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钧敏喊道:“大金大汗了,只要你们开城投降,荣华富贵大大的有!”
王钰也在一边跟着喊了:“对对对,我们就是一个例子。请使用访问本站。”
果然是来劝降的,左应选大声喝道:“建虏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了?”
陈钧敏一听好像有戏,不自觉的向前了几步,大声道:“大汗升了永平白大人为巡抚,我们两个分别为知县县丞,只要县尊开门投降,给个知府都不是问题。”
“什么?听不清!”左应选的声音不似原来那么大了,这么快时间嗓子就不行了?
王钰隐约听清了左应选的话,为和陈钧敏抢功劳,连忙催马上前一些,超过了陈钧敏,对着城头上重复了遍刚才的喊话。
左应选身边的乡绅看县尊和那两个投靠了建虏的败类言来语去的,心里不禁暗暗有点担心。
他们都是拖家带口,有钱有物之人。谁知道开了城门,建虏进来后会不会信守诺言,谁也不敢拿全家的命去冒这个险。
县尊在前些日子,在县衙大堂倒是信誓旦旦的,现在想来,他倒是孤身一人,会不会赌一把还真是不好。
左应选心里清楚,自己的表现会如何影响周围的人,不过他没有解释,只是低声对站身边的石国柱吩咐道:“有把握shè伤这两个败类的时候就出手,别shè死。”
石国柱这些天来一直和左应选合作,商议抗虏适宜,根本就没发现县尊有过一丝胆怯。因此,虽然左应选在面对劝降的时候表现的没有那么刚烈,他也不以为意。
现在听到县尊的吩咐,已知用意,就答应一声,悄悄地拿弓箭在手,寻找最佳机会。
只是有一点他不明白,为什么只shè伤而不杀了他们呢?两军交战不杀来使是对敌我两文明国而言的,像这种投靠了建虏的败类唯有杀一儆百才是他们应得的待遇。
“大金刚来关内未久,正需千金市骨,如何只给一个知府之位?”左应选这话时,故意有轻有重。
陈钧敏和王钰只隐约听清了大金,千金市骨,知府这些词。
就算如此,他们也是听得心中大喜。城头知县的称呼都从建虏改为大金了,看来劝降是有戏,现在只不过是想讨价还价而已。
两人觉得为新主子立功的时候到了,就不自觉的往前移,以便能更顺畅的沟通。
后面监视的建虏见此情况,以为劝降有戏,也是心里窃喜。大汗答应过他们,昌黎是不封刀的,只要进了城,就可以爽了。
“县尊,您什么,学生没有听清楚,请再一次。”陈钧敏大声喊道,忘形之下又用上了在大明时候的自称。
左应选就控制着声音,又重复了遍。
石国柱看看距离,已有把握,就悄悄地搭弓上箭。
周围的乡绅看他们两人的配合,有点明白了县尊的用意,一颗心就放了下去。
“县尊,您尽管提要求,学生去劝大汗,定给县尊一个交代。”王钰喊道。
陈钧敏不甘落后,也跟着喊差不多内容的话。
石国柱看了下左应选,然后猛然站直了身子。箭在弦,弓满月,“嗖,嗖”几声,快速shè向城下两人。
陈钧敏和王钰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左臂中箭,一个大腿中箭。
石国柱用的是强弓,劲道十足,箭支shè穿了王钰的大腿,插到了他胯下马匹的腹部。
马儿吃疼,猛地跑了起来,直往城墙而来。
陈钧敏被箭带的先是向后一仰,而后倒了回来,一股钻心的疼随之传来,他大喊一声,求生的本能使他右手一带缰绳,调转马头逃离城墙。
就在石国柱shè出箭的时候,左应选鼓足了中气,大声喝道:“想让本官投降,白日做梦。你们剃发易服,死了如何向祖宗交代,就不觉得愧对列祖列宗么?”
