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篇-终焉-一刀两断与新的出发

  “唰……”

  只见一道银光闪过,大神、瘟神、卡神同时从虚空中飞出,三剑齐下,直袭瑟旦的正前方。

  瑟旦慌忙伸手抵挡,却被大神用蛮力斩断了右臂,他半跪在地上,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们应该被我彻底埋葬了才对,怎么会……”

  “哎!你不提还好,一提我就想炫耀一番……”

  眼下,身着蓝色神威铠甲的卡神步步逼近瑟旦,说道:“我吸收了月神暮奈的力量,可以隐藏自己与友方的气息,将其带出千里之外,瑟旦,你的时代已经结束,就由我来取缔你吧!”

  “桀桀,取缔我?”

  瑟旦大吼一声,顷刻间,断裂的右手快速接合,完好如初,给人带来了十足的恐惧……

  “我是不死之身,你们这样做,无异于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瑟旦平摊双手,释放出强大的无色冲击,位居两侧的大神与瘟神各自躲避,独留下卡神一人硬扛绝技,而卡神早已有所准备,打个响指,瞬间消失在了瑟旦的眼前……

  “啧,又潜行了么?”

  瑟旦急速转身,冷不防卡神从天而至,抬起右脚,对着瑟旦的胸口就是强力一击,瑟旦防不胜防,被踹退十余步之远,等到他站稳住脚时,大神与瘟神从两翼杀入,再度砍断了他的双手……

  “噗滋……”

  黑血从断臂中源源不断地涌出,瑟旦大吼道:“我是不死之身,无论你们进攻多少次,我都会满血满状态重生……屈服于我的神威之下吧!呀啊!”

  渐渐的,瑟旦的双手再度愈合,变得比先前更加有力。大神注视着眼前的光景,暗自揣测道:“头可断,血可流,他能治好外伤,未必能治好内伤,既然如此……”

  一不做二不休,大神双手举剑,直奔瑟旦的心脏而来,“接受正义的审判吧!”

  “找死?”

  瑟旦双手结印,高声吟唱道:“一转到底,十世九生,时空封印,启动!”

  一道灰色暗流自瑟旦的脚底而生,在大神即将接触瑟旦的一刻那,暗流豁然爆发,延伸出一个灰色的空间屏障,在屏障的笼罩下,三神的行动声戛然而止,变成了无法动弹,封闭六感的活死人……

  瑟旦拖着大剑,慢悠悠地走到大神跟前,他怒目圆睁,对着大神的腹部就是一记猛砍,紧接着,他如法炮制,对瘟神与卡神也来了一次强有力的斩击……

  “轰!”

  时空延续,被终止时间的三神飞出十余米之远,并没有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瑟旦哈哈大笑道:“我是全能之神,可以自由掌控这颗星球的时间,放弃抵抗吧!就算神佛前来也不是我的对手……”

  卡神不服,执手中光剑,意欲与瑟旦决一死战,说时迟那时快,瑟旦交合十指,时空再次停滞,三神的动作也再度变得僵硬,无力动弹……

  瑟旦弃了自己的大剑,劈手夺过卡神的光剑道:“藐视力量的愚者哟!你必须要为你的愚行付出最为惨烈的代价……像水泽女神和裂地康神那样消失吧!你们三个都是我顾忌的存在!”

  说完,瑟旦一剑刺穿了卡神的胸膛,时空延续,卡神感到胸口一阵抽搐,随之而来的,便是那泛如潮水的鲜血……

  “什……什么?”

  在大神的面前,被迫解除武装的卡伦骤然倒在血泊中,失去了往日的生机,瘟神也一脸愕然,不敢相信奇陨也会迎来自己的死亡……

  “切,没变成石头,还没有死透么?”

  瑟旦一脚踢翻卡伦,用莲心光剑直指着二神道:“与我为敌,只有死路一条。桀桀,星光国五位半神已亡其三,接下来只剩下你们两个了……”

  大神低头不语,瘟神也选择保持沉默。这时,一把黑光神剑从虚空中穿梭而至,分割开了瑟旦与卡伦的距离。渐渐的,神剑变回莉娅,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捶胸顿足,不解地问道:“父亲大人,为什么要杀了他?”

  “别叫我父亲大人!妳这个不孝女!”

  瑟旦露出狰狞的笑容,哈哈大笑道:“一旦肉体死亡,你们就无法变成可以与我抗衡的形态。为了成就霸业,我可以六亲不认,如果妳再不闪开,我会连妳一同劈成两半!”

  莉娅听了,张开双臂,像稚嫩的小鸟那样护住卡伦道:“那您就劈吧!与您在一起,我感受不到任何亲情,所以我决定,必须要找到一个人来推翻您的统治,让您变回最初的温柔父亲。动手吧!无论您说什么我都不会退让,因为这是很早以前就决定好的事!”

  “莉……莉娅……妳这个蠢货!”

  失了智的瑟旦咆哮一声,丢了光剑,伸出鹰爪,直逼莉娅的下颌,而莉娅视死如归,内心直到最后一刻都未曾动摇……

  “叮!”

  在距离瑟旦魔手不到一尺的地方,两把神剑相互交会,反弹了魔手,发出锐利且具有魄力的锋芒剑气。

  “竟敢用小人之计杀害我的同伴……他可是我的对手啊!”

  大神怒火冲天,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喊声,震得山宇动荡,水击八方。他快步向前,对瑟旦进行毫无章法的斩击,每一剑下去,他项下的龙形吊坠都会闪烁金光,像是鼓励他去暴走,又像是某颗启明星的指引……

  半空中,神佛与灵娣在屏障的正上方会合,在了解事情的经过后,灵娣面色忧愁,慌忙催促道:“快使用你的惑眼探清虚实吧!我真担心这些孩子会发生什么意外。”

  “意外?不存在的。”

  神佛一挥手,空间外的屏障瞬间消失,将里面的光景暴露无遗。眼下,失控的大神与瑟旦酣战,他面容狰狞,双瞳也散发着诡异的金光,灵娣不解,向神佛请教道:“这种症状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么?”

