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淡淡地笑了笑,道:“是啊,周处长能力是很强的。。。”
对于郑媛的话,李南当然不会相信,更不会轻易接受。
先就算周兵贵的能力确实不错,但是关键问题是他要真的把心思放在工作上面,要真的能够配合自己的工作才行。
可是现在从周兵贵的表现来看,他是想仗着他是展规划处的老人,就想跟自己作对。对于这样的人,李南是绝对不会姑息纵容的。
另外,郑媛这话说的好像自己和周兵贵平级一样,怎么好好配合?总得有个主次之分吧!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副巡视员兼任的处长。
不过李南也大致明白,郑媛是向着周兵贵的,因此她自然会帮周兵贵说话,因此完全将她的话当成耳边风。
周兵贵皮笑肉不笑地道:“以后还请李处长多关照。”
他的话,明显地言不由衷,甚至透露出一股有人罩着而得意忘形的意味。
李南没有说话,就当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
周兵贵的笑容顿时显得有些尴尬了。这种情况,按理说李南至少要回应一下的,但是李南根本就不理他,简直就是对他的极度藐视。
郑媛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心中对李南越地不满意了,李南这是当着自己的面不给周兵贵面子,这其实也就是不给自己面子啊。
“这李南,年轻气盛,果然跟传说一样啊。”郑媛心中暗想道,也不再说什么,径直走进了电梯。
原本李南是不想走电梯,而是准备走楼梯上楼的,毕竟办公室在三楼,走楼梯也很方便。不过既然都跟郑媛碰上了。不坐电梯的话,反而显得自己心虚了一般。
三人站在电梯里面,都没有说话。好在很快便到了三楼,因此倒是避免了更多的尴尬。
到了处里面,其他人都是已经到了的,看到李南走进来,大家纷纷跟李南打招呼。
昨天晚上一起吃过饭以后,大家相互之间也要熟悉了一些,不像昨天那样显得压抑了。
李南一一点头表示回应,要想做好展规划处的工作。先自然是要团结大多数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除了周兵贵看样子是要铁了心要跟自己作对以外,其他人则基本上是可以争取的。
“大家准备一下,九点钟我们开会。”李南对大家道。
昨天主要是看看文件,了解一些重要的情况,今天则需要大家来说说自己的工作,从而更加深入地了解处里面的具体工作。当然也可以通过这个过程来对这些工作人员进行了解。
大家其实都做好了相应的准备工作,毕竟新任领导到任以后,肯定是要听取大家的工作汇报的。
由于展规划处一共也才七个人。所以并没有必要专门到会议室去,而是直接就在办公室的会客区开会就行了。
九点钟,会议正式开始,李南先说明了这次会议的主要目的。那就是让大家谈一谈自身工作上面的情况,对前期的工作进行梳理的同时,也要对后期的工作进行初步的规划。然后李南便让章曼青先言。
章曼青先是汇报自己负责的工作,她由于到展规划处的时间不长。所以主要是做一些辅助性的工作,同时跟随大家学习。她目前主要是负责内务以及协助何全做一些文字方面的工作,她和但辉算是ab角。他们这一组主要是在何全的带领下工作的。
李南认真地听着章曼青的汇报,虽然章曼青的资历浅,对展规划处的很多工作都不熟悉,但是有一点是值得重视的,那就是她十分地用心,一方面对各项内务处理得仅仅有条,另外一方面则是十分地细心,很多工作也有自己的想法,她作为一个新人,有时候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也能够提供一个不同的思路。
对于章曼青提出来的一些问题,李南认真地记录下来。特别是章曼青提出来的各地为了展,竞相上各种项目、扩建或者新建开、提出一系列大而全的展规划来,看起来虽然热火朝天,但是实际上却是没有章法,存在一定程度的重复建设问题。
在章曼青提出自己的一些意见和建议的时候,周兵贵便一直皱着眉头,他觉得这女人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这种事情是她可以随便议论的吗。要知道下面各地的重点项目,从一开始规划到论证,虽然说是需要改委立项审批的,但是也牵涉到方方面面的利益,并不是大家想象的那么简单。
