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晚上,穆慧吃完晚饭,就得到了福嫂的来报,阿福回来了。阿福还真是辛苦,就为这点事,跟着巴巴的跑了一天。当然,穆慧嘴上夸了阿福的敬业爱岗,心里却也跟明镜似的,阿福哪是敬业啊,就是看不得人好,于是跟着看热闹呢。
不过,对于这种为主家忙着看热闹,废寝忘食的行为,穆慧是很赞赏的。忙叫阿福进来,他看了一天热闹,正好,也说给他们听听。他们正无聊呢!
花镇瞥了媳妇儿一眼,现在他终于知道小宝为什么喜欢看热闹了,合是真是像这位。抱着小小胖往外移了一下,轻轻的捂住了他的耳朵,万一再养一个爱看热闹的,真的就是为恐天下不乱了。
阿福进来,行了礼就兴致勃勃的从头讲起,穆慧忙示意给他搬杌子,拿茶和点心。让他就在下头边吃边说,都不耽误。福嫂也捂脸了,之前不觉得,现在看,老公怎么这么不靠谱了。
阿福出去时,除了带了方子,还从家里带了一付药过去,可是想想,半路折到最出名的药铺。把方子给了掌柜了,让他们抓完了药,请伙计送到了柳大人府上去,他还有事!然后扔了赏钱,就直接走人了,连门都没进。一吵吵,里外的人也都不禁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再各自干自己的。
阿福这么做目的性很强,他把方子交给了掌柜了,他连药房的门都没进,然后抓药的,送药的都不是他,真的有什么事儿,花家根本就没一丝半点关系。
他直接去了都察院,御史台是前朝的称呼,因为御史这一称呼没变,于是大家口头上还是管都察院叫御史台。
那会是办公时间,御史虽说不要求天天坐班,但是,人家也是有办公地的。于是阿福到这儿来,就算是以公对公,跟花镇说的,让他到御史台府上去,就不是一个段位了。
这就是典型的‘我们是有困难找组织。’穆慧听得快哭了,您是穿越的吧?若不是穆慧是资本家,不然得握着他的手,叫一声‘同志’了。
都察院分左右都御史,谁大,这个还真不好说,因为都是正二品,可能就是为了权利的制约,现在阿福还真不知道求助于哪位都御史大人,于是自然先求见左都御史。
这位左都御史还巧,正好他姓左,于是,还真是两好合一好,被仕林称为美谈。说若让他任右都御史还不能。
左都御史跟花镇没什么正式的交集,但都察院的佥御史们也曾经弹劾过花镇,作为领导,他也与花镇打过交道。几次交锋打下来,他真的觉得花镇这人不讨厌。
正经的武将作风,性子直,他要什么都会直接说根本不会藏着掖着,也不会事后报复。人家对付你,都会明刀明枪,不会玩那假的虚的。
所以基本上,人家还真不想跟这位为敌的。说是花家来人了,左都御史忙让人把阿福给请了进去。
“福总管来此可有何事?”左大人对着阿福拱了一下手,虽说没下座相迎,但是言语之间还是挺客气。人左都御史是正二品,跟花镇的品阶其实差不多,若不是花镇有个爵位,又掌握军权,人家严格意义上,官比花镇大。
“回左大老爷的话,小的奉了我家侯爷的命,前来跟大老爷禀报,佥御史柳大人身染重病,在家无人照料。请大老爷是不是派人看顾一二?”阿福倒是中规中矩的请安行礼,弓身把事情略略一说。然后提出自己的要求。
左都御史都怔了,这个,这个也归自己管?想想都觉得有点不对了,但是想想,还真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只能干笑了一下,让人请右都御史过来,这是关于集体的事儿,还是大家合议吧。
右都御史姓纪,为人性子急燥,出身贫苦,最是刚正不阿的性子,所以他也最看不惯这些豪奴们,进来看到阿福哼了一声,就只跟左大人打了个招呼,就坐到左边的上首位上。
“纪兄,刚威武侯府上的老院公来报,佥御史柳大人重病,家中又颇有不便,您看,都察院要不要先派人去看看?不管怎么说,能帮还是要帮的。”左大人不得不说是人才了,这么会功夫就已经换了说辞,但更加合情合理了。这会他对阿福的称呼也变了,没尊称他为福总管了,而叫了一声老院公。叫总管,多少是对花镇身份的一种认同,而此时叫老院公,就是对着纪大人表明,他对这位客气,只是因为这位年纪大,该得到尊重。
“柳家的嫂夫人甚是贤惠,怎么会无人照料?”纪大人对于同样贫困的柳大人还是有好感的,两人平日关系也就比正常的上下级关系好那么一点,于是下意识的就说道。
