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昆不知道彭云山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为何要这样子。明明他们俩是对立的,即使到现在王昆也不太相信彭云山所谓的善意,但是看到他如此诚恳,王昆实在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只能叹了口气,道:“道友究竟是什么意思,还请说清楚。”
“不知道友可否知道捕头的职责?”
王昆摇摇头,说:“对捕头王某并不清楚,也是最近才知道捕役的存在。不过虽然不了解,但大概的应该是为了稳定城中安宁而设置的一个职务,平日里上到凶杀案下到街坊吵架应该都属于捕役的管辖范围。”
“对也不对,不过道友对捕役不清楚也属正常。道友且听我慢慢道来。”彭云山先是沉默了会儿,组织下语言才介绍道:“当年设置捕役一职的原因是中原地区修士横行,无视国家法令,便由鼎盛皇朝大理寺牵头建立起维护法纪的一个组织,其名为‘不良’,而在不良当中任职的便是名为不良人。”
“不良人这词倒是听说过,不过这与捕役有什么关系。两者应该没有什么区别吧。”王昆点点头回答说。
“从本质上来讲,的确是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不良人隶属鼎盛皇朝大理寺,自然要比其他捕头,捕快要高贵得多。而且每名不良人都掌管着各郡侦缉,拥有绝对的刑罚权,乃是可以与郡守并肩的实权人物。”彭云山说这话的时候,疲惫的双眼中也不禁泛出一层精光,对那所谓的不良人也是十分地向往。
“而在每郡州之下,根据地区的大小又有划分总捕头一职,再往下便是捕头,最后才是捕快,这几个等级全部称为捕役。不良人和捕役之间虽然看似只是相差一级而已,可却宛如金丹境要突破丹化境一样,十分困难。”
“而这次请道友加入谷阳城捕役中,是想请道友助我一臂之力,让我可以成晋升为不良人。只要道友肯出手相助,今晚的事情不仅不会牵扯到道友身上,而且云山还定有重谢。自然,也只是让道友挂个捕头的职务而已,其他事情并不需要道友操心。”
说完这些后,彭云山再次弯腰行礼,久久没有站起来。
彭云山虽然十分诚恳,可王昆心里却犹豫了起来,他不知道为何彭云山会选择自己。
“为什么?”
“什么?”彭云山抬起身子来,问道。
王昆认真地盯着彭云山,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彭云山真正的用意。
“为什么是我。”
“想必彭捕头定有更多的选择,可为何把筹码放到我这个谋生人身上,而且彭捕头为何就能肯定我可以帮助你晋升不良人。王某只不过是一普通修士,即无让人倾倒之天赋,也无让人敬畏的背景,我实在搞不懂彭捕头为何会选中我。”
“因为我没有相信的人。”彭云山毫不犹豫地大声回答道:“我是有好友,可不是实力不够就是身不由已,还有那些或许能帮助到我的人,可与其担心他们会在关键时刻背后捅我一刀,还不如相信你这个陌生人。而且”
“而且我有案底在身,拿住我的把柄的你不用担心我会背叛你。”王昆懂了彭云山的意思,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只不过说这话的时候,王昆脸上还是不禁露出苦涩的笑容来,毕竟被人要挟十分不爽。
“不,这只是一小部分原因。”彭云山却坚定地摇摇头,反驳道:“相信道友很清楚,虽然道友在谷阳城中犯下命案,不过这里只是大梁王朝而不是鼎盛皇朝,只要查清楚道友的来历,这件事情到最后肯定会不了了之。因为大梁王朝用不着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跟玄一宗闹翻,而且道友也太看轻自己了。”
“身为玄一宗掌教亲传弟子,这层背景已经足以让道友成为王都的座上宾,引得许多势力的追捧。还有道友出道至今虽然战绩稀少,可每次都足以叫人不敢小瞧,这十年来虽然没有道友的消息,可从今晚接触来看,道友实力肯定比之前更加强悍。”
“道友并没有你自己想象的那么平凡,无论是背景还是实力都堪比各大势力的天骄,而且道友能以金丹境修为就被天玄门选中,本身就是一个耀光点。道友不要这样奇怪地看着我,我之所以会成为天玄门修士,也是因为从一位前辈那得到的传承。”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你我同为天玄门修士,有了这层束缚在,也才是我愿意相信道友的缘由所在。”
彭云山需要王昆的帮助,自然会说好话,王昆虽然听着不禁也有些自傲,可他依旧秉持本心没有被迷惑。但是彭云山的话至少有一半可信,依靠在玄一宗这颗大树下,王昆在很多人看来无疑是不能招惹的存在。