“真以为凭着这些,就能够让李南罩她,想得也太简单了,如果李南真听她的,在这个事情上面花费精力的话,倒也是一个好事情。”周兵贵心中暗自琢磨着,地方上面要搞各种项目,要搞大型工程,有各种各样的原因,要么是跟政绩有关,要么是利益有关,而那些项目能够报到改委来,主要不是明显有大问题的,下面的人找各种关系攻关,最终都是能够通过的。而在这个事情上面,如果李南要吹毛求疵的话,肯定会得罪很多的人。
周兵贵甚至希望李南能够采纳章曼青的意见,这样一来,李南肯定会得罪很多人,不仅是地方上的人,也会得罪很多省里面的人,那么自己对付他就更加地容易了。
李南对章曼青的汇报点评了两句,同时也对她提出来的意见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先不管这些意见合不合理,至少她是在认真地思考处里面的工作,这是值得肯定和支持的。
接下来便是但辉汇报工作,他倒是汇报得四平八稳的,没有什么异常状况。
伺候李胜军、汪雷也都分别汇报了工作,经过昨天晚上的见闻,他们已经对李南这个年轻的领导隐隐充满了敬畏之心,所以在工作上面,他们也打定主意,不能出什么篓子。
在汇报工作的时候,他们也都是实话实话。尽管对自己的工作略有夸张和美化,但是基本上还是跟事实比较相符的。
周兵贵默默地听着,他感觉到,似乎这些人都对李南有一股畏惧之心,想想昨天晚上吃饭的情景,周兵贵的心中就很憋屈,“不就是几只特供大熊猫吗,就被吓住了吗?这些人,简直是胆小如鼠。这样一来,要想动他们跟李南作对。就不那么容易了啊!”
这个形势,看起来对周兵贵很有些不利,可是一时之间,周兵贵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虽然是展规划处的老人了,但是毕竟李南是一把手,他要跟李南作对,一来不能做得明目张胆,二来必须要有真凭实据,不然的话很容易被李南的反击收拾得体无完肤。
官场之上。副手和一把手之间的差距,有时候犹如天堑鸿沟,并不是那么容易跨越的。
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宁为鸡不为牛后的缘故,即使去一个一般的部门担任一把手。也不肯起人们部门当二把手,就是这个道理。
何全汇报工作的时候,依旧表现得十分地沉稳,娓娓道来。什么都装在脑袋里面。
昨天李南和他聊了许久,很多事情他已经说过了,但是今天却是从另外的方面来汇报工作。一样是很有内容。
何全明白,周兵贵对李南不满,现在李南和周兵贵都在想办法拉拢自己,他也不想掺和进入两人的争斗之中。一方面,李南的来头肯定小不了,而且他是副巡视员兼展规划处的处长,是顶头上司,至少工作上面自己要听他的安排,服从他的领导。另外一方面,周兵贵也算是处里面的老人了,而且在委里面也是有根有底的,何全也不想得罪他。
只是何全也知道,世界上很多事情,不能十全十美。所以经过一番思考,不管周兵贵如何想,先在工作上面,自己必须一如既往地做好,这是一个基本的原则,也是几十年来一贯形成的习惯,不会因为周兵贵要跟李南争斗,就打破这种习惯。另外一方面,他想如果能够在李南和周兵贵之间,适时地进行一定的调节,说不定能够避免他们之间产生更大的冲突,时间一长,最好是能够让他们至少在工作上面能够和睦相处,至于是私人关系上面,那则不是他所操心的。
最后是周兵贵汇报工作,他倒是一五一十地讲了不少,不过大部分时间都讲得比较宏观,俨然一副展规划处负责人的语气。
“刚才,听了大家的工作情况,我有一个感觉,那就是我们的工作量是很大的,但是呢,大家的工作,基本上都比较务实,能够保质保量地完成大量的工作任务,这一点,我是很高兴的。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之前我也听说过,展规划处的权力够大,涉及到重大项目的前期立项论证工作,还有展规划,责任重大,就必须要求我们工作中,脚踏实地,认真务实。一些空话、假话、套话,就要少讲,我们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到一个地方乃至全省的长远展,必须要甚至,必须要结合实际情况,有的放矢,而不能因为外界压力或者利益,改变我们的初衷……”
