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中。
胖和尚和段小姐两人并肩而立,俯视着某个位置。
“对猪妖你怎么看?”
段小姐收回目光,开口问道。
“阿弥陀佛。”胖和尚道了声佛号,“猪妖实力成长是快,不过凶心难改,又贪得无厌,虽有小聪明,但如今看来和之前没太大变化,还在掌控之中。”
段小姐思索片刻,脸上露出赞同之色,便不再多想,目光重新看向另一处,说道:“一切等玄奘到达五指山,便有结果了,不过孙悟空那里?”
她看向胖和尚,面露询问之色。
胖和尚面露微笑,说道:“孙悟空那更不用担心,这猢狲聪明得很,我只是稍微透露,他便猜到了大概,一口答应了下来,这是他唯一脱困的方法,如果他还想获得自由,除了配合我们,没有其他路可走。
至于他出来后,肯定是不会轻易降服的,不过到时可由不得他,正好也借玄奘之手,再除一除他身上的魔性,早晚要他彻底被我们所用。”
妖魔难驯,所以真正的道理从来不是用来讲的,而是用拳头镇压的。
段小姐是明白这个道理的,闻言轻松道:“那我就放心了,玄奘那里就交给我了。”
“善哉善哉。”胖和尚点了点,“取经一事关系到我佛教今后气运,玄奘生来就有慧根,是有大气运的天命之人,虽然我们的手段不太光彩,但也都是为了他好,这次相信他会有所领悟,明白自己的使命的。”
“希望一切能够顺利。”段小姐点头赞同,随后道:“那我先去了。”
话音刚落,她的身体开始变得虚幻,转眼就消散了开来。
……
三天之后。
陈玄奘翻山越岭,历经辛苦,终于来到了五指山下。
五指山峰峦起伏呈锯齿状,形似五只手指,而关于这座山,从出现的那天起,便和孙悟空的传说一起闻名于世。
五百年来,有无数的驱魔人听信传说,来到这里寻找过孙悟空。
不过无一例外,从没有人真正找到过哪怕一丝线索。
所以传说始终还是传说,这些年来,因为五指山的荒凉,变得越来越少有问问津,就连驱魔人,也没有几个愿意再来到这里。
陈玄奘站在山脚,放眼望去,所有的山峰,除了光秃秃的岩石,几乎看不到半点绿色。
他歇息了一会,便回忆着师傅说过的话,很快寻找到了那座老庙。
说是庙,其实就是一间荒废了很久的土房子,这土房子四四方方,门窗破烂,落满了灰尘。
他从前找到后,围着找了一圈,但却是没有任何收获,别说庙前,就连庙后和庙内也没看到任何一尊佛像。
“高一千三百丈,宽两百五十六丈……”
陈玄奘遥望着庙前连绵起伏的山峰,同样没有任何收获。
照理来说如此巨大的佛像,应该是一眼就能看到的,甚至不用来这,就能看到,但什么也没发现,就很奇怪了。
他有些烦躁,围着这件土房子转了好几圈,最后失望地回到了屋内。
屋内正中间有张很大的方石桌,桌上还有个石盆,盆内有半盆水,不过这水放了许久,看起来显得有些发黄。
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周围又是全是荒山,不管水干不干净,都显得极其珍贵。
这水虽不能喝,但用来洗把脸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他这些天连续赶路,脸面上全是灰尘。
陈玄奘走了过去,捞起一把水,洗了洗脸。
而就在这时,他发现了一个问题,盆中水上居然映着四个字——镜花水月,而这四个字的原型是刻在盆内壁上的,还是倒过来刻的。
陈玄奘惊咦一声,直觉地感到这四个倒着刻的字应该是某种提示。