  “嘘!不要打搅我的神思,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神佛没有回应灵娣,只把目光逗留在大神的身上。渐渐的,金光似薄纱般笼罩着大神的全身,为他的进化带来了无懈可击的保障……

  “暴龙斩!”

  大神翻身一记背砍,逼得瑟旦连连后退,瑟旦挡不得大神的神力,见他全身散发着金光,不由得揣摩道:“当初我在绝望边缘的时候,身上也散发出这种奇异的光芒。难道说,这小子正在试图蜕化?”

  “太乱来了,我要去阻止他!”

  灵娣生怕大神会有所闪失,她轻拂袖袍,想要前去救应,却被无情的神佛伸手拦住了……

  “下面很危险,妳不能下去。”

  “可……可是他们的危在旦夕,我身为他们的监护人,应该……”

  “从前是,现在不是了……”

  神佛皱了皱眉,一脸淡然地说道:“瑟旦与王号他们属于同一类人,自然明白相生相克的原理,我们只宜静观其变,在瑟旦疏于防备时给予致命一击。”

  “这……”

  灵娣渐渐地感受到,神佛变了,曾经的他温和善良,救生灵于水火之中,而此时的他脸上没有任何善意,绷紧的脸庞更像是一块发酵许久的老硬面包……

  “呀哈!”

  大神每一剑下去都会发出愤怒的吼叫声,瑟旦虽然是不死之身,却被大神强大的魄力折服,剑法不依古格,接连败退……

  莉娅默默关注着眼前混乱的局面,不敢有任何过分的举动。瘟神在旁安顿好卡伦后,轻轻拍了下莉娅的肩膀道:“他身负重伤,命在旦夕,只有灵娣才能治愈。在太虚远征军到来之前,他就拜托妳来照顾了。”

  “可……可是……”

  莉娅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瘟神见了,背转身道:“说实在话,我很羡慕一个人能同时操控两把神剑,如果妳一开始选择了我,或许此时躺在这里的就是瑟旦,而不是我的战友……”

  瘟神的真心话如恍惚之境,听得莉娅如痴如醉,跳动的内心久久不能平息。片刻后,莉娅紧咬樱唇,鼓起勇气说道:“我是一个蛊惑人心的魔女,不适合与人类一起居住……这场战役结束后,请你们放父亲一条生路,我愿意与他重回故里,不再干涉外界的一切事物。”

  瘟神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在三神之中,他的名气远不如其他二位,实力却不分伯仲,如果不打一场漂亮仗来证明自己,那么他就会被历史的长河埋没,永远的徘徊在黑暗长廊之中。

  想到这,瘟神施展神威,加入与瑟旦的对抗之中。瑟旦在和大神的对抗中已处下风,瘟神加入后,胜利的天平瞬间失衡,打乱了瑟旦精心编制的拉锯战计划……

  大神双手举剑,一刻不停地对着瑟旦乱砍,瑟旦招架不得,只好从虚空宝库中拔出神器对抗。然而,瑟旦每取出一件神器,大神就会用蛮力将其破坏,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斗到间深处,瘟神从侧翼杀入,觑得破绽,一剑砍伤了瑟旦的肋部……

  失重的瑟旦后空翻了数圈,稳稳地降落在水平面上,笑道:“都说了我是不死之身,为什么你们就是不长记性呢?桀桀桀……”

  “噗滋!”

  瑟旦话音未落,只听得风吹云过,肋部的数根血管瞬间炸裂,极大限制了瑟旦的行动。

  瑟旦第一次感受到了莫名的疼痛,他捂住喷血的肋部,一脸迷茫地问道:“你……你为什么伤得了我?”

  “为什么?因为我强!”

  瘟神说着,将身上携带的金色液体尽数涂在了相恶鬼剑的剑身之上,望着那粘稠发光的液体,瑟旦忽而意识到这是斯沃德秘制的对敌神器,专治拥有神威的肉体……

  “瑟旦!”

  大神向前高高跃起,欲将瑟旦直劈成两半。瑟旦虽然负伤,尚有一战之力,觑得大神较近时,他侧闪而过,一脚踢落了大神手中的浩天大剑,紧接着,他伸出带有黑气的魔爪,只一下,拽断了大神项下的挂坠,将其丢出十万八千里之远……

  金光渐渐黯淡,大神的体能也随之削弱,坐在地上动弹不得。瘟神担心他有所闪失,化黑炎为翼,接替大神与瑟旦作战,而瑟旦始终沉着冷静,不愿在剑法上怠慢一招半式……

  高空中。

  灵娣见瘟神酣战瑟旦不下,其余二神有所劳困,便无视神佛的劝阻,执意对其实行救助。

  甘霖普降,灵娣进入屏障,平稳地降落到被鲜血染红的草地之中。在那里,莉娅正在想尽办法治愈卡伦的伤口,然而,不擅长医疗的她只能做到普通的止血,见灵娣到来,她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慌忙上前恳求道:“来得正好,快使用妳的神威治疗他吧!”

  “好的,请妳不要心急。”

  灵娣跪坐而下,拂平乱草,见卡伦伤势严重,危在旦夕,她露出淡淡的微笑道:“放心,我不会让你变回石头的,后面的日子还长着呢……”

  说完,灵娣双手结印,默念了几句咒语,对卡伦的伤口进行光波治愈。顷刻间,卡伦身上的伤口完全愈合,不带任何伤疤,他缓缓起身,向灵娣点头答谢道:“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又是妳救了我……”

  “呵呵,我是创造万千生灵的主神,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所在,你不要把情义看得太重了……”

  灵娣唠叨着,又给予了卡伦一定量的神威,防止其血管逆流,产生爆裂。待一切都安置完毕后,灵娣轻声叹气道:“你的身体负伤累累,已经不再适合战斗了……你们快点离开这吧!前有瑟旦,后有神佛,杂夹在他们之间,我可无法长时间保障你们的安全……”

  卡伦低头沉思了片刻,问身旁的莉娅道:“妳怎么看?”

