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的对面就是好大一片匈奴人模样的草人,草人里面绑的全是胳膊粗的木头桩子。
骑兵在疾驰的时候要借助马力,腰力斩断这些草人才成,这是一个非常需要技巧跟力量的活。
排在最前面的自然是百战的悍将,他们出手,那些草人纷纷折断成了两截,有出刀速度快的,甚至将草人斩成了三截。
至于排在后面的就差一点,有些勉强斩断了草人,有些不但没有斩断草人,还把自己的武器留在草人身上了。
好在人数实在是太多,一两千个草人根本就不够这些骑兵砍的,等到骑兵浪潮席卷而过,那里的草人已经全部被斩断,只留下一地的草木。
骑兵出击整齐自然是谈不到的,一大坨骑兵就那样挤成一团冲了过去,相比整齐,他们更在乎气势。
骑兵挤成一坨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预防敌人的羽箭攻击,只要骑兵们举起盾牌,就会很自然的形成一个盾阵,不但可以保护自己,还能预防同伴被伤害。
最重要的是,一整队的骑兵连续不断的冲击,很容易撕开敌人的防线,一旦敌人的防线被撕开,没有了成建制的抵抗,就能被骑兵们从容的收割。
红色的令旗下压,霍去病举起手,等红色的令旗完全压下来之后,他的战马已经窜出去了。
云琅很害怕,他还是咬着牙跟着窜了出去,虽然天上还在不断地往下落箭雨,总比留在原地被该死的军法官砍死要好。
云琅很想让霍去病把马速降下来,因为,覆盖射击的羽箭,总是落在他们战马前三五丈远的地方,一个不小心就会战马就会钻进箭雨里面去。
“快,快,快,我们只有十五息的时间……”霍去病咆哮着再次催动战马狂飙起来。
云琅明白,十五息要是到不了预定的区域,就会招来敌人的羽箭射击,自己人的羽箭覆盖射击,放在后世就是炮火延伸掩护,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这样危险的战术。
他亲眼看见,有一支落后的羽箭掉在霍去病的后背上,然后被铠甲弹开,这样的场景不止一次的出现,这让云琅感觉自己的后背凉嗖嗖的。
“这他娘的到底是演习还是杀人啊!”
云琅亲眼看见一个左营的军校被一支羽箭射穿了脖颈从战马上落下来,然后被后续的战马踩踏成肉泥,他就忍不住大声的咆哮起来。
可是,没人理会他,游春马被骑兵群簇拥着如同潮水一般上了山坡,然后又如同水银一般从高坡上冲下来……
“投矛!”霍去病大叫一声,手里的短矛就被他投掷了出去,因为借助了战马力量的缘故,他的短矛被投出好远,准确的落在一个由乱石组成的堡垒上。
云琅自然也把短矛丢出去了,他只保证自己确实丢出去了,至于丢在什么地方,天知道。
一座堡垒很快就成了刺猬,紧接着第二个堡垒也成了刺猬,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直到最后一座堡垒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霍去病居然大叫一声道:“跳荡兵!”
然后,云琅就看见霍去病从战马上站立起来,在战马经过最后一座堡垒的时候,他居然跳了出去……
此时,正是战马从山坡冲下来,速度到达巅峰的时候,云琅粗粗测算一下战马的速度这时候足足有四十迈。
眼看着霍去病炮弹一般飞向堡垒,云琅绝望的大叫起来,这家伙不死也要受重伤。
不等云琅的尖叫声响起,一个又一个的军卒做出了跟霍去病一样的动作……
眼看着霍去病重重的砸在这个木制的堡垒上,诺大的堡垒都晃动了一下,霍去病却似乎没有什么感觉,探出一只手抓住一根椽子,仅仅凭借自己的臂力,就把整个身子提上高台。
堡垒晃动的越发厉害,那是一个又一个的跳荡兵跳上了堡垒,准确的说是砸在堡垒上,有些家伙还吐了两口血,手脚却不停的跟着霍去病向上攀登。
云琅的战马快速的从堡垒边上掠过,他发现地上还有两个没有来得及抓住椽子的军卒,正在努力的把身子向堡垒上靠,一个弄不好,就会被后续的战马踩死。
右边的山坡是骑都尉重新集合的位置,云琅这时候顾不得霍去病,无论如何也要把军卒们都带去集合点,骑都尉的这一次冲锋才算是彻底完成。
他背上的丹凤朝阳旗子起的就是指引作用。
来到集合地,云琅丢出背上的旗子,旗子重重的插在骑都尉集合的地点上,所有的骑都尉甲士纷纷在旗子边上降低马速,最终停下了脚步。
云琅紧张的瞅着一群甲士在攀爬高达五丈的木头堡垒,身上背着旗子的可不仅仅是霍去病一人,还有四个背着旗子的壮汉同样像猿猴一样的向上攀爬。
霍去病比别人爬的都快一些,云琅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这个家伙从来没有说演习的过程中还有竞争性的挑战。
一群黑甲跳荡兵挡在霍去病的身后,阻止其余人上前,不断地有人从堡垒上掉下来,然后再爬上去。
不算大的堡垒上爬满了人,人分五色,黑色的骑都尉最为显眼。
云琅忽然看见,霍去病的甲胄上突然多了一支箭,刚刚还在快速的向上攀爬的霍去病,似乎一脚踩空了,顿时就滑下来两尺,行动变得缓慢起来。
云琅四处张望,只见一个背着蓝色旗子的家伙刚刚收回了长弓。
云琅的血往上涌,从马包里抽出铁臂弩扣上弓弦之后,就瞄准了那个背着蓝色旗子的人。
想都不想,就扣动了弩机,一只铁羽箭越过长长的坡道,准确的钻进了那个背着蓝色旗子的人身体里。
那个背着蓝色旗子的人大叫一声,见云琅又在向他瞄准,拨转马头就从斜刺里窜了出去。
云琅并不准备罢休,抽出长剑对刘二道:“不许妄动,我去去就回。”
刘二大惊,一把扯住云琅的战马缰绳道:“擅离职守者军法处置。”
“会死吗?”
“应该不会,您有爵位护体,最坏的状况是没了爵位,当然,如果是战阵上就会被斩首。”
“军司马有护卫主将之责,我去杀了那个家伙。”
刘二见云琅主意已定,咬着牙道:“我去!”
云琅收回铁壁弩,取出手弩,挂好长矛轻声道:“我去不会死,你去就死定了。”
说完话,甩开刘二的手,策动游春马就离开本阵向那个逃亡的家伙追了下去。
云琅的战马刚刚离开本阵,就引来大片的惊呼,即便是趴在高台上的那些人也似乎忘记了继续争夺。
霍去病大叫了一声,云琅充耳不闻,战马越过一排据马,继续向那个背着蓝色旗子的人追了下去。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云琅的眼中只有那面蓝色的旗子,他觉得今天如果不能将那个家伙杀死,这支军队今天所做的所有牺牲跟准备都没有意义。
背后暗算自己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忍让。
刚才距离太远,铁壁弩的杀伤力应该很有限,如果这家伙穿着重甲,应该不会死,不过吗,即便是如此,想要取出铁羽箭那也是千难万难,光是倒刺就足够让他惨不堪言。
他活动的越是厉害,倒刺就会带着铁羽箭继续向他的肉里面钻,直到他彻底死亡。
霍去病咬着牙继续向上攀爬,其余的跳荡兵们似乎也清醒过来,混战再一次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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