李南没有讲具体的事情,主要是谈一个工作作风的问题。实际上,改委的权力之大,是很多人都有体会的。展规划处在省改委的部室里面,也是集多种权力于一身。除了稍微宏观一点的展战略规划、中长期展、总量平衡、结构调整目标和政策的编制及落实情况监督,还有当前展中的一些重点和热点问题,比如城镇化展战略和重大政策措施,相关重大专项规划和区域规划,这些都是各市州乃至全省都十分重要的工作。至于重大项目前期工作,以及展改革试点城镇和国内投资项目进口设备免税确认等工作,更是十分地具体。
所以李南之前在武阳市的时候,就听说过,为了一个重点项目,各地市跑改委的人,都是小心翼翼的,求爹爹告奶奶,甚至连各市州分管改工作的副市长在省改委一个处长或者副处长乃至科长面前,都要陪小心。要想请一个处长出来吃饭,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个状况,实际上也是从上到下导致的。先从国家改委那里,就是集中了很多权力于一体,掌握着重大项目、政策的审核审批权限,几乎所有重大项目,不经过改委,是不可能落下去的。
而这种权力的集中,就导致了省改委的一些官员,脾气很一般。总觉得高人一等。最终搞成了门难进、脸难看的局面。
之前李南在建恩县的时候,要搞仙女镇的综合开工作,也是专门跑了改委的,好在是有王忠鑫帮忙,和王忠鑫关系很好的朱献,他的父亲就是省改委的副主任,在副主任里面排第四,分量还是不小的,他分管的地区经济处。职责就包括组织拟订区域经济展规划,研究提出区域经济展的重大政策;指导县域经济展。在他的帮助和协调下,仙女镇综合开的立项工作,自然是一路开绿灯。倒是没有怎么体会到那种事难办的感受。
但是李南也知道,如果不是朱玉荣帮忙的话,仙女镇要想顺利立项,绝对没有那么容易。不知道要经过多少周折,别说自己当时只是一个副县长去跑这个事情,就算是县长或者是副市长去跑。也是要花费很多精力和时间的。
这一方面表明要找省改委办事情是多么的困难,另外一方面也再一次充分证明,华夏国就是一个关系社会,干任何事情,只要有了强有力的关系,才会一路通畅,不然的话,处处受到掣肘,处处花费精力和时间,花在内耗上面的时间和精力太多,就算是办一件日常的事情,也可能要磨破嘴皮子,甚至是跑断腿。
李南之所以在第一次会议上就提这个事情,主要是一方面他初来乍到,虽然对处里面的工作有了一定的了解,但是并不全面,他不想这么急于表态。另外一方面,改善工作作风,这是永恒的一个问题,李南暂时还管不到整个省改委,但是对于展规划处,李南还是希望在自己的领导下,工作作风能够有一个良好的改变。
很多事情,便是在一点一点地变化之中进步的。现在李南只能影响到一个处室,将来也会影响到整个省改委,甚至影响到更大的范围去。
周兵贵心中对李南的说法嗤之以鼻,他心中冷笑道:“就只知道装腔作势,改委又不是菜市场,更不是服务窗口单位,必要的权威是必须保持的。有些事情,该管的一定要管,但是有些事情,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南讲完话以后,便又提起了昨天何全点给自己的关于铁州市高新技术开区扩建的调研报告,昨天李南没有细看,今天利用之前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李南又认真看了一下,整体来说,这份调研报告,基本上都是一个讨论,反正就是论证其扩建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只有有了这个论证,才能够为改委批复同意打下基础。
“总体来收,这个调研报告,内容是很翔实的,论证的理由也很多。但是我有一个疑惑,正好利用这个机会,跟大家一起探讨一下,对于像铁州市高新技术开区扩建这一类似的课题,我们除了在论证它本身展前景以外,我们是否需要论证一下其周边地市州乃至全省相关情况,我觉得刚才小章就讲得很好,全省那么多高新区、开区,除了一些有特色的,很多都大同小异,这样就导致了一定的重复投资,从全省的全局来看,就存在高新技术开区缺乏整体规划,杂、散、乱的情况……”
