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是我大汉派出去的间谍!”
谢宁苦笑一声道:“谢宁自然记得,不光我自己知道,君侯知道,刘陵也清楚地知道。
您说,在这样的状况下,我能有什么作为。
此次,匈奴王刘陵向皇帝结亲,与以往任何一次和亲都完全不同,匈奴人的陋习也正在被刘陵纠正。
群居的匈奴人正在向一家一户转变,父死子娶母已经被严厉禁止了。至于兄死弟娶嫂的规矩已经被建立起来了。
卑职以为,陛下答应匈奴王子求婚的可能性很大。
而我,将自然而然的成为我大汉公主的属下。”
云琅嗤的笑了一声道:“这就是你敢去长安见陛下的依仗所在?”
谢宁低下头为难的道:“卑职家小还在长安。”
云琅狞笑道:“你就不怕我下手吗?”
谢宁抬起头迷惑的瞅着努力将面容扭曲的云琅道:“卑职从未想过君侯会这样做。”
云琅无力地摆摆手道:“滚出去,滚出去,一个个吃定了耶耶,我不管了,你的家眷是死是活我不管了。
你也太小看陛下了,他最恨的就是反复无常的小人,你要是这样做了,陛下一样不会把你的家人让你带走,可能会看管起来。”
谢宁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拿给云琅道:“这是刘陵写给陛下的亲笔信。”
云琅瞅瞅这封被火漆密封的严严实实的信封,丢给谢宁道:“看不了。”
谢宁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拿给云琅道:“这是那封信的誊抄本,刘陵知道君侯一定会对这封信的内容感兴趣,特意誊抄了一份,免得君侯背上私自拆封国书的罪名。”
“我怎么知道这封信是不是跟国书的内容一致?”
“这封信是卑职按照国书的内容誊抄的,刘陵写的错别字卑职都没有改动。”
云琅看了谢宁拿给他的信,仅仅看了一眼,就对内容没有了继续阅读的兴趣。
这封信与其说是国书,不如说是刘陵在回忆跟刘彻度过的甜蜜岁月。
云琅发誓,这是他在大汉国看到的内容最污秽的一段文字。从这一段文字中云琅了解到,刘彻原来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性怪癖。
将那封信点燃销毁掉,云琅咳嗽一声道:“把这封信的内容忘了吧!”
谢宁点点头道:“我就知道陛下的身体不错,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云琅叹息一声道:“当初派你去匈奴我确实没有预料到会有现在这样的局面。
现在的局面瞬息千变,让你陷入如今这个尴尬的局面,是我欠考虑了。
汉人走到哪里都不要忘记自己汉人的身份,这一点我希望你能记住。
你回到大汉朝境遇不会太好,这是一定的,既然你已经决定了,且找好了退路,身为你昔日的兄弟,这是我只能帮你最后一次。
从此后,你我恩断义绝,两不相欠。”
谢宁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云琅道:“我依旧是汉家臣子,君侯何必对我如此绝情?”
云琅笑道:“离开了汉家土地的人,我一般不愿意再联系,如果继续联系,将会陷你于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地步。
跟我有联系,你就做不了匈奴国的忠臣,不能对给你好处的国度尽忠,就是不义之徒。
我的朋友中还没有这样的人存在。”
谢宁见云琅已经表现出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就无奈的点点头,人总归是要有立场的,尤其是身为官员,更是如此,一个没有立场的官员,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会是人群中的异类。
这样的人没有资格享受一个国家带给他的任何骄傲与荣耀。
不管他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在别人看来都是居心叵测的。
谢宁眼角有泪水流淌出来,缓缓地朝云琅拜了三拜,就从袖子里又拿出一封信递给云琅道:“这是刘陵给您写的亲笔信,我没有看过。”
信封上没有火漆,没有封口,且鼓鼓囊囊的,还露出花花绿绿的一角。
云琅讨厌刘陵总是送肚兜给他,这个婆娘现在疯了,才跟刘彻说完他们极度不堪入目的往事,转手就把自己的肚兜装在信封里送给另外一个男人。
她到底要干什么?
