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你也要理解广标的难处,长河石油加两大炼化,还有三大煤业,三大煤业现在情形略好一些,可长河石油和两大炼化下一步肯定会有部分职工下岗,省委省政府的意见是,减员增效这是国企改革大趋势,但是我们不能随便把他们推向社会,每一个职工都代表一个家庭,他们都是家庭的顶梁柱,我们要努力为他们创造就业机会。”
在这个问题上尤万刚可不敢松口。
长河石油和两大炼化的部分职工下岗是大势所趋,其中一部分就可能要转岗到长川实业,这也是尤万刚和钟广标商议过的。
下岗规模太大,势必造成社会稳定上的巨大压力,这一点汉川省委省政府肯定要考虑。
长川实业相当于一个缓冲平台,部分职工转岗到长川实业,而长川实业的行业领域较宽,可以吸纳的职工也相对适应面大一些。
“尤高官,你们这可是把困难和问题转嫁到我头上来啊。”沙正阳苦着脸,“我说怎么一下子就一个董事长帽子就落到我头上了,弄半天原来是有这个埋伏在这里啊。”
“正阳,你是党的干部,组织安排,就必须要服从,无论有没有这一出,是不是什么埋伏,你都得要责无旁贷的为集团分担压力和责任。”尤万刚肃容道:“解决下岗职工生计问题,这不仅仅是企业责任,更是一份政治责任,我也理解长川实业的难处,省委省政府和集团党委也会考虑,在其他方面予以支持,有什么困难,长川实业也可以提出来。”
见尤万刚态度严肃起来,沙正阳也知道这恐怕是推不掉的政治任务了。
今年还只是一个准备阶段,估计明年开始才会是全面推进国企改革的攻坚年。
汉川省委省政府未雨绸缪,已经在考虑这方面的风险,尽可能的通过各种渠道来疏导减轻压力。
事实上解决国企职工下岗的最好办法就是创造更多的就业岗位,尤万刚和钟广标都这么看好自己,认为自己能够创造像东方红集团一样的奇迹,帮助长河能源集团消纳更多的从主业上退出来的职工。
“尤省I长,您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我只能说尽力而为了。”沙正阳叹了一口气,“但我也有言在先,长川实业未来要全面整合,要对各个分公司子公司各个板块进行大规模的调整,未来要打造出几个拳头行业,在各方面可能都要获得集团全力支持才行,人事、资金、人才等等,否则我也是只能推杯了。”
“正阳,我和广标都专门讨论过,就是相信你的能力,所以才会把你安排在这个位置上,集团党委坚定的站在你身后,你尽管大胆放手去干,有什么问题,集团党委就是你的坚定后盾。”尤万刚鼓励道。
不鼓励不行,沙正阳敢这么说,肯定也就是有一定把握。
当初让集团公司最为担心最觉得棘手的就是长川实业,现在看来沙正阳似乎很有点儿底气的感觉。
钟广标提出下岗职工部分转岗到长川实业,尤万刚内心其实是有些担心的,担心沙正阳撂挑子不干了,但现在看来好像情况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沙正阳只是提出了一些其他方面的要求,那都不是问题,对于尤万刚来说,如果能解决部分下岗职工的压力,那简直就是最大的支持。
“那可说定了,到时候我找上门来,尤高官您可别不认账啊。”沙正阳心里还是有些底气的。
97、98年到2000年应该是国企最艰难的几年,爬坡上坎,但是也是中国经济爆发增长的几年,二三产业的迅猛发展,其实也是吸纳了很多就业人口。
关键在于你能不能会不会做好这些下岗再就业职工培训和安排。
全数推到社会上去,让他们自生自灭,让他们自行去学习培训新技能,再去找工作,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
哪怕是在国外有着长久历史经验的西方国家也不容易,更不用说在国内这种毫无经验仓促上阵的地方了。
所以这就需要一个较为完备,有针对性的培训体系来帮助这些下岗再就业的职工们学习新技能,寻找新岗位,而且还要做到让他们有尊严的就业,这一点尤为重要。