  “我……我还能怎么看?当然是听你的啦!”

  莉娅为卡伦的痊愈而感到高兴,她踢了踢路边的石子,试探性地问道:“我个人想留下来打败父亲,你呢?”

  “呵,英雄所见略同。”

  卡伦豁然起身,拍了拍衣裤上的泥沙道:“我与太虚的过节日后再提,眼下,我必须铲除瑟旦,证明我的真正实力!”

  “诶,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不听劝呢?”

  灵娣拿卡伦没办法,只好默默地退居后线,做好万全的接应准备。在她的印象中,瑟旦永远都是不会倒下的存在,三神想要击败他简直是痴人说梦,除非……

  “卡莉娅,接下来该轮到我们上场了!”

  “不要用那种听起来怪怪的名字叫我,我不喜欢它。”

  莉娅抱怨着,伸出右手,在卡伦掌心中画出一道圆符,顷刻间,二人之间的羁绊再度重连,变成了战场上最为强大的存在……

  只见金黑两道光影齐下,莉娅摇身变成极游逆心剑,稳稳地落入了卡伦手中,霎时,一道重叠的黑光似狮子大开口般吞噬了卡伦,赋予他全新的神威铠甲。赤青两色流光通过剑身轮回传递,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离子屏障,卡伦一伸手,流光便融合成璀璨夺目的紫金色,展现出一副全新的姿态……

  一位披着黑色麻衣的勇者从光影中缓缓走出,手持神剑,二话不说就加入了这场不公平的对战之中……

  瑟旦身负重伤,无力抵挡大神与瘟神的连续进攻,卡神加入后,他想要全身而退的计划彻底破灭,除了硬着头皮死战,他别无选择。

  “神之奥义——陨逝黑莲!”

  卡神单手搓出一团旋转的螺旋黑莲,以势如破竹之势向瑟旦掷去。瑟旦见状,慌忙挥动大剑,想要利用剑气来销毁黑莲,然并卵。黑莲在接触剑气后分裂成了数百道黑色光束,似箭雨般乱击瑟旦的身躯……

  “唔啊……”

  瑟旦右肩上挨了两箭,想要挥剑格挡时,浑身上下却使不上一点儿力气。伴随着他的不解与疑惑,卡神独自一人上前道:“不要垂死挣扎了,我已封印你右臂的神威,短时间内你是无法还手的。”

  “啧!还有这种操作……”

  瑟旦气得咬牙切齿,只好切换大剑于左手,失了智地向三神砍来。三神快速闪过斩击,觑得瑟旦破绽后,瘟神一马当先,扳住了瑟旦中箭的右臂,大神紧随其后,翻身一斩砍断了瑟旦的左臂……只听得大剑落地时发出的清脆声响,瑟旦向后翻滚了数圈,望着不可再愈的左臂,他连声大叫道:“为什么我的手回不来了?你们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呵,这个问题还是留给那些被你杀害的生灵来回答吧!”

  卡神快速闪现至瑟旦面前,对其面部就是一记快速的飞踢。瑟旦后仰躲过,想要再战时,大神与瘟神从两翼杀入,双拳齐下,打得瑟旦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也分不清西北……

  “唔额……可……可恶!明明只是一堆臭石头,竟敢对我这个创世之神如此无礼……”

  瑟旦失去了双手,只好张望四周,寻找较近的小路逃遁。瘟神注意到了他的动机,抢先一步飞到他的身后,用神剑在地表上划出一道显而易见的界线,说道:“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啧!碍事。”

  瑟旦失了智地向瘟神撞来,却被瘟神侧闪躲过,伸出右脚,像小孩子摔跤那样轻松地绊倒了他。然而,瑟旦的身影非常灵活,瘟神想要擒拿他时,他弃掉铠甲,化作一团黑气,径奔西北方向而去……

  笼罩空间的屏障瞬间破裂,放出一片艳阳晴天。瘟神嫉恶如仇,自然不会放过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见瑟旦多处中伤,他化黑炎为双翼,紧紧跟着那团黑气不放。卡神见状,想要前去帮助瘟神作战,冷不防大神从侧边杀入,用浩天大剑挡住他的去路道:“你想去哪?我们之间的胜负还没有分清。”

  “哇!这个时候还想着满足私人主义,你这个人未免也太犟了吧?”

  卡神情知大神不会善罢甘休,只好释放手中的极游逆心剑,小声吩咐莉娅道:“妳去帮助朱捉拿瑟旦,我随后就到。”

  “嗯!一言为定!”

  莉娅抬头望了卡神一眼,略有顾虑地嘱咐道:“这次可不要死啊!我好不容易才拜托别人救活你的……”

  “知道了知道了,妳不用在意。”

  卡神泰然自若地打发走了莉娅,与此同时,他的神威铠甲也变回了最初时的形态,大神见了,忍不住挑衅道:“即使你用那种形态我也不会虚你,看来我们要一招定胜负了!”

  “呵,正合我意。”

  二神逞起旧气,再度互揪在了一起。大神力大,弃了武器,用力扳住卡神双臂,卡神也不甘示弱,反握住大神的手腕,形成紧张而又僵持的场面。

  最后,二神各自踢了对方的胸口一脚,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大神集神威于双手,释放出一道带有龙啸的螺旋光球,“神之奥义——龙斗降星维!”

  卡神后空翻一圈,用近九成的神威搓出螺旋黑莲,高声吟唱道:“第三境界,神之奥义——断魂黑莲!”

  光球与黑莲脱手而出,扭曲了附近的一切虚空,直到二者接触后,强大的冲击波自中心点而生,将大神与卡神炸退十余步之远……

  “王号!”

  “卡伦!”

