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上车闭目养神,米如风回来了,这一年,他没跟自己联系过,不过他倒是回过家。给父母带礼物,还有和腊肠、饼子玩。当然不住下,只是回去看望他们。
父母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们还是一直认为米如风只是工作变得忙碌了,要四处走。并没有发现不妥之处。小米也不知道这样好不好,也许也不错,至少他们不用为自己担心了。
米如放在放在门口的钥匙小米没动过,就一直放在原处,连钟点工都知道,哪拍擦完了,钥匙也要摆回原处,连方向都不许错,就是要原样的。每当小米回家,都会盯着看一会。
有时阿姨也会问问,‘先生什么时候回来?’小米知道,钟点工阿姨不是多事,而是知道自己情绪不对,找点话说。她便只会笑笑说,‘他很忙,忙过就会回来的。’
阿姨便会高兴,乐乐呵呵的去收拾小房间,米如风从没睡过的小床,床单、被套什么的,也会定期换洗,就像随时米如风会回来睡一样。
小米一直在等待着,她很明确,她爱米如风,明明满身的缺点,可是她还是爱他。还是愿意,把他当成手心的宝一样宠着。但这有底线,她希望得到一个完整,而真实的米如风,一个全身心爱她的米如风。
上一世的是因为,她知道,米如风像自己爱他一样,爱着自己,所以她能把这一切忽略。而这个米如风也许喜欢自己,却远没达到爱的程度。
到了家的楼下,惯性的抬头看自己家的灯光。明知道不可能是亮着的,却还是忍不住去看。结果竟然发现灯亮着!她呆了一下,想冲上去,可是好一会儿,她坐到了楼下大门口的台阶上。她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实在站不起来了。
“不上去?”米如风从暗处现身。
一年了,其实他常常这样在暗处注视着小米。小米的戏,他也买票去看,看着台上小米,米如风常想,自己是爱她的,不仅仅只是她做的饭好吃,而是他真的感受到了小米的爱。小米很明确,那么迷茫的人就是自己。
想想和小米那一次的深谈,他才真的第一次把梦中的那个米如风和自己联系在一起了。那个米如风就是自己,只不过,小米梦中,他们早过了相互磨合的过程。而此时,他们算是补课中。她不找回自己,小米就不会让他到她的碗里去。于是这一年,对米如风来说,其实也是悲催的一的,除了工作,除了追逐着小米的脚步,更重要的是,他在追寻着自己。
“你回来了?”小米抬头,这个角度看米如风,他更高大了,但在黑暗中,他也显得更加严肃。
“我煮了消夜。”米如风动动嘴角,但还是向小米伸出了右手。他想不明白小米明明知道自己回来了,却不肯回家,这让他很难受。明知道自己在楼上,可是她却坐门口不上去,这么的不想见他吗?
小米定定的看了那大手一会,这还是他们再相见后,他第一次向自己伸出手。一直以前都是自己努力的靠近着他,就算他慢慢允许自己靠近了,可是也是表现出高她一等的态势,此时,他想明白了吗?