石国柱看王钰的马带着他直往城墙而来,就从城墙上探出身子,准备再shè。
左应选看到后对他道:“留他一条狗命。”然后又对城下喊道:“你去告诉奴酋,我左应选身为朝廷命官,唯有一颗大好头颅,以报朝廷。战死沙场,也好过死后愧对祖宗。”
王钰在性命攸关之际,终于调过了马头,逃往建虏大营。
左应选并没有再多加关注,转身对身边的乡绅和石国柱道:“劝降不成,建虏必定攻城。诸位分班防守各自防区,须得打醒十二份精神,日夜巡防,外御建虏,内防心志不定者。”
“是,县尊。”周围乡绅纷纷答应。
“如此,就拜托各位了。”左应选朝四下抱拳行了一礼。
周围的乡绅纷纷回礼,而后回去安排各类事物。
“万人杰。”左应选忽然叫道。
“在。”万人杰见县尊点了他的名,就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回来。
左应选看看周围,大部分人已去做事,剩下周围的几个人都是自己身边的人。
于是,他低声吩咐万人杰道:“你扮仙人韩湘子,让童子手持花篮,跟随你左右,巡视城内各处。可言仙人托梦,京师援军不日即到,建虏必败。谁若敢心生投降建虏之意,祖宗不认,死后落十八层地狱。”
昌黎这边比较相信神佛,八仙过海的传尤其盛行。左应选到昌黎的时间不长,却已听了。
而万人杰的体型神态就比较像传中的韩湘子,左应选心生一计,因此对万人杰面授机宜。
左应选知道城外的建虏还只是来了一小部分,前些天的大军还没有全来。昌黎城里防守人员尽是败卒、衙役、民壮组成,军心不稳。建虏的威势可能会让一部分人发生动摇,因此不得不想了这招来鼓舞士气,断绝投降建虏的念头。
万人杰也是见多识广之人,明白县尊的用意所在。因此,并没有疑惑,也没有抵触,领命而去。
左应选看着万人杰远去,又转身看看远处的建虏大营。就这么静静地站了会,过了一会,才把石国柱叫到了身边。
“你派心腹之人盯住县丞,如无异动就算了,否则当场擒拿。”左应选低声嘱咐道。
石国柱抬头看着左应选,心中稍稍有点诧异。
“事关重大,以防万一。”左应选强调了下。
石国柱这才点点头,领命而去。
左应选安排完了一切,才带着随身衙役前去巡查各处城墙。
济尔哈朗和阿巴泰骑马站在大营门口,等着劝降结果。
这昌黎城只是一个小县城,城墙也并不高。遵化、永平这样的重镇都已打下来,何况昌黎。
在他们的印象中,大部分汉人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应该明白所向无敌的大金,不是他们能抵挡的了的,现在由昌黎做主之人的熟人去劝,十之仈jiu会是兵不血刃地拿下昌黎。
他们想到这里,转身看看身后的手下,一个个都很放松,应该和自己是一个心思,准备进城享受了。
他俩并没有责备,转身回来相视一笑,心中有点感激皇太极,把这个入城享受的机会给了他们。
在等劝降结果的无聊中,济尔哈朗和阿巴泰两人互相聊起了皇太极那边的动作。
原来他俩临走之时,皇太极向他俩提过,昌黎这边暂时只有他俩,剩下那些兵将,皇太极决定带着他们再在抚宁周围逛逛,看看有什么机会能打下抚宁的。
两人正聊得有点不耐烦的时候,看见去劝降的那两个汉人远远地回来了,就把手一举,提醒后面,准备入城了。
但很快,他俩失望了,首先跑过来的是陈钧敏,左胳膊上挂着的箭支已经表明劝降失败。
王钰则横卧在监视他们的其中一个建虏的马背上,腿部的箭还挂着,鲜血淋漓。
走到近前,直接就把他抛到地上,然后用虏语叽里咕噜的向济尔哈朗和阿巴泰汇报了情况。
济尔哈朗和阿巴泰骑向后看看情况,然后做出了决定。
昌黎的汉人既然不肯投降,现在肯定是全力防范了。
为了避免部下不必要的伤亡,所有虏兵下马回营休息,一则调整临战的心态,二则可以多做一些云梯。
明日寅时,趁天色将亮未亮之际,四面攻城,以期一举拿下昌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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