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李愔站了起来,他看着杨妃憔悴的脸,道:“儿臣又让你担心了!”
杨妃用一贯的温柔话语道:“哎,还说这个干什么?你要去益州?”
“嗯,父皇明天早朝就会下令让我去益州!”
杨妃轻轻点了点头,“也好,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到那里躲躲清净,皇上这是在护着你呢!”
“儿臣明白,父皇已经和儿臣谈过了!”李愔把杨妃扶着坐下。
杨妃打量着李愔的脸,道:“这样母妃就放心了,虽然那个地方不比长安,艰难了一些,但总比在这长安提心吊胆要好得多。”
“儿臣不孝,只是以后不能常来看望母妃了!”李愔心中忽然一阵酸涩,正当他熟悉这份温情的时候,他却不得不再次孤身一人离开。
李愔这话说出来,杨妃差点流下泪来,在这个世界上她除了这两个儿子再也没有了倚靠,她舍不得李愔离开,但她又明白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只能装作无所谓道:“只要你活着,我们总有相见的时候,所以到了益州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李愔眼眶一热道:“母后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放心吧,有这么多宫女伺候着,清河和恪儿又在我身边,我不会有事的!”说完,杨妃站起来,“你还是去处理自己的事情吧,这里你不必担心!”
最是离别苦,杨妃虽是舍不得,但明白李愔离开长安前肯定还有不少事情得处理,李愔明白杨妃的心思,道:“母妃,保重!”,说罢,离开了紫云阁。
李愔离开后,杨妃终于低低啜泣起来,清河见了,心中难过,扑到杨妃怀里也是哭了起来。
忍着难过离开紫云阁,李愔回了王府,这时李恪在梁王府中等他,离开长安后商会所属的产业也必定也会遭殃,李愔不得不为自己生意谋一个出路。
以前他不愿拉李恪入伙是担心太子和魏王会联合起来对付李恪,现在他去了益州,魏王和太子就不会担心李愔和李恪联合,这样,李恪的日子也会好过一点。
“三哥,我离开以后,王府的生意就拜托你了,当然,也不用你亲自管理,只要你用你的名头照顾一下,我也不会让你白帮忙,我名下的所有生意都给你三分之一的利润你看怎么样?”他离开以后,盛唐商会就等于少了一个镇场子的,到时候还不知道多少魑魅魍魉会打这块肥肉的主意。
李恪一喜,他早就眼馋李愔的生意,只是李愔一直不让他插手,他也不好说什么,心里这样想,李恪嘴中却说道:“我们是亲兄弟,那么生分干什么,我护着商会就是了!”
“口是心非,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是谁在母妃面前抱怨我胳膊肘往外拐,不帮着自己哥哥帮着外人!”李愔笑眯眯地说道。
李恪面皮一紧,道:“母妃怎么什么都和你说啊!”
李愔摇了摇头解释道:“当初我不给你分成是为你好,明着给你分成,太子和李泰怎么想,他们肯定以为我们两个兄弟联合起来对付他们,到时候还不有样学样,到时候你怎么办?而且我不给分成,你向我借钱,我还能不给吗?”
李恪心知错怪了李愔,连连告饶:“是哥哥对不住你!”,他接着转过话头,“你进宫后父皇是怎么说的?”
“父皇的想法和我一样!”
李恪松了口气,“那就好,岑文本已经答应我保你入蜀了,只是以后我们两兄弟就得天涯相隔了!”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们这些皇子早晚也得到外地之官,我只是提前去了而已。”李愔安慰道。
“你倒是看得开,也好,你走了,我就能放开手脚和他们争一争了!”李恪第一次在李愔面前说出自己的抱负,这时他才把争强好胜的性格表现出来。
李愔叹了口气,道:“三哥,听我一句话,不要去争了,皇位的归属父皇心里自有定夺,这样斗下去,你们三人都不会有善果的。”
李恪不解地看向李愔:“六郎,你忘了我和你说的话吗?我们是前隋血脉,不争?不争我们的命只会丢在长孙一脉的手里,那李承乾何德何能安坐太子之位,我入朝为官这些年,那件事做的不比他好,就连父皇都夸我英勇果敢和他的性格很像!”李恪抓住李愔的肩膀,“六郎,我是为你,也是为了母妃,若是李承乾登上了皇位,你和母后该怎么办呀?”
李愔一阵感动,没想到李恪如此重情重义,,他道:“三哥,在父皇眼中不争就是争,你难道不明白吗?父皇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骨肉相残,不择手段的对付兄弟手足,只会让他感到厌恶,只会让他人渔利!”
“不争而争?”李恪碎碎念着,脸上似有一丝明悟,“六郎你的意思我明白,如果我是李承乾我会这么做的,可惜我不是啊!”
李愔终于见识了李恪的偏执,他明白再劝下去也没有用,以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毕竟这个时代已经乱了套,未来将充满变数……
长安以西三十里的长安县,一间普通的民居中突然传出一阵哀婉的箫声,路过的百姓从没听过这样悦耳的乐曲,不少都驻足聆听,只是乐曲虽美,却很短暂,箫声停止,路过的百姓虽是意犹未尽,但只得重新拐上行囊赶路,因为这天很快就黑了。
屋中,一只洁白的玉箫放在了桌案上,玉箫上还犹自停留着一只晶莹的玉手,轻轻抚摸着李愔送给她的礼物,罗小伊泪水簌簌而下,在颉利逃脱的前天晚上常氏终是不忍心把罗小伊留在宫中,用她埋伏在皇宫中的一个内侍省宦官将罗小伊救了出来。
“咚咚咚!”正在罗小伊对物思人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罗小伊一惊,走到门前,道:“谁?”
“小娘子,是我!”门外传来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罗小伊松了口气,她打开房门,一个面向白净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少监大人!有姑姑的消息了吗?”这人正是那个内侍省宦官薛贵。
“是的,太子妃让我们趁夜赶路,和他们在凉州回合,小娘子我们现在就走吧!”薛贵道。
罗小伊点了点头,门外已经备好了两匹马,她上了马,回望了眼长安那个留下她欢笑和泪水的地方,她明白,那个男人再也不会原谅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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