  二神同时发力,在面前生成一个黑色的奇点,大神凝聚体内所有神威于双手,透过奇点,放射直径长达十米的白色光束,与此同时,卡神也将体内的神威尽数兜揽而出,透过奇点,放射长度高达十米的金色光束……

  顷刻间,四周的山体完全崩塌,被夷为平坦的空地,方圆百里,除却了灵娣以外的一切生灵。在这场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巨大爆炸中,大神与卡神也一并消失,谁都不知道他们究竟去了何方……

  某一座隐蔽的山脉下。

  瑟旦逃遁于浓密的山林中,确认附近没人后,他盘腿坐下,用牙齿咬出了插在肩上的利箭,“该死的半神,只知道用这些不正当的手段来与我为敌,等我恢复了状态,一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哦?是么?”

  正当瑟旦准备痊愈养伤的时候,瘟神似鬼魅般浮现在了他的面前,说道:“瑟旦,你已经没有退路了,缴械来降,可免一死,直到骨肉为泥,毁之何及?”

  “少……少啰嗦!我瑟旦今天就算死,也要拉着你们这些怪物与我一同陪葬!”

  说完,瑟旦眼冒金光,身躯也渐渐变得膨胀充实,不容小觑。然而……

  “父亲大人,请您住手……”

  正当瑟旦准备与瘟神火拼之际,莉娅及时赶到,轻轻推开瘟神,说道:“不要对我的父亲动手动脚,你这个满脸死气的臭男人!”

  “啧,多事……”

  瘟神虽然表面无情,却不会伤及无辜的生灵,见莉娅死死护住瑟旦,他放下持握在手中的神剑,平静地动问道:“他是太虚的敌人,如果放了他,老师那里我不好交差。”

  “呵呵,谁稀罕你放?”

  瑟旦毫无惧意,一手推开护在前方的莉娅道:“莉娅,这家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鬼神,我今日在劫难逃,妳还是独自一人逃回众神之巅,让哥哥来为我报仇吧!”

  “哥哥?”

  瘟神原以为瑟旦只有莉娅一个女儿,却不知瑟旦已是风中残烛,身后有更强力的靠山坐镇,杀了瑟旦,别说是这颗星球,就连太虚也难逃灭亡。

  想到这,瘟神将相恶鬼剑弃至一边,双手生成一团灵气道:“我从灵娣那偷学了一些治愈技巧,不知效果如何,今日就用作在你的身上吧!”

  “什么?”

  接受治疗的瑟旦完全无法理解瘟神的所作所为,就连作为中间人的莉娅也一脸茫然。庆幸的是,瘟神的治愈能力颇显成效,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瑟旦的外伤渐渐褪疤,断臂也被很好地处理了一番。

  瘟神一边埋头治愈,一边淡然地说道:“你可别误会了,治愈你只不过是为了方便抓你回去,以免他人说我心狠手辣,给外界带来极差的印象。”

  瑟旦不语,单用一种满怀感激的目光注视着瘟神,渐渐的,双方的警惕性完全松散,恰似不曾发生过大战一般……

  另一方面,辽阔的空地上。

  大神与卡神你来我往,在平地上,连斗了七八百回合,不分胜负。暴雨滂沱,如同点点星光挥洒在大地上,而大神与卡神的面容始终保持镇定,不敢有任何松懈。

  “卡伦,你比以前更能打了……”

  “你也不赖,王号……”

  二神暂歇片刻后,踏着泥地,又一次纠缠在了一起。卡神先发制人,一脚踢飞了大神的浩天大剑,大神后退数步,卯足气势,等到卡神上前时,他一掌拍落卡神手中的莲心光剑,腾出另一只手执定腰胯,将卡神摔在了松散的泥草地上……

  卡神的神威铠甲上沾满了粘稠的泥沙,却丝毫不影响他与对手决战时的心态。大神快步向前,飞起一拳打向卡神的下颚,卡神侧闪而过,握住臂膀,将大神一并摔入混浊的泥草地中……

  “这样一来,就没有谁干净谁肮脏的区分了!”

  卡神一肘直抵大神胸口,大神反应敏锐,就地翻滚半圈,躲过肘击,反倒回了卡神的脸部一脚。卡神岔怒,抓握住大神的右腿,将其掼摔在坚不可摧的大理石上,而大神也不甘示弱,用剪刀腿夹住卡神的脖颈,反将其摔在了另一面厚实的岩壁上……

  灵娣在战场外默默关注着二神的决斗,想要劝阻,却感到无计可施。这时,神佛撑着一顶荷叶伞,轻轻掠过灵娣的头顶,问道:“现在是谁处于下风?”

  “我不知道。”

  灵娣瞥了神佛一眼,冷淡地回应道:“小孩子打架而已,有我在此监视,不会出现太大的波动。”

  “是么?那就好……”

  神佛将荷叶递给灵娣,双手放在身后道:“我回营地了,一旦出现变数,妳一定要给我保下其中一个。”

  “噢……”

  单纯的灵娣答应了神佛,却不知神佛正在酝酿着一个可怕的阴谋,在这阴谋之中,所有人都将成为无辜的受害者……

  另一方面,某一座隐蔽的山崖下。

  瘟神凭借个人能力治愈瑟旦,基本上平复了瑟旦的伤势。瑟旦略微施展神威,顷刻间,他的断臂再度重生,变得更加健壮,更加有力……

  瑟旦揉了揉手腕,心满意足地点头道:“你的能力凌驾于其他二神之上,怎么样?要不要与我联手打拼天下,等我完成了‘无限神制’,定当满足你的一切愿望。”

  “对不起,我不感兴趣……”

  与世无争的瘟神谢绝了瑟旦的邀请,他将双手放在身后,轻声说道:“你有一个非常杰出的女儿,我很欣赏……今日之事,我不想让第四者知道,以免风声泄露,陷我于不义之地。”

  “呵呵,这个晓得。”

  瑟旦放肆地扭动脖颈,说道:“现在我的神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待我重头来过,一定要用光枪刺爆神佛的脑……”

  “唰……”

  只见一根金色光枪临风而过,瞬间贯穿了瑟旦的大脑。顷刻间,瘟神与莉娅都愣住了……

  混浊的脑浆从瑟旦额头中缓缓流出,迫使他无力地坐在地上,目视高空道:“是谁?胆敢暗害本尊?”