“休了!”阿福是那种你对我客气,我对你更客气的性子,但换过来,您眼里没我,不好意思,我对您也就公事公办了。凉凉的接口。
“啊,为什么?”问这话的是左大人,都察院是干嘛的?就是查百官事。柳大人作为佥御史,他的家庭自然也是被监控的范围。
他自然知道柳夫人甚为贤惠,柳大人是大孝子的事,都察院里就没有不知道的,家小都由柳夫人十指供给。大家对柳夫人的贤惠深为感叹,他们可不敢想,他们若敢如此,家里老婆得怎么样。但不耽误他们羡慕还有这种贤妻的。现在说被休了,这个,这个……左大人想了半天,觉得主要是这事真不合法。
“原由什么的,小的也不知,只是三日前,有人在郊外树林把已经自裁的柳夫人救下。送到我们府上时,人也就一口气了。包袱里除了一纸休书外,便只有几身单衣,连一个铜板也无。如今大娘子在客院里住着,每日织布,说不愿在侯府白吃白住。至于说休妻的原由,夫人没问,于是小的们也不敢打听。”阿福忙对着左大人含蓄的说道。
“休书可在?”纪大人大吼一声,直人就是这样,他和左大人想的一样,不管是什么理由,以柳夫人这样的情况若真的休了,就是不合法的行为,这事其实是可大可小的。作为柳御史的朋友,纪大人真心的不愿老朋友背上这事儿,还想着替他开脱一下,况且,他真的不觉得自己的朋友会干这事,包袱里连一个铜板都没有,这得多绝才能做得出来?
“救人时,小的又不在。大娘子总归是妇人,小的哪能靠前。只是听说,包袱之中,有休书一封罢了。”阿福忙退后一步,正色的说道,怎么说他们也是侯府,是讲规矩的。
“纪兄这事……这事,先派人去看看柳大人吧,先总得救了人再说。”左大人总算老诚,做事稳健一些。不管这是不是真的,人救回来了,才能查清不是。
“为何花将军让你来找我们?你们两家不是干亲吗?”纪大人按了一下,既然花家救下了柳太太,怎么到了柳大人这块就不管了,纪大人还是不愿把花家想得太好。
“我呸,饭可乱吃,话不可乱说。我们姑娘若不是太太从柳家救回,不被饿死,也被病死了,这些日子,姑娘吃的补药,都能比姑娘还高了。”阿福跳了起来,尖叫道。
阿福叫小小为我们姑娘也是有原由的,其实之前柳老太太大闹花家的事,官场内外已经无人不知了,而宏阳帝也不好为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而把柳御史骂一通,于是就下了道明旨。柳小小改名为花晔,立于威武侯名下。当然圣旨说了一堆话,大家都是老官油子,也知道,有些事不能深究。
而纪大人此时问阿福这话,其实也是性子有些左了,他理所当然的觉得,由皇帝下旨,就已经是花家仗势欺人,抢了别人的女儿的铁证了。现在抢了人家的女儿,害得人家家破人亡,还好意思在这儿!
阿福也是世仆了,哪些话背后是啥意思,他能不知道,也不管右都御史是正二品了,直接就呸到了纪大人的脸上,根本就不让他有机会往歪处想。
“小小施恩,就夺人爱女……”
“我呸呸呸,您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姑娘是人家的爱女?她是我们太太的爱女才是。我们太太当初不过是看姑娘太可怜了。你们家的爱女在厨房吃兄长父亲吃剩下的残羹剩饭?你们家的爱女明明六岁了,长得还没我们家四岁的三爷高;还有你们家的爱女身上的衣裳连下补丁的地方都是破的吗?你他|妈|的眼睛长得用来出气啊?”阿福气得对着纪大人连呸了数声,他还真一点也不怕这位,文人好面了,只要他敢说啥,他就赖在地上说这位打自己,看不起自己是奴才,耍官威!
纪大人还真拿这样的没一点法子,他再方正,其实还是迂腐的读书人,他和柳大人投契,但是真没去过他们家,毕竟大家都知道他家的情况,去了也是增加他们家的负担,哪里知道这些。
想想,之前觉得花家领了三个儿子,于是想要人家乖巧可爱的女儿。现在想想,又觉得不对了,喜欢女儿,哪家没有,为什么一定要柳家的,想到刚刚阿福说的,虽说态度不好,可是说得却也合情合理,人家为什么让她吃药比吃饭多?就是孩子先病了,若不是花家的援手,孩子早死了。心里对柳家,也生出几许不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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