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滨发现,自打张采歆和冯君出去一趟,回来之后,整个人都有了变化。
这变化很古怪,她有时候是过于兴奋,有时候又是迷迷瞪瞪地发呆。
还有些时候,是明显的心不在焉。
在那一个多小时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私人助理心里是万分不解。
别说她不解,连张采歆本人,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处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今天跟“姐夫”牵手了,她觉得对不起姐姐,但是……姐姐好像也不够珍惜他。
她心里本来就很矛盾,虽然愧疚感是占了上风,但是一进别墅,她就知道:完了!
她再次感受到了那种难以言表的舒适。
她全身的毛孔甚至发梢,都仿佛喝醉了酒一般,兴奋之余,还有些微的醉意,就像三九天沐浴在艳阳之下一般,浑身暖洋洋、懒洋洋的,只愿时间就停在这一刻。
联想到冯君的话,她可以确定,这栋别墅真的有古怪。
而且她还可以确定,上一次她来这里的时候,不存在这种感受。
遇到这种神秘现象,要说她能坦然接受,没有半点惶恐,那不可能。
但是就像女孩子看恐怖片一样,一边尖叫,一边还忍不住要看,吓人归吓人,但是刺激啊,若是身边还有一个强壮的怀抱,那就更完美了。
看恐怖片的女孩,其实心里知道,电影就是电影,不是现实。
而张采歆心里也清楚,这别墅有再多的怪异,也是冯君搞出来的,他不会伤害自己。
好吧,退一万步讲,就算他忍心伤害自己,他难道不清楚,无法跟姐姐交待吗?
想到这里,张采歆又有点头疼:我为什么总会想起卫红姐?
此刻的她,才是真正的进退两难,不知道该如何取舍。
到最后,她索性心一横,坐到了冯君旁边,低声发话,“我姐的意思是,你要是参加省里的会,过一阵还有个全国的会,你俩可以一起去羊城。”
这个建议,如果在半天之前提出,冯君估计最多扭捏一下就答应了,他真的很想跟红姐改善一下关系,除了对她的迷恋,他也想证明自己不是拔diao无情的主儿。
但是知道了张采歆的资质之后,他就有点不会选择了。
思索一下,他想到了自己对徐雷刚的评价:你个傻鸟,仙道的机缘有多么难得,你难道不知道?
所以他心一横,低声回答,“你要是愿意住在我这儿,我就陪她去羊城。”
嗯?张采歆眼睛一眯,差点骂出声来:你这是什么屁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竟然隐隐地生出了点期待,还有一些兴奋。
她狠狠地瞪他一眼,“我和她,你只能选一个!”
“呵呵,”冯君不以为然地笑一笑,他虽然暂时无法取舍,但是有些东西却是看得明白,“如果你那么在意她的话,就算我选你不选她……你不还是得罪了她?”
张采歆又愣在了那里,是啊,就算最后是我赢了,这姐妹依旧做不成了。
趁着她发呆的时候,冯君站起身来,他知道自己的话里,其实有逻辑陷阱。
走到了门口,他心里不住地自责:我还是脸皮不够厚啊。
看那些里的罗天上仙,母女又又飞,姐妹又又飞,其乐无边,我咋就这么难呢?
不过这份纠结,也就是一阵,很快地,他就拿定了主意,现在什么都没必要想,抓紧一切可能的机会修仙,这才是真的。
说来说去,他之所以悍然对张采歆施加压力,有一个说不出口的理由。
她的资质,最合适……那啥,冯君不是从保哥儿那里,得到一本《翔龙御凤和合真解》吗?
冯君真是不想做禽兽,但是禽兽不如……似乎更不好吧?
要不……试着再多观察几个人?
乾坤混沌体质,又是单一水属性、先天充盈的女性,可能还会有……的吧?
