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
就在除夕的前一天,花镇,宋老爷子,小强终于回来了,这回还把蛮子的汗王叔给抓到了。就是先前抓到那位的弟弟,就是他站出来,力挽狂澜,让原本的大捷拖了这么久。把这位王叔给拿了,也就没啥可说的了,他们内部总不能再树一个小王子出来吧?于是蛮太后终于要求和谈了,不谈不成,两个儿子全被抓走了,不谈,他们王族就完了。
于是花镇终于赶在这一天,可以回家吃年夜饭了。
花镇再不靠谱,边上总有靠谱的,他原本是想跟老爹一块回家,把那狗屁王叔交给监军带进宫就完了。结果监军不干了,您不怕我抢功,可是这功也不是我能抢得了的。活捉匪首,这是文人能做的吗?更何况,献俘只能主将来献,没听说是监军来献的。
于是花镇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老爹乐呵呵的骑马回家了,自己苦哈哈的去得胜门献俘。
不过他很安慰的是,献俘的现场,除了宏阳帝之外,还有他亲爱的小宝同学,小宝热情的跟他挥手致意。当然,小宝同学现在很经得起大场面了。他跟花镇挥完手,顺便跟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们,一一挥手致意,特别有储君风范,不过他若知道啥是储君,估计他就不会挥手了。
花镇看向了小宝身后的穆慧,她显得瘦多了。天寒地冻时,在北方的户外,站在场内外的文武百官们,都是臃肿不堪的,小宝更是像个小圆球,而穆慧,整个人都空荡荡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的原因,花镇觉得她的脸都不似之前那般明媚。
花镇迅速结束战局是因为接到了影子的传讯,之前一封是,‘嫂子叫你回家吃年饭。’接到信,他哈哈大笑,回家吃年饭也不用结束战局,随便找个理由,自己离开几天,其实不算什么事。他就算着日子,准备回家的。
但是随后的信,让他怒不可遏,慧儿被下毒了,从此不孕。花镇把字条交给了父亲,自己就去大帐了,他必须马上结束战局,他得回家了。
现在看到妻子的样子,花镇不禁满心悲痛起来,有没自己的孩子,对花镇来说还真的不算什么,好吧,他说假话了,他想要自己的孩子,他生下来就跟着不靠谱的老爹,从来就没有父母,亲人,他甚至没叫过老爹为爹,就算是知道老爹是这世上最疼他的那个人,可是心里那份缺失却是怎么也弥补不了的。
为何他要下山,为何他坚持要娶一个普通的平地上的女子。想要一个平凡的家?他就想看看,平凡人家是什么样,父母子女,一家人该是什么样。
通县的生活,真的让他有了家的感觉,厉害却努力养孩子的女人,憨厚,疼孩子的男人,这才是一个完美的家。到京城虽说不如在通县那么舒服,但他也开心,这个女人终于是他的了。他们真的建立了一个家,可是现在告诉他,他老婆被人下药了,从此不能生育,他将再不可能拥有像小宝那样的孩子?
这些日子,除了蛮军被他大火之下,虐得生不如死之外,跟着的他的那些将领,还有兄弟们,也都离他八丈远。
只有宋老爹知道他为何如此,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三宝都很可爱,特别是小宝,跟宋老爹特别亲。宋老爹没事还想着给他带点玩具之类的,但也知道小宝是皇家的,他们再喜欢,其实也就只能看看罢了。他其实也满心期待着,能有自己的孙子,然后带着他满山跑,想怎么教就怎么教。现在全完了!
终于,宏阳帝说完了谢天谢地的话之后,走完了献俘的全程,而这回,连同上回的汗王一块被拉出来,正式的被献一回。真是举国欢腾,不过,可能在场的,只有花镇夫妇心凉如水,只期盼着,快点结束。
结束了花镇还得进宫跟宏阳帝汇报工作,宏阳帝不听监军的,他想听花镇的,所以带着他到了皇后的坤宁宫,小宝和穆慧在这儿,正好问完了,让他们一块回去。
小宝已经换好了家里的衣裳,一身红色的对襟短袄,下面同款的红色背带开裆裤,跟刚刚那个气质圆球真是两样啊。
“花花,我好想你。”小宝明明先看到他父皇的,但还是一把扑进了花镇的怀里,花镇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沉寂了几天的酸涩,被小宝一扑,一下子全给激了出来。
本来宏阳帝很气的,儿子不是该先扑自己吗?结果,现在,高自己大半个头的傻大个子,竟然泪流满面了,他还不好说啥了,想想,人家多长时间,儿子才跟自己多少时间。
“好了,快坐下,能在年前结束战争,屠苏居功致伟,可有什么要的?”宏阳帝刚刚没说赏什么,主要是也不好赏,功劳太大,赏官,他觉得不妥;赏爵,赏多大的爵位?于是他玩了一个心眼,让他自己说,要什么,朕赏你,若真的要官要爵,他正好翻脸,说他不知进退,功过相抵,正好啥也不用赏了。若是要些身外之特,他正好赏了,于是还落个好名声。
花镇一怔,看看正忙着给他收拾盔甲的穆慧,这些事,他没想过。他去打仗,就是为了好玩,闷了好几年,这回总算全身的骨头都松了。所以,这回打仗抢着上前的,全是自己那拨兄弟,真的请功,好像也不太好请。不请功,好像也不好,只能指着老婆了。
外头挺冷的,所以盔甲之外还有一个大氅,不过那个装饰大于作用。盔甲冰冷冷的,忙拿了个单子把小宝和盔甲隔开,好在盔甲是一块块小钢片所制,坤宁宫里很暖和,一下子,盔甲上就凝成了水雾,但再过一会,盔甲也就没那么凉了。
“陛下,他什么都不要。只要陛下过些日子公正的对待此战之将士即可。”穆慧一边帮花镇解外头的大氅,清理盔甲上的水雾,一边头也不回的替丈夫答道,她根本没注意到丈夫在看自己,她习惯为花镇做主了,根本没问花镇要不要她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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