗。她也是一时热血上涌。头脑热便掷地有声地跟康熙说道。
德妃摇头,怜悯的看看胤,这家伙,这些年了怎么还没摸清苏荔的脾气?说什么都可以,可是不能说她的手艺不好,这是污辱她的专业,她可不是得跟你死磕到底?难怪两人要闹腾了。现在她都觉得苏荔有理了。
康熙本就是个好面子的,想想如果做顿朝鲜饭来给使臣吃吃,不是显得天朝大国之王者之气,忙让李德全去传旨了,等李德全走了,想想又觉得自己太冲动了。马上回头问道,“时间够吗?再说你是真会吧?”
“皇玛法,你要对我额娘有信心,我额娘什么都会。”蕙芷安慰的拍拍康熙地手背,顺便给苏荔做了个胜利的手势,“额娘最棒!”
康熙和德妃似乎又回到当年宝宝举着小胖手说,我额娘最漂漂!不禁又大笑起来。
“放心吧,昨儿荔儿把东西捡回来就开始准备了,说今儿给臣妾做顿新鲜地尝尝。东西都是现成地,她还说,那朝鲜的大王可怜地很。就吃那些东西还觉得老子天下第一,说……”德妃一下子没想起来,看向了苏荔,“什么棒子?”
“高丽棒子!”苏荔叹气。
“又没去过地地方,又胡说。”胤望天小声的嘟囔着。
苏荔不理他,回头看向康熙,“朝鲜其实是个挺矛盾的民族,他们以儒家学说制国,注重传统。对人有礼克制,很有坚忍之心,对自己的国家民族都有着狂热自大性其实只是用来所掩饰其深重的自卑心理罢了。”
“你不喜欢他们?”
“当然不喜欢,陛下应该也不会喜欢,他们一直自许明臣,明灭之后,竟敢妄图替明复仇,当真是自不量力。”苏荔也不记得自己是在哪本小说里看过,也管是不是真的了。先污他们一把最好,谁让他们没事说什么屈原是他们的,妈的,现代苏荔是武汉人,跟他们的算法,自己差点就成高句丽地后裔了,什么东西,没两天,人端午节竟然还申遗成功。气得苏荔再不看韩剧。常挂在嘴边的就是,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地。现在康熙问起来,自是要添油加醋的说个够,最好康熙一气,不打西北了,直接把兵派到棒子他们家去才好。
“奴婢还听说他们弄了一本什么,把天朝的一些杂七杂八的事都记下来。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用心。”苏荔其实听里动不动就搬出的记载来现身说法,那时就想,朝鲜没事干了?没事记这些干嘛,听说还记了和坤给乾隆端痰盂的事迹,不是用心险恶是什么?
“真的吗?”胤也一愣有些不快了,这点弹丸之地,原都没放在心上的,听苏荔这么一说,愣是被挑拨得心头火起。
“那当然,更可气的是,这个以道德为风尚地小国,竟然无理之极。娘娘,他们国王常常被告权臣所挟持,弄得自己的皇后都保不住,而那些所谓的道义之士,连自己的小妾都保护不了,他们国家很奇怪的,小老婆和小老婆生的孩子是奴才,可以任大老婆和大老婆生的孩子打骂虐待;小老婆的儿子不可以读书,不可以去考功名,生下来就是贱民,更不要说家族的继承权了;对了,妾生地孩子不可以叫父亲为父亲,只能叫老爷,妾生的子女如果离家是要被当成逃奴被残酷的打死的。把天下除士人,和少数的中人之外的农民,手艺人、商人都称之为贱民,什么权利都不能保证,陛下,您以仁爱治天下的,找个机会一定要教训他们一下,不然连奴婢的心都寒了。”
胤晕倒,说了半天,这位原来感同身受,似乎打算替人家找回公道一般。只好清清嗓子,“那个,他们行的是汉人地规矩,以朱程儒家学说治国,汉人自古即是如此,只是他们似乎有些矫枉过正了。”
“真地吗?汉人有这规矩?那一定得改,即便妾是奴才,可是儿子可以爷的,古人也说了罪还不及子女呢!对吧,皇上?”这倒是苏荔不知道地,马上期待的看向了康熙。
“汉人也没真的像朝鲜那么做,看来朝鲜倒真把自己当前明遗老了。”康熙冷笑了一下,
听苏荔这话在座的除了听不懂的蕙芷之外,大家都舒服起来。在坐的,康熙、胤、宝宝祖孙三代都是妾生的儿子;而德妃和苏荔都是人家的小老婆,也都有儿子,所以以此为切入点倒是很快得到了大家的共呜。
“皇上,朝鲜使臣到了。”李德全在外禀报,宫女们进来忙放下帘子,把屋子隔成两层,德妃看这意思就是让自己和苏荔在这儿坐着了,便没动;苏荔则是本就没安好心,存心要给朝鲜上点眼药的,自不会轻易离开,死赖在康熙边上,宝宝则好奇的一直默默的看着生的一切,苏荔教过他,人生处处是学问,没事要多听多看。
很快穿着明朝官服的使臣出现在门口,苏荔冷笑起来,不用她挑唆,只怕现在康熙父子都不会满意了。果然,康熙皱眉,昨天也见过,倒不觉得多么刺眼,可今天再看果然更不舒服了。
“臣朝鲜使臣恭请天朝皇帝圣安。”穿着绿色官服的使臣在外叩,苏荔突然想起了什么,可是想着康熙在坐,她不敢说话,但心头狂喜,静静的等待着。
“平身,朕的儿媳妇说使臣远道而来,她便做顿朝鲜饮食赐予使臣,以解使臣思乡之苦。”康熙淡淡的说道。
“谢陛下,朝鲜料理虽然粗陋,但也……”使臣似乎不怎么相信一位宫庭贵妇会做朝鲜料理,表情有些傲然。
“皇上,也是,那些饭菜倒真是不怎么拿得出手,奴婢不过给陛下尝个鲜罢了,您看在使臣的一片苦心上,千万不要怪罪了。对了,使臣大人,据我所知,你朝中官服承前明之制一品红袍、犀带,二品至判阁门以上红袍、荔枝金带,三四品青袍、黑角带、象笏,五六品青袍、黑角带、木笏,七品以下绿袍、带笏与五六品同,靴皆用皂色。尔等国君竟敢派七品之流,作为使臣派往天朝上国,不是轻漫与我天朝皇帝陛下?”妈的,这些年的韩剧也不是白看的,马上就派上用场,派个七品下的小官来当使臣,这不是红果果的蔑视是什么?就不信这样康熙也能忍,果然不但康熙,连胤都颜色一变,脸上满是愤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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