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的蒙古草原,北方开始呼呼地刮,刮得人脸上干裂地疼.但在察哈尔族汗帐所在,却是一片热闹.好像这种吹大风的寒冷天气,根本就没有影响到这些穿着厚毛皮衣服的蒙古人.
察哈尔现在的实际掌权者,林丹汗的儿子额哲,难得地钻出温暖的蒙古包,看着这个热闹场景.
这是他派出去的人刚从西面收购毛皮回来,这么冷的天气,再倒手去张家口一卖,这银子,不,是宝钞就哗啦啦地来了.
围观的蒙古人,不管身份大小,看到额哲现身,都赶过来向他行礼,恭敬地神态让他很是享受.
额哲知道,现在族人对于自己的尊重,远远超过了那个只知道建寺庙礼佛的老爹.因为自己,给族人带来了富足,当然,这是相对而言.也就是和他们以前而言,是富得多了.
这一切,都归功于自己当初那一趟张家口之行,遇到了那个明国的中兴侯,才开始了改变.
那个霸气十足的中兴侯,真是自己生命中的贵人.额哲想到这里,又想起最近草原上传开的消息,说那中兴侯带着明军把建虏的老巢都攻陷了.大金大汗皇太极的老婆孩子全部被俘虏到了明国京师,可谓是从未有过的大胜.
额哲暗自庆幸自己投靠明国,是多么英明神武的决策.他从心底决定,一定要把这个决策坚决,毫不犹豫地坚持到底.
正想到这里,他看到自己派出去的领队从马队哪边向自己走过来.额哲也不吝惜自己的笑容,马上展现到了脸上.
那领队走近额哲,然后右手抚胸,大声道:"尊贵的汗王,马嘎塔勒不负所托,收到了足够的皮货回来了!"
在察哈尔部族中,已经有了这么一个约定俗成的习惯.只要不是林丹汗在场,虽然额哲还没有正式成为大汗,大家都会这么称呼额哲.
额哲听得哈哈大笑起来,他很满意,转身走回自己的大帐.
当马嘎塔勒跟进帐内之时,发现额哲已经坐回自己的主位,在看着他了.
"汗王,虽然这次收获很大,但这些地方的所有毛皮都被收购完了,下次就要走更远的路才可会有了."马嘎塔勒先向额哲打招呼,免得下次给自己一个不切实际的任务,就惨了.
额哲对于拥护自己,为自己办事的人,还是注意笼络的.他一指边上的座位道:"先坐了,汉人的烧刀子都给你预备了,喝上一口暖暖."
马嘎塔勒一听,咽了口口水,连忙走过去.
他刚一坐下,一边的侍女就端着一个透明的酒壶过来,里面透明的液体在轻微晃动着,实在勾人酒虫.
侍女轻轻拔开瓶塞,随着"噗"地一声,一股浓郁的酒香就飘了出来.这一下,马嘎塔嘎塔勒的酒虫就彻底地勾出来了.
但侍女却还是不急不忙地往马嘎塔勒面前的玻璃杯中倒了半杯后,才站到他边上伺候着.
马嘎塔勒举起杯子就猛地喝了一口,然后静静地体会那种火烧喉咙和肠胃的快感.
额哲见差不多了,就开口说道:"近了没有,就往远里去.哪怕就是去了天边,也是要去的.大明那边有消息放过来,这几年一直会要皮货,不用怕卖不出去."
马嘎塔勒听得点点头,舒坦地回答道:"汗王放心,马嘎塔勒一定不负所托."
刚说完,他想起一事,就对额哲说道:"汗王,四子部落也在往北面收购皮货,好像还去了很远的地方.路上有牧民说,那满载的马队,连绵很长距离."
额哲听了点点头,他知道伊尔扎木派人去北边收购的事情.当初伊尔扎木也在张家口,自己和他也算是联盟,没有伊尔扎木的明智,说不定自己还不会有今天.
因此,他和伊尔扎木默认了一个往西,一个往北,各收购各的.不过涉及到了钱,有些小心思还是会有的.
"明年多带些马队出去,要保证西部的那些地方都要跑遍,如果遇到北边的部族有大量皮货,也不用手软.到时候推托西北不分,迷了路就成."
帐内都是额哲的人,他也不用担心这话会泄密,因此说话声音并不小.
"是,汗王."马嘎塔勒拍着胸脯保证道.就算和四子部落的人遇上了,他也不怕.自己可是汗王的人,要真打起来也没问题,反正大家的水平都差不多.
不过一想到打起来,马嘎塔勒忽然想起一事,他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向额哲禀告道:"汗王,这次听牧民说,在极西和极北方向,近些年都出现了一些极其凶悍的马贼."
"马贼"额哲一听,皱起了眉头问道.
马嘎塔勒觉得自己说得不准确,就再补充道:"到底是不是马贼也难说,不过这些并不是我们蒙古人,据说叫什么哥萨克什么的.马术很精,彪勇善战,杀人放火也绝不手软,有不少蒙古部族都遭了毒手."
额哲听得担心了起来,再次问道:"人多么"
"好像人不是很多,不是很确定."马嘎塔勒只是听到的传闻,并不是亲眼所见,因此只能这么回答了
额哲想了一会,就吩咐马嘎塔勒道:"下次你多带些人马过去,皮货是一定要的."
马嘎塔勒听了,放心不少,有足够的人手就不怕普通的马贼了.
"要是还抵挡不住,就一定要逃回来报信,本王带大军前去灭了这些马贼."额哲挺了挺身子,豪气干云地说道.
马嘎塔勒听了,本想是否先让额哲派军队去扫荡一下,但想想好像有点远,就算了.
"汗王威武!"马嘎塔勒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拍马屁的机会.
额哲哈哈一笑,然后举杯邀请马嘎塔勒喝酒.
这时,马噶塔勒才有功夫打量手中的透明玻璃杯.羡慕之余,想着自己是否也去弄一套过来.大明的这些稀罕玩意,摆出去就能显出自己不一般的身份地位.
正当大帐内沉静了下来之时,忽然帐外闯进了一人.
未尽禀告就入内,让额哲很不高兴.不过他定睛一看时,发现是自己的一个心腹,正带着满脸不可思议和神神秘秘的表情.
是出了什么事情一个疑问从额哲的心底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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