他想了想后,重新来到庙门前,盘膝坐在地上,闭上肉眼,睁开心眼,再次看向了面前起伏的五指山。
刹那间,他眼中的世界出现了变化,天空就好像一片平静的湖水,连绵的山脉就是那倒刻的字体。
如果再反过来的话……
陈玄奘心中一动,世界顿时颠倒,天空铺到地面,是湖水,而湖水上的山脉,与倒影产生的另一半山脉组合起来,居然组成了一尊卧倒的如来佛像。
“原来是这样。”
他恍然大悟,心中充满了喜悦。
既然发现了佛像,再加上具体的高度和宽度位置,那接下来就简单多了。
陈玄奘很快就通过计算,找到了孙悟空可能被封印的地方。
他当即出发,向着锁定的位置前行而去。
又是大半天的时间后,他不惧危险,终于攀爬到了目标所在的山峰某处区域。
而就在陈玄奘爬上山峰的瞬间,他不由发出了一声惊叹,只见这光秃秃的岩石山峰上,没有水,竟然青荷成片,红色的莲花开得正艳。
而在最中央的一块岩石上,还盛开着一朵独特的白莲花。
他的目光完全被白莲花所吸引,不由走了过去,随后发现莲花之下,掩盖着一个一人大小的洞口。
这白莲花,便是从洞中生长出来的。
陈玄奘拨开白莲花,探头看向了下方的洞中,只见下面别有洞天,竟是一间不大不小的石室。
石室中央摆着石桌石凳,周围的墙壁上布满了藤蔓,但他却并没发现里面有什么人,更没看到所期待的孙悟空。
不过既然来到了这里,看到这里如此特别,他肯定是要下去看个究竟的。
有了决定后,陈玄奘便动用带来的东西,制了个简易的油灯,然后提在手里,顺着枯黄的藤蔓,从洞口下到了石室之中。
可还没等他仔细搜索石室,从最里面的一块石头后面,忽然冲出了一个脏兮兮的怪人,兴奋地抱住了他,怎么也不肯松手。
“快起来。”陈玄奘发现是人类后,微微松了口气,用力推着对方道:“我是来找孙悟空的。”
“我,我就是。”怪人松开了他,后退两步,满脸激动之色,指着自己,“我就是孙悟空。”
“你是孙悟空?”
“齐天大圣孙悟空,就是我。”
陈玄奘悄悄动用心眼,打量着对方,却始终看不出对方是妖怪,在他眼里,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不过这更说明问题了。
不愧是妖王之王。
他心里暗想着,开口说道:“孙先生你好,小姓陈,陈玄奘。”
“陈先生。”孙悟空冲了上来,激动地抱住了陈玄奘,“终于来了,五百年了,你终于来了。”
他甚至要亲吻陈玄奘,后者吓得好不容易才再次挣脱开来。
孙悟空这才放开对方,连连说道:“抱歉,抱歉,有些激动,你坐。”
双方在石凳上坐下,陈玄奘这才说道:“我是专门来找你的,不过孙先生和我想象的有点不太一样。”
“是这样的……”孙悟空有些尴尬,面露回忆之色,“五百年前,我还是一直少不更事的小孙猴,那时和佛祖有一些过节,就被佛祖用大日如来真经,给我打了下来。”
他顿了顿,然后继续道:“我也意识到了我的错误所在,所以就把自己关在了这么小的地方,五百年了,我一次都没出去过,我就在这,认真地研究大日如来真经的大道理。
你看我,我已经把身体里面的魔性全都炼化,排出了身体之外,现在就连曾经的妖魔样子都没有了,身体里面只剩下了真善美。”
陈玄奘默默听着,心里也努力分辨着对方所言真假,不过可能是孙悟空道行太深,他始终看不出什么破绽。
“孙先生,我这次来,其实是想请你帮忙,教我一个降服猪妖的办法。”
既然是师傅要他来的,他还是觉得比较靠谱的,直接说出了来意。
“你说的是猪刚鬣啊?”
