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阏氏最近如何?我看这脸色很差啊。”刘豹看着名医,其实是在想着没话找话。好几天了,他没敢回来,现在也不知道蔡琰消气没有,希望透过跟大夫的交谈来解开他和她的尴尬。
“刚刚才跟阏氏说了,啥时候也别焦躁,若是在府里待烦了,就出去转转,放开心胸最好。”名医笑得更欢了,他哪知道这两口子的问题,生怕是刘豹拿自己出气。
刘豹挥挥手,两人出去了,素儿也识趣的退了出去,刘豹悿着脸对蔡琰赔着笑脸。
“生气了?这几天一直在跟长老们讨论你的计划。他们都同意了,高兴了吧?想出去吗?咱们不如去部落住几天吧!晒太阳,吃新做的奶片子。”刘豹努力的想着能让她开心的事,那讨好的大笑脸,倒真是滑稽得很。
蔡琰‘卟’的笑了出来,刘豹这样倒挺可爱的。刘豹看蔡琰笑了,松了一口气,把蔡琰拥入了怀中。
蔡琰在刘豹的怀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好几天了,刘豹跑了,什么事都是自己扛着,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原来有人依靠的感觉真好。
“以后别再不说一声就跑出去了,我一个人会害怕!”蔡琰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我以为你生气了,这事情我没有处理好。”刘豹也觉得感动,“难得你说你害怕,以后我不会把你一个人扔下。”
“我是不是没有汉人的气节?”蔡琰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怎么会说这么软弱的话。忙换了一个话题,她有些困惑,刚刚听到那位假蔡昭姬的怒叱后,倒是触动了她心里的一些久不曾想起的隐忧。
她记得后世评价蔡文姬的评论有一条就是‘节烈不足’!那时王炎看到这一段时,曾经吡之以鼻。什么叫‘节烈不足’?难不成,蔡在第一任老公死时就该以死殉节?或者在被俘匈奴时,也该去死?
如果那时就死,那么文姬归汉最重要功绩怎么办?谁来救董祀,谁来背那四百篇文章?谁来写和?
可是自己经历了这一系列之后,回头想想,又有些怀疑起来,自己真是蔡文姬吗?历史书上说蔡文姬第一任老公是名门世家,可是她特意嫁的是商贾之家啊!
历史书上说她是从长安被俘到匈奴的,可是自己是被刘豹救回匈奴的?
还有年龄,她现在十八岁,就算在匈奴十二年,回去时也是二十九,到三十岁,为什么书上说她三十五?
还有刘豹,左贤王!匈奴哪有左贤王?
再看看自己现在的手脚,两位大夫已经很明确的说过了,她就算将来好了,也不可能像正常人那么生活,这样的她回去了,也成不了事。难不成在地上爬着去求曹操?
蔡邕的四百篇文章,她还不会背呢?
、?她又没被真的被俘过,哪来的真情实感,悲愤个啥?再说,从小到大,她都当诗词歌赋为无用之技,根本就没有认真的学过,让她写,就算有真情实感,她也写不出不是!
还有就是,她困惑的是,当年的和,她是读过的,人家诗里说蔡文姬当年可是茹毛饮血,住毛毡屋的。再在看看就都觉得写诗的那位没生活了,反正她当去部落住王帐一般是为了度假的。
现在她对历史是越来越困惑了,历史的真相是什么?为什么穿越了,反而更不糊涂了?
本来就已经糊涂着呢,却被假蔡昭姬骂了一顿,自己倒真是汉人,可是自己真的没有气节吗?嫁个胡人,然后不管中原的死活,过好自己日子就当没事发生?想想又觉得有点道理,自己似乎看上去有点自私的意思了。
“你真傻!那疯子的话你不用听,什么叫气节?一个人难不成真的非要忠于什么才行吗?现在的汉家王朝,谁当家?群雄并起,你忠谁去?忠于血统?我那天也说了,我们身上都有汉家的血统,也算是汉人对吧;忠于地域,南匈奴也是汉家的属地,这里也是汉地,她忠谁不是忠?”刘豹马上反驳,一点不带结巴的。
“油嘴滑舌!”蔡琰挣出他的怀抱,白了他一眼,好半天,“她应该不是王城派来的,要不要通知祀儿来带她回去?”