冯君是这么想的,哪怕他心里非常清楚,这种人恐怕也不好找。
只看这么多定语,就知道难度有多大了——乾坤混沌、单一水属性、先天充盈、女……
不过,没准好风景就符合呢,这种事情,谁说得准?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京城的一家三甲医院里,一群人也在纠结,愁眉不展。
这群人一个个衣冠楚楚,只看气势就不那么好惹,小护士都吓得躲得远远的。
只有一名看上去六十出头、头发花白的医生,在低声地解释,“袁老这把年纪,能拖到现在,已经相当不容易,下次再有类似的突发情况,能不能救过来,就很难说了。”
ICU病房里,躺着一名干瘦的老者,他双眼紧闭,身上接驳着各种线路和管子,身体几乎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是个死人一般、
只有屏息仔细观察,才能发现,他的胸口,有极其微弱的起伏。
此人便是袁化鹏的老爹袁子豪,年逾八十,本是军人出身,后转业地方,最高职位是某部的部长。
袁子豪幼年习武,身体一直不错,两个月之前,每天还能喝半斤白酒,直到他中风脑梗。
脑梗之后,经过极力抢救,病情倒是稳定了,但是他却丧失了意识,变成了植物人。
经过观察分析,医生认为他极有可能还是有意识的,但是完全无法表达出来。
这样年纪的老人,因为脑梗而成为植物人,一般来说就没得救了,不过袁家有权有钱,当然还是要竭力治疗。
他们不但尝试唤醒老人,还希望他在清醒之后,可以下地行走,所以还安排了专家,每天帮着按摩肌体,不让肌肉出现功能性萎缩。
然而,在三天之前,袁老的病情突然恶化,一度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医院里竭尽全力,抢救了两天两夜,才将病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又用了一天时间巩固。
现在医生的意思,就是给袁家提个醒,这次我们尽力了,也是袁老运气好,但是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如果救不过来,你们不能怪我们。
袁家一共姐弟四人,此刻全在ICU病房外,连已经移民迈瑞肯的大姐,也回来了。
以袁家的地位和身份,自然不可能做什么医闹,他们也非常肯定,医生没可能不尽力。
但是,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让老爸这么等死了吗?
袁化鲲是家里的老三,却是长子,他黑着脸发话,“已经到了这一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迈瑞肯那边,肯定是去不了,大姐你还是争取把人请过来吧。”
大姐摇摇头,沉声发话,“专家团队可以过来,但是……设备过不来。”
二姐皱着眉头发话,“那……可以把设备买下来,运送过来吗?”
袁化鹏看她一眼,“二姐你别开玩笑,这家医院都没有的设备,你买得起吗?”
“买不起也得想办法啊,”二姐有点急眼,“钱的问题,我可以让你姐夫帮着变通一下。”
她的老公在地方上做官,级别不低,手里有不少的资源。
“老二你想得太简单了,”大姐看她一眼,沉声发话,“首先,要考虑设备的敏感性,其次是,你并不知道,到底可能用到多少设备……有很多大型设备,是共用的。”
顿了一顿,她再次强调,“我还是建议,去迈瑞肯治疗……当然,效果我不能保证。”
其实这不是能不能保证的问题,根本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不行,”袁化鲲摇头反对,“他都未必能安全抵达迈瑞肯,对吧……叶老?”
叶老就是那名老专家,他苦笑一声,“这种状态上飞机……我不建议,哪怕准备得再充分,也有很大的几率出问题。”
大姐闻言急了,“那就任由老爷子这样吗?”
“这样还能多活些日子,”最小的袁化鹏再次出声,“上飞机太危险了,而且……我不认为,迈瑞肯那边,能比华夏强出多少来。”
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京城的三甲医院全力出手,也不会比迈瑞肯差很多。
大姐不甘心地还击一句,“强出多少,我不敢说,但是肯定要强一些。”
袁化鲲沉着脸发话,“就强那么一点点,你就好意思让老爷子冒那么大的风险?他很可能下不了飞机的……知道吗?”
“下不了就下不了吧,”大姐的态度很坚决,“老爸好强了一辈子,我相信,如果他还有知觉,宁愿冒死去争取生机,也不会躺在ICU里,眼巴巴地等待大限到来。”
“老爸可不能出事,”二姐的声音提高了一点点,“我家那位,正在节骨眼上。”
“你家那位啊,”袁化鹏冷笑一声,“你也好意思说,老爸病危三天了,连大姐都从迈瑞肯回来了……我二姐夫呢?他在哪儿?”
二姐眼睛一瞪,气呼呼地发话,“年底了,市里事情多呀,他不是也安排人过来看了吗?”
“安排人和自己来看,这是一回事吗?”袁化鹏眼睛也是一瞪,低声怒吼着,“一号的事情也多,没时间参加guo庆阅兵了,派个人替他去阅兵……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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