这样做能满足他什么样阴暗的心思?
谢宁眼观鼻,鼻观心一本正经的道:“来的时候,刘陵当着众人的面从袍子里扯下肚兜塞进信封。
还告诉我们,如果您没有挑拨蒙查,那么,这东西就让我带回去还给她。
如果您撩拨蒙查了,就让我当着众人的面把这东西交给您,还说——您要是喜欢玩这些阴谋诡计,她都接着,看谁能把谁活活玩死!”
云琅呻吟了一下,愤怒的将刘陵的肚兜丢进火盆里,指着谢宁破口大骂,污言秽语层层叠叠的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很多新鲜的词汇谢宁闻所未闻。
半晌,云琅慢慢安静下来。
谢宁依旧一本正经的对云琅道:“刘陵给我准备了六件肚兜,每一件肚兜上都绣着她的名字,还告诉我,您若是阻挠匈奴与大汉和亲,就让我在长安大张旗鼓的将这些肚兜送到云氏庄园,昭告天下,让天下人都知晓您与她之间那些不得不说的凄婉的故事……”
“卧槽……”云琅目瞪口呆。
“有作证,君侯恐怕很难把自己洗干净,更何况,刘陵在某些时候还是陛下的女人,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对您极为不利……”
“她如今是匈奴女王,难道就不顾及……”
“君侯,刘陵的身份变了,她现在是王,不是一般的女子,她麾下有百万之众的将士听她号令。
这个时候,男女之事对她来说就是一种点缀,事情说出去了,别人也只会说君侯这样的豪杰也是刘陵的裙下之臣,更能彰显刘陵的本事。”
云琅沉默片刻,对谢宁道:“你就不能不做?”
谢宁摇头道:“我不做半点用处都没有,别看蒙查来了,江充来了,我来了,真正说话算数的却是刘陵的侍女如意。
当初陛下与刘陵欢好的时候,就是如意伺候的……她才是刘陵最信任的人。”
云琅用手指头轻轻叩着桌子,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刘陵如此做法,是否表示刘陵不容任何人破坏这次和亲是吗?”
“是的,此次汉匈和亲是刘陵最重要的计划,为此,她愿意帮助大汉国清除大汉与匈奴之间所有的小国,完成与大汉真正意义上的接触。
此次我们带来的礼物粗粗计算就不下三千万钱。
还有西域各国的十二位公主,各个都是人间绝色。一百二十匹安息马,不亚于汗血宝马,一百二十个阉割过的少年优伶,他们的歌声如同黄鹂一般动听,一百二十个身毒国处女舞姬。
十二头狮子,十二头黑犀牛,十二头纯白色的大象,一尊纯金铸造的释迦牟尼坐像。
我们这些人不过是给使者团开路的人,刘陵的侍女如意带着两千名匈奴武士押运的贡品队伍,才是真正的使者团。
这一次,刘陵是以皇族亲眷的名义给她的兄长送上的礼物,虽然没有明说匈奴是大汉国的额属国,已经用另外一种方式认定大汉皇帝是她的族长。
如此一来,对大汉来说,这是匈奴人彻底认输的表现,卑职以为,陛下以及满朝文武恐怕很难拒绝。”
云琅双手托腮感慨的道:“没想到刘陵居然会达到这样的高度,该舍得的时候,没有半分犹豫!”
谢宁喟叹一声道:“君侯没有见到现在的刘陵,很难让人把她跟以前那个受尽人间苦楚的大汉翁主联系在一起。
她不仅仅对匈奴人表现出来了广阔的胸怀,重用匈奴底层武士,提拔匈奴人中的才干之士,即便是大月氏,身毒,塞人中有智者,她也降尊纡贵的亲自去寻找,邀请他们出山,为大匈奴效力。
君侯,别看匈奴人的名声在身毒国非常的不好,那里的人却个个盛赞匈奴王的仁慈。
人人相信在匈奴王的率领下,他们迟早会变得富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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