  云烟处,一道金光坠落至三人的面前,展开强大且又辉煌的气场。瘟神定神看时,发现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与大神酣战的卡神,他紧握双拳,没好气地骂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做什么?这个问题我还想问你呢……”

  卡神用手挥散神光,指着瘟神反问道:“为什么你没有追杀瑟旦,反倒治好了他?”

  “救他还是杀他,关你什么事?”

  瘟神原先就气不打一出来,被卡神发问后,他心底的小宇宙瞬间爆发,恨不得立刻将卡神手撕成两半,然而……

  “天真。”

  “什么?”

  不知何时,卡神已然绕到瘟神的身后,见莉娅死死护住瑟旦,他面无表情地呵斥道:“滚一边去……”

  “不行,我绝对不允许你弑杀父亲!”

  莉娅一脸愕然地注视着卡神,曾几时,她认为自己活在梦里,明明之前的关系一直都很好,而此时却像陌生人一样,生疏,且对彼此充满深深的敌意……

  “真不让开?”

  “不让!坚决不让!”

  莉娅敞开修长的双手,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让步,然而……

  “那么,妳就去死吧……”

  卡神一塌地,方圆数里的地表瞬间塌陷,震得瘟神也有些站不住脚。不知何时,卡神早已劈胸揪住了莉娅,凑到她的耳边说道:“不听话的坏孩子要受到应有的惩罚,在无尽的深渊中沉睡吧!妳将永远见不到天上的光明!”

  “你……”

  莉娅想说些什么,却感觉身体渐渐变得沉重,在卡神的引导下,她变回了极游逆心剑,卡神一抛掷,地表瞬间绽裂出一道口子,将这把神剑封印在了永恒的炼狱之中……

  阴空中下起灰蒙小雨,使现场的气氛变得愈加荒凉。

  望着濒死的瑟旦与消失在眼前的莉娅,瘟神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可贵。是啊!生命只有一次,转瞬即逝,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只有强者可以主宰他人的生命,不凭借自己的毅力变强,终究会沦为他人口中的肥羊……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种事?”

  沉寂片刻后,瘟神迎来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大爆发,他高举相恶鬼剑,对着卡神的肩部就是一击强斩,卡神侧闪而过,用手指轻轻按住剑尖道:“我不想和你打,现在的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什么?”

  瘟神惊异,想要抽剑,却被卡神一肘抵住胸部,腾出另一只手,轻松地将他掼摔在了地上……地表绽裂,失去理智的瘟神一时无法起身反抗,只见卡神慢悠悠地走到瑟旦面前,紧握住那根带血的光枪道:“瑟旦,你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吧?”

  “这口气……你是……”

  “抱歉,今天你非死不可……”

  不等瑟旦把话说完,卡神抽出光枪,叉开五指,像鹰爪那样按住瑟旦喷血的头部道:“禁断之奥义——千魂吸灵术!”

  一道游离的金光从卡神手部爆发,变成了数千根细腻的金线。透过血液,金线将瑟旦体内蕴藏的神威尽数抽出,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瑟旦的能量被卡神尽数抽干,身体也渐渐变得干瘪无力……

  “你……你竟然敢……敢用这个魔法!”

  失去精力的瑟旦声音沙哑,命在旦夕,卡神一吹气,瑟旦的躯体瞬间风化,不带有任何明显的痕迹……

  “呵呵……呵呵呵呵……这充盈的力量,果然就是为我量身打造的啊!”

  卡神眼放金光,身体也开始变得强壮有力。他一握拳,眼前的山峰被连根拔起,遮住了半边天空。大地再度陷入黑暗的笼罩之中,瘟神目睹着眼前的这幕,既惊羡,又对自己渺小的力量充满怨念。他吃力地从地上爬起,用神剑指着卡神道:“撼山有什么了不起的?看我一剑将你剁成十二段!”

  “呵呵,是么?”

  卡神一抬手,山峰瞬间位移到了瘟神的正上方,瘟神没有架山的斤量,面对突如其来的强压,他拼死抵御,双腿却仍然不由自主地跪下,陷入地面三尺来深。卡神在上方大笑道:“我继承了瑟旦的所有神威,别说是移山,摧毁这个世界也只是信手拈来的小事。强大的力量应该由我这种强大的人合理使用,与他们一同归西吧!万恶瘟神!”

  说完,卡神持续施压,使山峰变得愈加沉重,瘟神抵挡不得,低头叹气道:“没想到我行善数年,最终却要承受被压成肉泥的下场,也罢,弟兄们都相继离去,我又有什么资格独活于世呢?”

  带着这种想法,力竭的瘟神放弃了抵抗,他闭上双眼,在最后的人生中反省检讨自己,确认没有留下遗憾后,他放开了持握神剑的那只手,平静地面临死亡……

  “叮!”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光闪过,将瘟神头顶的山峰炸成粉碎。巨石接二连三的从天空落下,临近瘟神时,无形的屏障自他周围而生,弹开了落石,并为他疲惫不堪的身躯恢复体力……

  “嗯?这是……”

  瘟神抬头看时,发现前来救场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老师神佛。神佛快速下降,用手搭住瘟神的双肩道:“我来晚了,你没有受伤吧?”

  “我……还好……”

  瘟神揉了揉发麻的手腕,见天空平复如初,他略疑惑地问道:“老师,那个家伙去哪了……”

  “那个家伙?”

  神佛佯惊道:“我先前在远处看到一个恍惚的人影,但不能确认他的相貌,请你告诉我他的名字……”

  “这……”

  瘟神盘腿坐下,一五一十地向神佛讲述了经过。神佛听完后面色涨红,轻声咒骂道:“瑟旦虽然十恶不赦,但也是我尊敬的启蒙老师。卡伦以小人之计夺取了瑟旦的力量,待他完全转换神威后,即便我们众神齐上也不是他的对手……这太可怕了!在灾祸到来之前,我们一定要找到他,向他讨个说法!”