还有最后那句话,王昆不知为何同为天玄门修士反而让彭云山相信。这也只能怪当初公羊孙走得太急,有许多关于天玄门的事情没有交代清楚。不过还有其他途径可以知道天玄门的规矩,那便是天玄门令牌中的那块石碑。那石碑如此神奇,肯定还有很多妙用是他不知道的。
而眼前既然有一位天玄门修士,那么王昆自然不会放过。没错,他心里已经答应了彭云山的邀请,今晚的事情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王昆想要回去谷阳城,去找灰猫问清楚是否知道黄泉水的下落,而且他也想再见一次花满山,看看她究竟恢复得怎样了。
“也罢,既然道友如此诚恳,王昆如果再拒接的话,那也未免太伤和气。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还请彭捕头多多关照。”王昆心里有了决定后,便行礼说道。
彭云山原本还以为王昆会提出很多苛刻的条件,可没想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当下不由得大喜过望,连忙扶起王昆拉着他就往谷阳城方向走去。
“走走走,今日能得道友相助,当浮一大白。”
王昆却拉着彭云山的手臂,说:“今晚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彭捕头还是莫要饮酒才是,而且捕头这伤也去治疗,以免日后留下病根。”
彭云山见王昆不像是在说笑,心里一凝的同时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受教地说:“看来还是道友想得周全,既然如此今晚暂且作罢,改日我定好好宴请道友一番。不过还请道友换上玄一宗道袍,以免待会入城的时候多生事端,我也好为王昆说个清楚。”
“那是自然。”王昆点点头,当下就从储物袋中拿出玄一宗道袍换在身上。因为彭云山也是男人,所以王昆并没有避讳这个。
很快的,两人腾空而起朝着谷阳城飞去。而在路上,两人也对好口风,定教他人不会看出异样来。
入城的时候并非是王昆当初来谷阳城落去的那个城墙平台,而是直接落到城楼上。两人刚一落地,便有身穿铠甲的将领走了过来,一看到他,王昆心里一愣,因为此人正是刚才王昆逃走的时候将长枪掷飞刺来的那名将领。
这名将领先是疑惑地看眼王昆,视线在王昆道袍上停留几分后,连忙问道:“拜见总捕头,不知那凶手是否捉到。还有这位玄一宗道友又是何人?”
“此乃我好友,玄一宗王昆,原先是邀请王道友来我谷阳城任职的,没想到在追击那凶手的时候碰巧遇到。只是可惜了,即使有我们俩合力也还是被那凶手逃走。对于此事,我会亲自向府尹禀告的。”
将领对此并没有怀疑,因为他怎么也不相信王昆就是那凶手,而且彭云山会包庇他并带他返回谷阳城。而且彭云山既然说要跟杜文元亲自交代,那他自然不敢多问,于是对王昆拱手行礼后便离开了。
“见过王道友。”
王昆连忙回礼:“道友多礼了。”
“走,城中还有什么事情呢。唉,这次你来任职却遇到这件事情,说不定得辛苦道友了。”彭云山没有多停留,而是朝着城墙下走去。之前因为抓捕凶手所以可以在城中飞行,而现在又无紧急公事,自然不能违反城中禁令。
王昆知道彭云山这话是说给旁边的守军们听得,当下连忙点头回道:“总捕头客气了,既然我身为谷阳城捕头,自然要做好本份事情,哪里谈得上辛苦。”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很快下了城墙,然后朝着城西走去。捕役的治所在在城西,也好方便管理城西的擂台,毕竟虽然有禁令和擂台在,但难免也会有很多不服气的闹事者在,这个时候就需要捕役的存在了。
而在途中,彭云山为王昆介绍起谷阳城捕役的基本情况,还有一些要注意的地方。
以谷阳城为中心,方圆百里内共有十几座城池都属于彭云山的管理范围,甚至有些时候附近几个国家也会像大梁王朝申请捕役的帮助,这也是为何彭云山可以知道王昆在鱼伯城闹事之后发生的事情。
以总捕头彭云山为首的锦绣卫下共有八名捕头,除去彭云山和王昆见过的一品红外,谷阳城中还有两名捕头,三名捕头分别管辖前城四个区域,而其他捕头则分散在其他城池。而捕头之下还有捕快,人数差不多共有数百人,其中筑基境不到百人,其余的都是练气境界。
而之所以称呼为锦绣卫,是因为卫所里所有人都身穿锦衣身披半甲腰悬长刀,分身份地位主要是看衣袖上的不同颜色花纹。总捕头为金色,捕头为红色,捕快为黑色。
说来也是好像,不良人这个名称很不好听,但偏偏地位更是超然,而名字更好听的锦绣卫则是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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