“是啊,他妖性很大,杀人无数,现在没人能降服他。”
“办法倒是有。”
孙悟空挠了挠头,想了想,忽然指向了旁边靠墙摆放的一个木牌。
“来。”他一把将陈玄奘拉到木牌前,“这个就是驱魔圣火令,是我从天庭带下来的,它可以消灭一切的妖魔鬼怪。”
陈玄奘看着面前所谓驱魔圣火令,上面有六个大字“嗡嘛呢叭咪吽”,这分明就是佛教的六字真言,实在不像是天庭的东西。
他心中起了怀疑,看向走到一边,背着自己的孙悟空,开口道:“可是我并不想要杀死猪妖,而是想唤醒他内心的真善美。”
“哦我刚才忘记说了,其实它的主要功能就是唤醒人的真善美。”孙悟空补充道。
“还是算了,这东西太贵重了。”
“不贵重。”
“还是不要了。”
“你拿啊。”孙悟空脸上满是恼怒之色,但还努力保持着平和的语气。
陈玄奘并不傻,再想到师傅提醒自己的关于孙悟空的狡诈阴险,心中更加确定,这令牌有问题。
“孙先生,这其实是佛祖镇压你的封印对吗?”
他不想再纠缠下去,干脆点出了真相。
话音刚落,整个石室内的温度陡然下降了一截。
孙悟空沉默了,浑身上下渐渐散发出了一股狂暴的气息。
陈玄奘心里一突,有些慌乱,不过想到对方处于被封印的状态后,他总算镇定了下来。
而接下来孙悟空像是变了个性格,和之前表现出的平和完全相反。
他上蹿下跳,威胁恐吓,整个人充满了暴戾情绪。
让陈玄奘安心的是,尽管孙悟空表现得凶狠异常,但却没出手对付他。
原本他以为这是因为在这间有佛祖封印的石室内,孙悟空无法动用妖力的原因,不过当对方纵身而起,向着洞口飞去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猜错了。
石室的布满墙壁的藤蔓不是摆设,当孙悟空时,便会引动封印之力。
飞起的孙悟空被吊在半空,藤蔓上流转着一道道金色的雷霆,对其狠狠地抽打了起来。
最后孙悟空被抽得满地打滚,也依然没有停下。
那金色的雷电每一道都蕴含着恐怖的威力,寻找妖魔根本承受不住轻易一击,然而落在孙悟空身上,却只能打得他皮开肉绽,而且身上的伤势眨眼就能恢复过来。
陈玄奘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是又惊又怕,同时还有着一丝疑惑,这样强大的孙悟空,一根手指就能戳死他了,但刚刚都只是威胁。
“佛祖在上,保佑弟子,看来这孙悟空不敢拿我怎样。”
他看了眼那写着六字真言的令牌,心中猜测着,渐渐平静下来。
“五百年了,你还要关我多久啊!”孙悟空抱头蹲在地上,“我改也改了,顿悟也顿悟了,佛祖,你为什么还是不肯相信我?”
“你说佛不相信你,但你相信佛祖吗?”陈玄奘大着胆子开口,“如果你真正顿悟了,佛祖自会知道的。”
“你说我还没顿悟?”
“不要纠结于这些。”陈玄奘继续说道:“只要你一心向善,就会有回报,而帮我降服猪妖,也是一心向善,佛祖会看到的。”
“想要我帮你?”孙悟空忽然抬起头来,怒道:“不可能!”
他顿了顿,低头悲声哭泣道:“知道我这五百年是怎么过的吗?我连一条最喜欢吃的香蕉都没吃过。”
话音刚落,一条香蕉便被陈玄奘递到了他的面前。
孙悟空愣了愣,接了过去,立时说道:“想要降服猪妖,就要先把他引过来,猪妖虽然被他的妻子和奸夫所害,但是,他还是深爱着他的妻子,他喜欢在月光下看他的妻子跳舞,他还写了首词,送给他的妻子,作为定情信物。
所以这就简单了,找一个美女,在月圆之夜,把这首词用歌舞表达出来,猪妖自然就会来了。”
“然后呢?”
尽管对一根香蕉就让孙悟空屈服的事情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但陈玄奘还是没想太多,只以为对方刚刚只是嘴硬,现在是顺坡下驴。
孙悟空剥着香蕉,闻言说道:“然后就交给我咯。”
他转过头,却见陈玄奘脱掉了半边衣服,露出了丝毫不比女人差多少的削肩。
“你干嘛?”
“孙先生你觉得我扮女人怎么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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