铁州市跟武阳市是临近,李南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虽然说铁州市的经济展,比起武阳市来稍微好一点,但是总体来说,也是没有什么特色,展不温不火。
铁州市的高新区跟武阳市的高新区,根本就没有太大的区别。
李南并不是在听了章曼青的意见以后才提出这样的问题,而是之前就在思考,他在建恩县和富恩县的时候,就有这种感受,甚至在实践之中,他也是这么做的。比如在建恩县,他在开区的建设上面,就提出在招商引资方面。要体现出一个特色,不能搞跟别人没有什么两样。他之所以要大力开仙女镇,其目的就是能够结合建恩县的本地资源,打造出跟其他区县不一样的展重点。而在富恩县,他又是针对煤矿开采进行重点整治,要求在引进企业的时候,尽量地引进一些跟煤化工有关的,还有就是农场业方面的企业,煤化工相对来说是比较容易造成污染的,而农产业则是比较绿色环保一些。可以形成有效的互补。
在到了省改委,李南的目光,当然不会局限于一个县乃至一个市,他是要放权全省,从全省的角度来思考问题,希望能够更好地理顺全省这种重大项目的展和规划,全省各市州都在搞开区、高新区,虽然从各市州来看,他们的种种设想。都是很有前景的,都是很有条件的。比如都想引进大型重工业,因为一个项目可能就会给全市带来大量的投资,周边产业也会带动起来。看起来似乎很美好。但是如果全省各市州都打这样的注意,那么在产业布局上面,就存在很大的问题,各地区在产业分工上面。就不明显,就容易形成重复投资,造成资源浪费现在到了省改委。李南的目光,当然不会局限于一个县乃至一个市,他是要放权全省,从全省的角度来思考问题,希望能够更好地理顺全省这种重大项目的展和规划,全省各市州都在搞开区、高新区,虽然从各市州来看,他们的种种设想,都是很有前景的,都是很有条件的。比如都想引进大型重工业,因为一个项目可能就会给全市带来大量的投资,周边产业也会带动起来。看起来似乎很美好,但是如果全省各市州都打这样的注意,那么在产业布局上面,就存在很大的问题,各地区在产业分工上面,就不明显,就容易形成重复投资,造成资源浪费。
何全听着李南的讲话,手中捏着笔,认真地思考着。他大致明白李南的意思,是要全省一盘棋的考虑。
实际上,这个在全省十一五的规划之中,是有大的方向和思路的。但是在具体的落实之中,却没有人去过问这个事情。
比如全省十一五规划中,要展装备制造业,但是具体工作中,就没有太在意这个装备制造业落到哪个市州。
“嗯,看来李主任的思路很开阔,看的问题也比较深远啊。”何全心中暗想道,“不过,真要全省一盘棋地考虑,那么在产业布局方面,就要花大力气去调整,地方上,肯定就会存在不理解的问题。毕竟各市州只会看到自己的情况,也不会花太多的时间去研究全省的情况,就算明知道别的地方已经有类似的产业,自己市在这方面并没有什么优势,一些地方上的领导,也会觉得自己干得只会比别人好,所以如果我们处里面要调整这个思路的话,很可能会引起下面市州的不满。”
周兵贵这个时侯心中一阵冷笑,也有些高兴,“看来这个李南,真的狂妄自大啊,他以为他是谁?是省长还是省委书记?一副全省都在他掌握中的样子,这次看来他是要拿铁州市的这个事情做文章了,呵呵,这个事情,可是吴主任打了招呼的,他要卡着,到时候不仅得罪铁州市的人,也会得罪吴主任,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眼看李南自己要做死,周兵贵自然十分地高兴,他也不会主动提出来。实际上这个事情除了前任处长知道以外,处里面也就他周兵贵知道,他不说,李南就不知道。等到李南按照他的意思,将这个项目暂时停下来,到时候就会捅马蜂窝了。
“哈哈,正是不做死,就不会死,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死的。”周兵贵的心中,十分地高兴,也充满了期待。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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