这不是一项简单的工作,沙正阳也没有那个能耐去影响这个社会,但是他希望能够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把这一块工作做得更好一些,让长川实业成为这方面的一个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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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到阿拉木图,接下来的工作还有不少。
阿拉木图作为地处哈萨克斯坦东南一角的第一大城市,它的首都身份已经为时不久了,阿斯塔纳将会取代它成为新首都,不过现在它还是首都。
和哈国政府打交道也是相当繁复的,但是却又是必不可少的。
美国人已经开了一个好头,JP摩根和代表哈国政府的哈国国资局已经有过接触,阐明了作为中资企业的长河能源集团的一些想法,帮助哈国政府提升炼油能力和建设新的天然气加工企业作为赢得阿克纠宾项目的一个潜在性因素。
当然有些东西可以形诸于纸面,但有的东西还只能暂时停留于口头进行探讨。
但只要有这方面的意向,沙正阳相信哈国方面是会动心的。
哈国虽然在油气资源方面非常丰富,但是其在炼油能力方面上随着前苏联解体和时间推移,设备老化技术更新缓慢已经日益成为困扰和约束其炼油能力的主要原因。
哈国三大炼油厂——奇姆肯特、阿特劳和巴甫洛达尔均存在这方面因素影响,当然最大的因素还是来自于资金,技术也是一方面。
哈萨克斯坦中央政府一直希望能够帮助三大炼油企业进行改造,或者新建炼油企业,以便满足哈国本国的成品油需要,但是外国油企对这一点却兴趣不大,他们更倾心于哈国尚未勘探开采的沿里海地区的油气资源。
当中国企业提出了可以在这方面进行合作时,哈国政府当然为之意动。
“听着,马克,如果要形成书面的协议,也只能作为补充合约,前提是我们要获得肯基亚克到阿特劳的油气管线建设权,我们不可能在这个项目本身上就做出太大让步,这是底线,……”
沙正阳一只手靠在桌案上,一只手拿着签字笔图画着。
和JP摩根的这位项目主管接触时间日多,沙正阳对这位主管的印象改善了许多。
这个家伙有着典型德克萨斯牛仔的直爽火爆性格,对工作极其认真,一进入工作状态,便不顾一切,但是私下里却是一个很不错的朋友。
“嗨,沙,你要明白,现在我们要击败德士古和阿莫科,让这两家滚回老家去,就必须要开出让哈国方面动心的条件,你很清楚,你们长河能源无论是在哪方面都无法和德士古或者阿莫科相比,我们必须要做出一些让步,另外还得要有足够打动哈国方面的新东西,我的意思你明白么?”
马克灰蓝色的眼睛里总是闪动着某种狂热的激情,很显然他把这个项目当成了他在中国事业的一个转折点。
和中石油的合作失败让他沮丧无比,但是转眼间新的机会又来了,这一次他绝不会让机会溜走。
“马克,德士古可是你的老家的企业,不过阿莫科据说在和英国人勾勾搭搭,准备卖身给BP,有这回事儿吗?”沙正阳岔开话题。
“沙,我们专业一点好吗?德士古滚回德克萨斯没什么不好,你在质疑我的专业性么?”马克骂骂咧咧的道:“阿莫科要卖给那些虚伪的英国佬也不是什么坏事,他们的近况不佳,让英国佬去操心阿莫科那一屁股烂事儿吧。”
沙正阳见对方有些不高兴,笑了起来,“好,好,让我们回到正题,OK,肯基亚克到阿特劳的管线应该列入条款,嗯,可以和阿克纠宾项目打包,我相信哈国方面不会拒绝,这条管线没有两年建不起来,……”
“沙,你有信心让肯基亚克的产量提升到可以满足奥尔斯克炼油厂并向阿特劳输油的程度?”马克很惊讶。
虽然他不是搞石油出身的,但是也对阿克纠宾项目的情况了如指掌了,手底下也有一大帮专业人士替他分析阿克纠宾石油公司旗下两大油田——肯基亚克和让那诺尔现有产量和未来产能。
哪怕是长河能源集团接手之后对两大油田进行改造,其产能也顶多维系在其原来的状态下并略有提升就算是不错了,不太可能有太大提升,除非……
“沙,你们觉得肯基亚克的盐下油田很有开采价值?”马克也非蠢人,自然也想得到。
“抱歉,马克,这是我们的商业秘密。”沙正阳耸耸肩。
“狗屎的商业秘密!”马克不屑一顾,“好了,我不问了,既然你们如此有信心,那好,这个可以列入,但是如何来说服哈国方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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