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犯错就是表明心防太重,你防别人的同时,其实别人也在防你。若是大错没有,小错不断,反而让人觉得咱们不拿自己当外人了。”段断明白唐依的意思,想想马上正色的说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没你的脑子好。”
“那才好,我想得到,却做不到。”唐依有点调侃的意思了,刚刚段断那话说得就好像脑子好是多么不着人待见的事一般。
段断马上白了唐依一眼,真是给个棍就往上爬,自己说她聪明,她就真的说自己聪明了。没说谦虚一下,不知道自己等着她来反驳吗?
唐依则是宽宏大量的人,在得到了段断的一个白眼之后,她还了段断一个热吻。
当然小器的段断却不是那么好忽悠的,直接把唐依拉下了水,倒不是想做什么,就是想看她狼狈,唐依家教严谨,很多东西就是在骨子里的。
果然怀中立马传来尖叫与咒骂声,他也不介意,顺便把她的头发弄乱。唐依是最不会弄大唐的各式发式了,所以平日里,连小胖子也是不许对她的头发动手动脚的,而此时,大白天的让大丫进来梳头,就算什么也没做,也得有人相信不是。
段断第二天去户部上班,就像李治说的,先看看卷宗,顺便把自己手下的人认清楚了,他也不是没当过干部,自己看卷宗是为了熟悉情况,而手下的人就是活字典,顺便可以清楚明白的知道,谁在干活,谁在混日子。
当然这也不是段断想怎么样,一般来说段断并不认为认真干活的人就一定是好,而混日子的一定不好,反而他觉得混日子的也许懒惰,但一定聪明,因为并不是所有人能混日子的。如果充分的发挥他们的聪明才智,倒不失为两全其美的事。毕竟收税其实除了踏实肯干之外,更重要的是要有灵活的大脑和手腕的。
几天的观察之下,那些会偷懒的,段断把他们调出来做外勤调查情况,说白了就是出去找人聊天,套套情报;而踏实的肯干的,在家里收纳、总结资料。
段断交待下去之后,他就没事了,转头和长孙无忌商量与新罗卖粮的具体事宜来了。
李治并没说给什么粮食,对他来说,卖啥无所谓,得看人家买啥了。毕竟不是送了,自己送什么自己做主,人家买什么时,就得人家做主了。而长孙的意思就很明确了,现在大米比较多,义仓的陈米再不清出,九月新米下来就没地放了。
得了准信,段断就让人去找新罗的使者了,他是天朝大人,总不能让他亲自去驿馆去看他们不是,主要是他要是主动了,就不值钱了。
在户部细想了几点,又特意问了一下从陆路还是海运的路程时间,都问得差不多了,外头报,新罗使者来了。
段断也不指望能看到帅哥,基本上如果现代的韩国人都要靠着整容才能上街的话,古代没还进化完全的能有什么指望?所以只要不被吓着,段断就很满意了。
进来的跟这几天看的大唐中青年帅哥比起来,果然差距不是一般的大,个头也不很高,不是该是东北人都是高个子吗?总不至于连这个也没有进化完全吧?