“你的祀儿也会带你回去吗?”刘豹瞪着马眼。
“刘豹,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让他来,我不知道他会做什么,不让他知道,看他疯狂的找我,我又觉得对不起他。”蔡琰有些无助。
刘豹轻轻的拥住了她,现在有些心疼了,心里更烦那个假昭姬了,没事说这个干什么,让蔡琰难过?好一会儿,“我给他写信,让他来草原住住,看看情况再说,如果他能接受,你就见见他,如果不行,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蔡琰也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只能这样了。
“还有把那个假家伙,罚到外院去做苦力,真是把他当人了。你也别太给她好脸了,真是忘记自己姓什么了。”刘豹想到那个假的昭姬就有气。
“心性倒还可以,我说让她给我看孩子,她竟然也没说会把孩子怎么着;看过她写的字,也还不错,留下她教孩子也不错,我这样实在不适合教养孩子。”蔡琰笑了笑,素儿毕竟是大将军夫人了,再说她也不识字,她带孩子当然好,只是教方面会差点。
“随你,不过别太信她。”刘豹无所谓,想想,“知道是谁了吗?”
“你查到了?”蔡琰坐起,也对,刘豹这些日子没在府里,以他的性子,眼里可不容沙子,能让一个女子来蒙骗?自然要派人去查个清楚,想是有了眉目,才回来的。
“没有,她是刘猛上次抢的那一批,公主送进王宫了,她算是成色不错的,分到各部。听说有一部分是公主府的下女,还有就是一些从各府里抢来的。出处很难查,她们自己不说,谁能知道。”
“你怀疑她出身公主府?”蔡琰想想,汉朝公主出嫁之后,便叫公主府,里面的下人要么出身皇宫的宫女,要么就是公主食邑的家奴。想想看看假昭姬那手字,和她身上那样的气派、那样的气质,若是说出身公主府,倒是说得过去了。
“她身上的气派可不小,没瞧见,她跟咱们行的可都是半礼。”刘豹靠在了她的身边,冷冷的一笑,“咱们没见过那位汉家公主,所以很多事,只能见完了公主再说!”
“你是说……”蔡琰一惊,为刘豹的猜测而吓了一跳,这不是可以乱猜的。再想想,是啊,若只是公主府的婢女,或者侍妾,这气派倒真是大了点,把能低头看刘豹的女人还真没几个,即便是自己也从没这么对过刘豹吧!
“别乱想,也不能乱想。看看再说吧,不管是谁,有这样一个人来帮着教孩子倒是好的。”
刘豹轻轻的拍了拍蔡琰,他只是猜测的,不管结局如何,他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现在只能将错就错,由她顶着蔡昭姬的名字来过日子。不过这样也好,她敢这么冒名,他就有法子把这个利用到极致。
蔡琰点点头,她明白这事的严重性,已经不是她们一家的事了,万一王城里发觉了,可是大事!她哪里想到刘豹已经想到其它的事上了。
刘豹真的跟董祀写了信,派人送去,不到一个月,信回了,董祀没空来,他忙着找蔡琰呢!回信写得挺长的,主要是说蔡琰失踪了,说当日他用快马试验,几匹马都是倒向河套地区,但地方却不一。他已经派人把这几个地方都找了个遍,于是正在扩大寻找的范围。
现在他都已经央了江湖中人,发了悬赏令,如果中原这边有了消息,也会派人通知他的。请刘豹看在他们在中原曾经‘激情燃烧的岁月’的份上,帮着在匈奴找找看,看看有没可能被俘到匈奴了。
蔡琰看着董祀的亲笔信,半天说不出话来。董祀这信,看了半天,只觉得噎得慌。来回看了几次,怎么也想不通董祀怎么会执着成这样?
“怎么办?”刘豹刚刚看完时,也觉得噎得慌,恨得牙直痒痒,这家伙怎么就油盐不进呢?
“我现在又拿不了笔,就算是写了,他也不会相信是我写的。”蔡琰看着自己的手,有些无奈。
“你想写什么?”刘豹惊了,瞪着马眼低吼着。
“告诉他我还活着,我现在过得很好,让他别找了。”蔡琰叹了一口气,白了快急眼的刘豹一眼。
刘豹有点不好意思了,挠挠头,“那个……要不,我送他几个美人吧?”
蔡琰叹了一口气,这几年别人送董祀美人还少吗?多少豪门世家要把女儿许给他,这些年他何曾给过人家好脸?
“姐夫那边说什么了?”蔡琰推开信,也不看了,抬头看刘豹。
“你姐夫能说啥?一边劝他别太着急;一边只能说是蔡、羊、董三家联合悬赏!总不能说让董祀一个外人,闹得最欢吧!”刘豹苦笑。
现在比他还头疼的是羊老大,他们一边知道蔡琰在匈奴,一边又不能说;而且他们离得近,董祀能没事就去商量‘找人’大计,现在他们比自己更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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