  瘟神点头表示支持,二神就原地道别,分两路追踪“卡神”,而卡神却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正面战场上。

  在灵娣的监视下,大神与卡神已斗了九百九十个回合,仍未分出胜负。灵娣见二神脸上尽显惫意,慌忙出来劝阻道:“你们都累了,不如和我一起回营,来日再战……”

  没有人回应灵娣,像是把她当成了空气一般的存在,而灵娣深爱着这两位学生,不敢上前助战,对于她个人而言,帮助某人就是和另一个人过意不去,身为第三者的她完全没必要这么做……

  大神与卡神各自喘息,谁都想在第一千回合击杀对方。突然间,卡神的胸口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他觉得蹊跷,便封闭五觉,暗自感受周围的波动。然而,无论他怎样感知,始终都感知不到莉娅的存在,猜想只有一个,莉娅出事了……

  “卡伦,这是我的最后一击,如果你能接下这一招,我将重归故里,不再干涉你的自由!”

  “是么?那你可要遵守承诺了……”

  卡神此时只想寻找莉娅,不敢逗留过长的时间。只见大神紧握浩天大剑,连续翻滚三圈,侧身背斩道:“暴龙斩!”

  “又是这招,难道你就没有新的花样了吗?”

  卡神自信上涨,横剑抵挡住大神的强击,大神见状,单手支地,对着卡神肩膀就是一记刁钻的窝心脚……卡神后跳而过,用左臂接住强踢,将大神推翻在了地上,紧接着,他双手持握莲心光剑,对着倒地的大神就是一斩,大神镫里藏身,翻滚躲过斩击,见卡神气势汹汹,他丢了浩天大剑,将全身力量凝聚于右脚道:“这么喜欢体术就陪你玩到底好了!大神强踢!”

  “小样,我的飞踢也不是盖的!”

  卡神汇集所有力量于左脚,飞身前踢,与激进的大神相撞在了一起,顷刻间,山石爆裂,为色彩单一的宇宙平添了新的光芒……

  待残光拂退,四周早已变得死气沉沉,除了灵娣,没有任何生灵在这次爆炸中存活下来,即便是生命顽强的小草,此时也被连根拔起,化作这世间的一缕尘埃……

  战场上,大神与卡神的动作早已僵硬,谁都不愿意率先收手。灵娣抬头看时,发现大神一脚踹中了卡神的右肩,而卡神也不甘示弱,一脚踹中大神的心窝,使场面再度变得异常尴尬。

  半晌之后,二神同时倒地,大神紧咬牙关,凭借最后的毅力盘腿而坐,说道:“你的琵琶骨已被我尽数踢断,从今往后,你再也无法使用神威了……”

  “呵呵呵,是么?”

  倒在地上的卡神仰面笑道:“你的胸口被我印下了深深的烙印,一旦你神威使用过度,全身筋脉必将爆裂……”

  二神相视而笑,没有再依靠嘴皮功夫挑衅对方。这时,灵娣上前劝道:“游戏结束了,今日之战算你们平手,现在让我来治愈你们,好吗?”

  “好啊!怎么不好?”

  大神解除神威铠甲,露出了烙有鞋印的胸口,他面色苍白,一步步挪向同样解除变身的卡伦道:“治好身子后,你就从我眼前永远地消失吧!我既不想害你性命,又不想违背老师的意愿,眼下,我只能选择视而不见,将这场决斗当成儿戏……”

  “王号……”

  卡伦没想到,在这最后时刻,王号还是选择了无价的兄弟情义。灵娣医术高明,不一会儿就治好了王号的烙伤,正当她准备治愈卡伦的时候,神佛从虚空中出现,见三人站在一处,他踢起地上的浩天大剑,将其丢给王号道:“你的表现非常不错,我一直看在眼里。终结他的生命吧,这场战役过后,你将会成为太虚独一无二的神袛!”

  王号紧攥着剑柄,迟迟不肯对负伤的卡伦下手,神佛皱了皱眉,不悦道:“大丈夫生于乱世,当立不世之功,王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

  王号不语,只是用无奈的眼神回应神佛。神佛大怒,集手中神威,搓出一朵螺旋式的黑莲道:“既然这样,我只好亲自动手,都给我退下!”

  卡伦对神佛的变脸很是诧异,此时此刻,他无法运用神威,埃莉塔与莉娅又生死未卜,如果不能接下这一招,他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住手。”

  灵娣走到卡伦面前,张开双手,生成一面巨大的和风屏障。黑莲与屏障相撞,发出剧烈的冲击波,灵娣略微后退几步,对身后的卡伦说道:“这里由我顶着,你能走多远有多远……”

  “灵娣姐……”

  卡伦犹豫不得,只好迈开步子向后方跑去……屏障外,神佛无法探清实况,便加大力度,一举粉碎了灵娣赖以成名的和风屏障……

  神佛捋起绣袍,见卡伦早已溜之大吉,便把所有怒火全部倾泄在了灵娣的身上,“为什么要放走他?”

  “为什么?他可是我们的学生呀……”

  灵娣咽下直逼咽喉的鲜血,反问神佛道:“以你的力量,不足以打破我的屏障……告诉我,你身上为什么会有瑟旦的味道?”

  “呵,我瞒天瞒地,就是瞒不住妳呀!”

  神佛快速闪烁至王号身边,轻轻一点,王号的六觉瞬间封闭,无法言语,也无法听到二神之间的私密言语。

  神佛轻叹了一口气,把如何变成卡伦杀害瑟旦、封印莉娅、打伤朱思祺的事耐心复述了一遍,紧接着,他又微微笑道:“妳放不走他的,朱思祺正在满世界找他,以他果断的性格,追杀一个废人绰绰有余。”

  “这……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灵娣勃然大怒,说道:“为了夺取瑟旦的力量,你的学生全部变成为了无用的弃子,神佛,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行为,绝对不会!”

