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沐阳看到村里的敖千莱也在撑着船卖东西,他卖的是自制的零食,煮菱角、苹果柿子西瓜葡萄等水果,还有一些干海带丝、炒田螺等自己炒的小吃。
敖千莱生意一般,他卖的东西大家都有,而且人家卖相还好、品类还齐全,又能说会道,让他很着急。
但他智商不高,只能干着急,满脸无可奈何。
敖沐阳也无奈,他招招手将敖千莱叫过来,道:“千莱叔,你怎么想起这生意来了?”
敖千莱喏喏道:“赚钱呀,阳子,得赚钱买媳妇呀,要不然这辈子就得打光棍。”
敖沐风哄笑道:“千莱叔,你小心别把赚的钱都让人给骗走,现在买媳妇可是违法的。”
敖千莱连连摇头:“那不会那不会,越南媳妇,送到家的,只要媳妇不跑就行。”
敖沐阳道:“你自己可小心点,来,千莱叔,你给我称一盒炒田螺,我当零食吃。”
敖千莱讪笑道:“没有盒子,只有,只有塑料袋。”
敖沐阳道:“你这没做好生意的准备,行吧,给我两斤。”
敖千莱知道敖沐阳这是给自己捧场,就把小锅子里的田螺都拿了出来,道:“阳子,都给你了,你给我二十块钱就行。”
炒田螺一斤卖十块,对于海边来说这价位不算低了,不过当地人都爱吃,所以这价格也能销售的不错。
敖千莱一边倒田螺一边说道:“阳子,其实我做好准备了,你看,我没有乱做东西,我就炒了一点田螺,我现场炒,现场炒的好吃。”
敖沐阳捻了一粒田螺在嘴里吮吸了一下,然后撇了撇嘴:“你准备再重新炒是吧?”
敖千莱点头:“嗯。”
敖沐阳叹了口气:“算了,你等我,我买点调料,我给你炒一锅子,记住我的配方。”
敖千莱顿时笑了:“好好好,阳子你当过大厨师,你比我会做。”
敖沐阳找了一艘超市人家的小船,胡秀秀悄悄拉了他一把,低声道:“喂,别买这家船上的东西。”
“怎么了?”
他刚发问,小船上的妇女看到了他挥手,顿时热情洋溢的划着船过来了。
敖沐阳看了看敖千莱准备的调味料,又要了孜然粒、老干妈、香菇酱、黑芝麻、白芝麻和蜂蜜等东西。
选好东西他问道:“多少钱?”
妇女没说话,而是盯着胡秀秀。
胡秀秀笑了笑道:“哈哈,要什么钱,自己人、自己人,这是我妈。妈,这是我好朋友,叫敖沐阳,这些都是他朋友。”
一听这话敖沐阳尴尬了,这算什么?提前见家长了?关键是两人关系又没定,现在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他明白了胡秀秀先前为什么不让他买这妇女的东西,原来船上卖家是人家的母亲。
妇女打量了一下敖沐阳,从头到脚仔细看了一遍,然后也笑:“你好、你们好,有要啥的吗?都是自己人,给成本价就行。”
既然是胡秀秀家的买卖,一行人看在敖沐阳的面子上便多多少少买了些东西。
敖千莱瞪着敖沐风道:“疯子,我这也有汽水,你咋不买我的?”
敖沐风道:“千莱叔,你现在老老实实闭上嘴就行。”
敖千莱没有坏心眼,他刚才这话不是质疑,而是很单纯的询问,于是听了敖沐风的话,他就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
敖沐阳最后一起结了账,胡秀秀的母亲照常收了钱离开,临走之前又多瞅了他两眼,眼神颇为耐人寻味。
敖沐鹏凑到他跟前小声道:“阳哥,丈母娘看女婿……”
敖沐阳不动声色的勾了勾手:“将军,上。”
趴在船里的将军冲敖沐鹏就扑了上去,敖沐鹏大惊,赶紧蹲下举手:“我求饶了,放过我放过我!”
敖沐阳上了敖千莱的船,敖千莱还在纳闷:“阳子,我也有饮料,买我的,我的便宜,她家可乐两块五,我的两块……”
“行,等待会我们再渴了的时候叫你。”
随口答应一声,他将船上的小炉子烧了起来,倒上油,等到油开了,放入八角、陈皮、姜块和花椒炒了起来。
敖千莱提前泡好了田螺,敖沐阳先做酱,然后拿起田螺放入锅子里开炒,他控制好了火候,将一道道调味料撒了进去。
田螺味道好不好,其实不在于肉质,而在于外壳沾的酱,人们吃田螺习惯性会整个先吸进去吮一口,哪里能吃出什么田螺肉的味道,都靠螺壳的酱来提味。
敖沐阳炒了两小锅,一锅麻辣一锅香菇味,最后洒上了芝麻,色香味俱全。
他拍拍敖千莱的肩膀让他去继续做买卖,自己则陪着胡秀秀一行人看起了社戏。
一边吮吸着田螺,他一边点评道:“现在这些演员的基本功不行了,你看戏台稍微有海浪推动,他们就有点站不住了。”
胡秀秀道:“其实现在这些戏剧团根本留不住人了,如果不是凑热闹,谁来看社戏?现在大家的娱乐活动都多的很,社戏有什么意思?”
敖沐风点点头道:“是的,秀秀说得对,钱给不到位,人家干嘛拼死拼活的给你演着看?反正凑活看就行了。”
敖沐阳也点头,他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惋惜家乡的一项传统活动面临凋亡状态。
演到中午,社戏暂时中止,只有一位老生出来唱曲撑着场子,其他人都去吃饭或者休息了。
敖沐阳抬头看看,虽然阳光一如既往的灿烂,但毕竟是秋季了,秋高气爽,气温也不是那么高了。
他一上午又是吃炒田螺又是陪着胡秀秀吃零食,中午一点不饿。
正好敖千莱又来找他,乐滋滋的说道:“阳子,都卖了,你做的都卖了,真好卖。”
敖沐阳叼着一根牙签道:“来,我教你怎么做,我再给你炒两锅。”
敖千莱嘿嘿笑道:“那好的很,妙的很。”
下午他主打卖炒田螺,生意一改早上时候的清冷,变得火热起来。
到了傍晚,胡秀秀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家里奶奶身体不舒服,于是她就道了个歉,急急忙忙离开。
社戏一直会延续到晚上九点钟,船上的青年们四处出击纷纷去找未婚姑娘搭讪了,就剩下敖沐阳在看着船。
这样正好,敖沐阳得有十多年没看过社戏,从上初中开始就没了时间,所以他自己留在船上看的津津有味。
夕阳西下的时候,一艘小船划开波浪靠了过来,船上的妇女笑道:“敖沐阳对吧?你是龙头村的娃?”
敖沐阳扭头一看心里一紧,胡秀秀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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