唯一让段断满意的是,这人没穿他们改良版的明朝官服,在电视里看,就像是官服缩水了,然后有人恶搞说,‘估计是大明那会倒是赐了官服样子,结果到了朝鲜之后,他们的衣料不好,缩水了,他们又舍不得换,便将错就错了。’
现在看他们穿汉服就看着就顺眼多了,当然段断也懒得再看了,请人坐下,也懒得问人家的名字,反正叫使者就没差了,又不指着交朋友。
“相信使者也知道大唐大皇帝陛下知道了尔地之困苦心急如焚,责令于本官全权处理此事。本官查阅了从大唐贞观年来的卷宗,大唐无偿送贵地粮食过千石,而借据……”段断开始哗哗的翻着卷宗,那声音让使臣面色如土,终于段断也不翻了,“太多了,本官也就不报了,所以尔借粮的要求,我们不能答应。”段断开宗明义,对他来说,客套话是那些文雅之士说的,不是他这种科学家能说的,他的时间是很富贵的。
“大人,我国百姓嗷嗷待哺,每日均有被饿死的老人与孩子……”那使者说得眼泪都下来了。
可是问题是段断是谁啊?每年大陆送给朝鲜不知道多少粮食、粮种、化肥,而国际社会也是,大船大船的往里运,可是人家天天还是饿死人,都不知道送去的东西上哪去了。
而且这族人都有个共同的特点,除了有奶就是娘之外,更重要的是会川剧绝技,翻脸不认人,拿了东西就翻脸,比翻书还快。东西吃完了,然后就又来了,然后再翻脸。段断看电视都看麻木了,还真是一点也同情不起来了。
“借粮一事,已经不能商量了。”段断坚定的摇摇头,没有一丝一毫可以打折的余地。
“我要见大皇帝陛下,他……”使者不哭了,马上粗声吼道,似乎在他看来,李治和那些大臣们一定不会看着他哭,一点反应都没有的。
“现在这事本官全权处理,若是我们大皇帝陛下看到贵地的借据,还有大唐无偿赠送的单据,一定也会明白本官的苦心的。”段断拍着卷宗,一脸的不耐烦。
使臣有点心虚了,他们习惯了伸手,并没想过所谓借了是要还的。若把人家惹急了,现在就逼着他们还,他们就算卖光了也还不起不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又坐了下来。
“那大人是想通知在下可以回国了?”使臣一脸死灰。
“当然不是,你也说了,你们每天都在饿死人,我们大皇帝陛下以仁心治天下,新罗仍大唐之属国,也就是大唐的一份子,大唐理应伸手相助。”段断从开头起就没称呼过新罗为‘贵国’,而是‘尔地、贵地’。而此时已经表明了立场,你们是大唐的一份子。
使臣的头跟小鸡啄米一样,虽然听着有点别扭,但也没往心里去,满眼期待的看着段断,想知道所谓的大唐的帮助是什么。
“借是不可能的,但我们能卖点给你们。”段断终于说了,使者本来要点头的,马上僵在那儿了,卖?是什么意思?
“要不你回去商量一下,大唐可按市价卖一部粮食给贵地,可用实物作价交换。”段断也不多说了,拍拍手,准备送客。
新罗使者还真的一下子消化不了这个消息,他们从来就没想过能从大唐来买粮的,买粮是要钱的。之前来求援,最多送点钱给主管的大臣就完了……对了,他们还没送礼呢。
于是当天晚上,段断就收到了新罗使者派人送来的各色礼品,有他们的金银器、首饰、还有人参什么的。倒都是好东西。段断倒是贪财的,但段断是聪明人,也知道新罗会晚上有行动的,早就派人盯着了,若只是送他一个人,他就笑纳,收便宜点,反正李治准备送的,而市价陈米还卖不到五文一斗,就卖新罗十文就算了。若不是,他们就好好算算账。
结果一盯着才发现,人家这回是有准备的,各位说得上话的大臣家都有了,长孙,褚遂良,户部的几位主管,连兰陵公主家都有一份,而且从礼物的盒数来看,送给段断的似乎最少。那就叔可忍,婶不可忍了,直接派人再送回,还扔下一句话,“你们有钱送礼,就没钱给你们百姓买点粮食?”
这句话还把使臣说哭了,人家还觉得段断是好人了,多感动人啊,就他一家把礼物还回来了,还让他们爱惜百姓,多好的官啊。
此时市面上一斗米才五文钱,十斗为升,十升为石。也就是说,一石米就是五百文,半贯钱。两百石米,也就一百贯,也就一百两银子。
若是按这么算的话,使臣的确送了几百石粮食给了段断了,可是问题是人家使臣也不傻不是,大唐米贱他知道,可是大唐连借都不肯了,现在改卖,能卖市面上的价钱吗?看段断那样子就不可能了,谁知道他们要多少钱,还不如送礼来得让他们心安不是,结果除了主管,人家都收了,但收的人得到的回话却是段大人是皇上心腹,全权处理此事。
第二天,使臣顶着两个黑眼圈进了户部,纠结啊,因为完全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想好了吗?”
“是,我们买,敢问大人,昨天您说按市价卖给我国是否属实?”能当使臣的能有多傻?
“当然,我从不说谎。”段断非常之认真。
“真的只卖五文一斗?”使者的声音都颤抖了。
“当然”段断非常肯定的点了头。
“没有附加条件?”使者觉得幸福来得有点太突然,他有点晕。
“您希望我们提什么附加条件?”段断瞪着使臣,有点不耐烦了,他不知道的是,此时他在这位使臣心中的形象无比的高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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