  “啰嗦,我这样做是为了太虚!没有过人的力量,我们凭什么守护住它?”

  神佛理直气壮,执意证明自己的做法没有错误。灵娣心灰意冷,见不是话头,她微微转身,背对着神佛道:“真正的力量需要不断的历练,而不是盲目地向他人萃取。神佛,我对你非常失望,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太虚的未来如何,与我无关!”

  说完,灵娣拂袖升空,不知所踪,独留下神佛与王号在原地驻足。

  神佛懊悔不已,却又无计可施,他解除了王号的封印,面无表情地命令道:“我们回太虚吧!这里已经没有值得留恋的地方了……”

  “那灵娣姐呢?”

  王号张望四周,却换来了神佛的厉声责骂,“她想去哪与我们无关,最终还是会回来的……你这小子竟敢无视我的命令,回去后看我不打你三十大板……”

  王号无奈,只好与神佛一同回营,至此,远征军的追击任务结束,谁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收获了什么……

  某荒郊野外。

  卡伦依着山岩匍匐前行,想要呼唤莉娅,却不知道她的行踪,这时,瘟神从空中路过,见到卡伦的身影,他怒从心起,用剑直刺卡伦的胸口道:“这次可不会让你跑了,你这个贪婪狂妄之徒!”

  “朱?”

  卡伦慌忙躲闪,不慎失足摔落山崖,而瘟神静静地观望着卡伦落崖,没有半点儿怜悯的意思……

  “这样一来,该死的人死了,不该死的人也都死了……”

  孤独的瘟神化黑炎为翼,消逝苍穹,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去了何方,也没有人愿意知道……

  回太虚的路上,王号不住地低头感叹,想当初保卫太虚时,身边勇者成群,如狼似虎,说不尽的团结友爱,如今只剩下他一人与神佛做伴,这感觉,难免会有些许的悲凉……

  另一方面,瑟旦陨落处。

  陡峭的悬崖中抽出一丝嫩芽,随风摇曳。它不断地吸收天地精华,久而久之,盛开了一朵散发黑气的百合花。在这娇嫩的花瓣底下,蕴藏着毁灭宇宙的宏观能量,无论是太虚还是地球,都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可怕的存在……

  第三次元,地球,亚瑟兰大陆南部,某座说不出名字的大山下。

  在那里,身负重伤的卡伦倒在草地上吐血,像失去咸鱼的梦……失去梦想的咸鱼那样翻身挣命。眼见得自己不能活了,卡伦平躺在地上道:“没想到我的余生受尽折磨与背叛,连埃莉塔与莉娅也不见了……伟大的神明啊!愿来世我能像青蛙那样远居山林,坐享太平……”

  “呵呵,那可说不准哟!”

  霎时,一阵香风吹过,沁人肺腑,使四周的鲜花竞相开放。娇音响起,如同夜奏黄鹂,长袍拂动,宛若神之天女,对于感官渐失的卡伦来说,眼前只是一道模糊的白影,虽然能听出女声,但也只是心灵上的最后安慰。

  “妳……妳是谁?”

  卡伦口吐瘀血,想要翻身,却像蹩脚的乌龟那样闹腾不得。只见那位少女莞尔笑道:“我是亚瑟兰大陆的意志之一,来自异星他乡的勇者啊,这个世界在数千年后将遭受劫难,为了拯救亚瑟兰大陆,你和你的小伙伴将是不可缺少的存在!”

  “啊!看起来我已经死了,为什么这种时候还会有人拜托我拯救世界……”

  卡伦叉开五指,静静地躺在地上问道:“数千年之后的事为什么要放到现在说?我可活不到那个时候……”

  “呵呵,你真是一位有趣的勇者……”

  少女缓缓蹲在卡伦的面前,托腮笑道:“实话告诉你吧!象征宇宙意志的瑟旦被杀死后,他的尸体变成了腐朽的魔种,永不消逝。千年之后,魔种之花将再次绽开,散播瘟疫,到那时,这里的人类会面临前所未有的浩劫,为了阻止这场浩劫,你们太虚必须负起应有的责任!”

  “这……”

  卡伦听出少女是在把锅甩在太虚的身上,想要辩解,他自己又隶属于太虚的阵营……渐渐的,卡伦体内的血开始流干,脸色也渐渐变得苍白,少女见状,便起身问道:“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你答应我的请求,我可以让你的生命得以延续……”

  “如果不答应呢?”卡伦问道。

  少女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目光眺望天际,卡伦知晓她的意思,只好满口应承道:“拯救世界什么的,其实我并不在行,如果妳给我机会的话,我愿意去尝试一下……”

  “嘻嘻,这样就对了。”

  少女舒展双臂,释放出类似神威的强大能量,紧接着,她将这股能量输送给卡伦,使其变成了一朵白色的茉莉花……

  “等等,我为什么变成了其他物种,妳这是在讹人吧?”

  少女无视了卡伦的吐槽,微微俯身,将其栽入万花丛中道:“你的肉体已经毁坏,在我找到合适的肉体之前,你就在这里好好地休养生息吧!”

  “我休妳个……请告诉我妳的名字,我要上门投诉!”

  “嗯哼,我的名字……”

  少女轻拂荷叶裙摆,微微笑道:“下次相遇之时再告诉你吧!现在,我要去寻找新的勇者了,再会!”

  “再妳大爷!喂!”