最终她还是迟疑的把手放入他的手心,被他拉起。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进门时,小米注意到,他拿的是留在叶子家的备用钥匙。所以叶子也知道他回来了,只是没通知自己。
消夜是海派馄饨,小米知道米如风不喜欢吃这种点心,他连北方水饺都不爱吃的。看了他一眼,他刚刚有说是他煮的,这个像是他煮的吗?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总得一样样的试对不对?”米如风说是理直气壮。
“我爱吃馄饨。”小米坐下,慢慢吃。门口馄饨店的味道,不过应该买的生的,他回来有加工过。
“我找到我亲生的父母了,不过我没认他们。我不想打扰他们的生活,我也不想听他们解释,我只想知道我是谁。不过即便是找到他们,对我来说,认同感并没有增强很多。而我的心理大夫说,找寻的本身就是一种历练,走过他们曾经走过的路,体会他们的心境,对我来说就是一种成功。”米如风边吃边说,他饿了,飞机餐比这个还难吃。好吧,这个不难吃,只是不爱吃。而和小米在一起时,小米从来不给他吃,他不爱吃的东西。
虽然和小米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可是每当夜时工作时,看到咖啡杯,就会想到小米,吃饭时也会想到她,就算是看人收拾东西时,还会想到她。
小米占据了他全部的思维。也许就像是心理师说的,小米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他还是快点去她碗里算了。至少他们都解脱了。不过问题也在这儿,不是他想进去就能进去的,老实按着小米的指挥捧走吧。
“他们找过你吗?”小米哪里知道这一年米如风经历了什么,只是心跟着抽动了一下,下意识的问道。梦里她也没让米如风去找那所谓的生父母,因为她真的觉得,既然你们选择了放弃,那么我也可以选择不要。但是现在……
“找过,不过后来放弃了。他们各自又有了家庭,很平凡,也很平淡。应该是幸福的吧?”米如风摇头,努力装着不在乎。
“对不起。”小米好一会儿才轻轻的道歉。如果不是自己,他根本不用受一次这个痛苦。其实,她当时说那些,真不是逼他去找生身的父母。她其实自己都不知道她想要什么?一个真实的米如风,还是一个完全健康的米如风?
“不,你说的是对的,我从来就没认同过我中国人的身份,更多的时候,我只是利用我是中国人的身份,而达到更多的目的罢了。没有归属感,让我永远也放不下心来,不管对谁。所以我为丽莎、瑞德买保险,设立信托基金。像个赌徒一样游戏于各个市场之间,我想让所有人看到我的成功。而不是一个聪明的华裔小子。”
“现在呢?”
“我不能说我能认同了,但是,我努力面对了。”米如风做了一个很美式的怪脸。
“为了我?”小米看着他的眼睛。
“开始是,现在不是。有时面对自己是最艰难的。人总希望能把自己想像得,更加美好一点。越是这样,反而越无法面对。我有时甚至想像自己是上帝。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可是我无法面对我的身份,我不知道自己是谁。”
“看来你的心理大夫赚了你不少钱了。”小米撑头叹息,但嘴角的笑意却是止不住的,是啊,米如风知道了自己的来历,其实就像是拼图,他的人生也许不完美,但是,不缺这一块。他在面对将来时,承受力会增强很多,而不会一击就倒。
在梦里,她一直没能让米如风认识到他自己是谁,小米不舍得。而重头开始,她狠下心来,让他去面对,其实真的回不回到自己的身边,也许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米如风找回他自己。他的人生也许会完全不同。
“我觉得我们没分手,你没告诉我完整的故事。因为我不可能放开你!就算我想离开,也是为了能完整的,回到你的身边,除非我死了。”米如风是谁啊,等他想明白了身份问题后,就能把自己和小米梦中的那个人合二为一了,马上就想到有问题了。如果那个男人是自己,脑袋被门夹了,才会放开小米,所以那时的分手,只是为了更好的重聚。
而且他也相信,他们后来一定重聚了。想想小米做任何事都不会让自己帮忙,除了来客人分菜,其它的时候,哪怕折纸皮箱都自己来,也没想过要身边的他来做。显然她习惯了,她嫁给了那个残疾的米如风,于是有事时,她都自己抢着干完,不会劳动到身边的人。现在他只是要从小米的嘴里得到证实。
“你希望我告诉你什么?”小米笑了,她面前的米如风,慢慢的再一次和梦中的那个人重合。
“真实的故事。你一直不是在追求真实吗?”
“我们结婚了,然后再也没分开过一天。你对我说,万一我回来了,一定要找到你,你一定在等我。”
“我是在等你,好像一直在等你。”米如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才像是自己说的话嘛,啥时候都要做到万全的准备。啥时候也不会让自己的人,脱离自己的掌控之中。很好,他终于回到了小米的碗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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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结束了,大米回到了小米的碗中。至于说想给毕刚好的结局,小P不知道什么样的结局最好。因为我不能把小米给他,可是其它人,算是好结局吗?
对了,这是番外的最后一章,最后再说一次,小P新书《艾若的红楼生活》期待您的正版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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