  无论卡伦如何吼叫谩骂,少女只是专注于她的上天,没有作过多的理会。变成茉莉花的卡伦动弹不得,一弯腰,花枝就会随之倾斜,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卡伦明白,从今往后,他将作为一朵鲜花活在这个世界上,与蜂蝶群花作伴,永不凋零……

  “救命啊!我想回家……”

  一只蜜蜂趴伏在花苞上,肆意萃取美味的花汁,对于卡伦而言,这只蜜蜂仿佛在吸食他的脑浆,一旦它满意离去,接下来将会迎来……

  “嗡嗡……嗡嗡嗡……”

  1500年后,太虚,神佛的练功室。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取自《倚天屠龙记》里九阴真经的口诀)

  在长达数千年的炼化下,神佛终于将瑟旦的神威据为己有,极大提升了自身的协调能力。此时的他能够眼观八方,耳听天地之间一切动向,借由此力,他充分了解到了各个世界的所有举动,一分一毫都不曾丢失……

  突然间,一股寒意自神佛体内而生,使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老师,您还好吧?”

  听到声响的王号破门而入,见神佛平躺在地,他慌忙扶起道:“老师,您已经在这修炼了十五年,是时候放松一下了。”

  “十五年……也对……”

  神佛淡然笑道:“普天之下,只有第十三次元与太虚的时间与众不同,我们这的一年等于外界的一百年,不知地球上的人类现今过得如何……”

  王号起身为神佛倒了杯水,待神佛平静下来后,王号盘腿而坐道:“老师,太虚已经无法使我继续成长了,我想独自一人前往地球冒险,接受不一样的历练。”

  “呵呵,是吗?”

  神佛注视着这位唯一的学生,既欣慰,又感到非常愉悦,“既然如此,我来为你算上一卦,看看哪些日子适合出行。”

  “谢谢老师。”

  王号静静地坐在原地,关注着神佛独特的掐指预算。然而,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神佛算完卦后面色大改,豁然皱眉道:“他还活着……”

  “谁?瑟旦?”

  王号平时最能察言观色,见神佛如此惊慌,他的内心也猜到了七八分。这时,披着战袍的莫斯特闯入练功室,厉声质问神佛道:“我的预感告诉我,瑟旦还活着,这是真的吗?”

  神佛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莫斯特是个性急的人,加上他对瑟旦恨之入骨,见神佛如此散漫,他怒焰三丈,拍案叫板道:“瑟旦若是在地球重生,必将散播可怕的瘟疫,让人类接受他的奴役。若是他在亚瑟兰大陆养足气势,与第一次元的‘瑟旦二世’会师,别说是太虚,整个宇宙都将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这个我晓得,晓得。”

  神佛恢复往日的平静,说道:“瑟旦的女儿已葬身吾手,但他的儿子却非等闲之辈。为了大局着想,莫斯特,你与斯沃德即日启程去亚瑟兰大陆,在瑟旦复活前剿除根基,我与日月二神留守太虚,防止邪恶势力偷袭……”

  莫斯特接到指示后大为宽心,转怒为喜道:“我就知道你在关键时刻会做出明智的选择,请你们跟我来吧!”

  神佛会意,与王号跟随莫斯特而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三人来到星光国城外,见一艘墨绿色的飞船停留在空地,莫斯特兴高采烈地解释道:“这是斯沃德花了十年时间建造的战舰,里面配有最新的设备与武器。神佛,我为这一天已经准备很久了,星光国皇室已经颓败,现在上下都听你的号令,只要你同意,我立刻就……”

  “不行。”

  神佛佯怒道:“我苦修十五年,从未借助科技之光的力量,你们背叛了自己的初衷,导致作战能力一落千丈,这样的你们,带着士兵们打仗真的可以吗?”

  莫斯特不语,眼里杂夹着些许泪光。突然间,神佛拍了拍王号的肩膀,对莫斯特笑道:“把我的爱徒也一起带去,有他维持局面,我倒不必担心什么。”

  “这……你这是答应我了?”

  莫斯特感动得热泪盈眶,恨不得给神佛来一个少女式的拥抱。三人进宫后,神佛下跪向陈鸿力国王请示道:“陛下,在遥远的地球有着和我们一样的文明,他们即将面临生死劫难,恳请陛下准奏,命令莫斯特前去清除魔种!”

  陈鸿力对事情的经过大致了解了八分,向往宇宙和平的他轻咳了两声,问道:“准奏!爱卿想借多少兵力?寡人即当应允。”

  神佛缓缓起身,回应道:“太虚方面只需要派遣四人,地球那自有人接应。”

  “哦?哪四人?”

  陈鸿力对神佛的回答感到很不可思议,近年来,以神佛为首的势力掌握军权,在维护宇宙和平中耗费了不少兵力,今日神佛不需要一兵一卒便去打仗,难免会勾勒起他的好奇心。

  神佛点了点头,指着身后的本部势力道:“微臣担保,派爱徒王号、兽皇莫斯特、武器制造大师斯沃德,以及日神桑塞的爱女明馨即可,这个阵容强悍无解,必将马到成功。”

  陈鸿力听闻,拍手叫好,在他的印象中,王号这几年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功高盖主,是非常理想的托付对象,莫斯特与斯沃德曾是次元主宰,能力突出也不必多说。明馨天资聪慧,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早已成为了一位才貌兼备的美少女,现今在斯沃德门下学习武器原型绘作,其能力也不可估量……

  陈鸿力当即批准了莫斯特的出行,到了临行那天,他亲自将四人送上战舰,特意嘱咐道:“四位爱卿保重,待你们立功回来,寡人必有重赏!”

  莫斯特等人微微点头,各饮了一杯陈鸿力赠送的“怀念酒”,说是怀念酒,也不过是御酒里面加了一撮太虚的沙土,喝下去容易闹肚子……

  日神桑塞与月神暮奈挥泪送别女儿,叮嘱道:“和老师们旅行在外,一定要多穿点儿衣服,一日三餐也不能落下,晚上睡觉也……”

  “放心啦!妈妈!明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思想成熟,身体却发育迟缓的明馨强行给父母喂了枚定心丸,待一切都准备完毕后,甲板缓缓上扬,战舰挣断红色的缰绳,像翱翔于天际的雄鹰那样,展翅高昂……

  望着舰艇消失的身影,神佛没有多说什么,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了,接下来……便是故事真正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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