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上方的水晶吊灯,闪耀着水晶般的光,就像是有几百只水晶被照亮般,四散折射令整个宴会厅呈现出一种华丽感,仿佛是在水晶吊灯的照耀下似的。
霍从军带着几位领导,慢悠悠的来到了多宾跟前,并向几位领导热情的介绍:“现在正在做气管切开的就是我们的凌医生了,我们急诊中心的心肺复苏小组,都是凌然训练出来的,所以,现在搞心肺复苏这一块,找我们凌医生绝对没错。”
“病人是外国人吧,情况是不是不太好?”来自卫生局的贾科长是行政出身的,看着敞开了胸膛的多宾,以及他紧闭的双眼,本能的感觉到了紧迫感。
在电视里,这种人都是动不动就要死的,这要是死个外国人……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贾科长的表情,自然而然的松弛了下来。
霍从军不急不躁,冷静的道:“多宾先生是纽约长老会医院的医生,来我们云华医院做短期的访问,今天应当是突发疾病……恩,现在上前做助手的是我们年轻的住院医生马砚麟……”
“突发疾病就没办法了。”贾科长更加放松。
“咳咳。”曾经做过医生的龙主任清清嗓子,道:“以年轻人的标准来说,两个人都有大将之风,两名医生操作的都很标准。”
龙主任趁机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专业水平还在。
霍主任却是在心里笑笑,将凌然和马砚麟放在一起比较,多数还是因为龙主任看两人的年纪相当吧。
不过,霍从军虽然私下里认为对方是兽医,现在也认为对方是兽医,但是,多年养成的主任医师的习惯,还是让他的马屁流的滑:“龙主任的眼光好,凌医生的操作动作现在就是咱们急诊中心的操作标准,马砚麟也是年轻人的佼佼者,做事也很有长性。”
龙主任微微颔首,看那样子,像是想要捋捋胡须似的。
“病人的病情好像很急的样子。没有关系吗?”贾科长看看说说笑笑的医生们,再看已经闭气过去,感觉分分钟就要挂掉的病人,总觉得气氛很怪的样子。
抢救什么的,不应该紧张一点吗?
还是说,现在已经不把外国人的命当命了?
霍从军态度谦和的微笑解释:“突发心梗当然是很着急了,我们现在已经是上了最好的医生了,不用过于担心……恩,病人周围其实不需要太多的人,围的人多反而不好,我们一般抢救这样的病人,用一名主治和住院医就可以了。”
“是不是应该派一名更有资历的医生……”
“副主任医师一般都要四五十岁了,让他们做心肺复苏,也太难为人了。按不动了。”霍从军略显严肃的认真解释,这个时候是不能笑的,笑的话,容易让连兽医都不是的干部,误会自己在嘲讽他。
霍主任是经常嘲讽人的,但他嘲讽的时候都会让对方明白自己的嘲讽,没有嘲讽的爽又被误认为嘲讽的话,那就太亏了。
贾科长做恍然状,又道:“医生技术好的话,会不会成功率高一点?”
“那肯定。不过,您可能猜不到,凌然就是我们急诊中心最好的医生了。”霍从军站在一众领导面前,非常注意的给凌然下了一个定义,且道:“今天的这个庆祝的晚宴,主要就是给凌医生做的,就是之前的肝胃联合根治术,这是世界级难度的手术,完成度也是世界级的。”
霍从军认认真真的赞着,顺便帮凌然在一众“兽医”面前刷脸。
凌然以前做肝切除,虽然也是世界级的水准,但是,作为一种非常成熟的治疗方案,肝切除的技术高超,依旧是非常医学化的概念。简单来说,就是不好出圈的技术。
单纯讲世界级的难度或者世界级的完成度,在外科领域,其实是不容易引起注意的。放在前些年,某某医生做了某某世界级的手术,还有些说道,但就最近几年来说,随着医院配置的越来越好,用药和仪器器械的提升越来越高,中国的外科医生完成世界级的手术,想获得多一点的版面就很困难了。仅就肝切除方面,中国的外科医生,在大肝癌,肝移植和腹腔镜方面,都有世界领先的成体系的技术,而且是早已有之,但能获得广泛关注的并不多,也就是病人和医生圈内的流传罢了。
不过,云华市的卫生系统来说,“世界级”一词,还是有些意义的。
几人认真的听着霍从军吹,再看凌然,果然又从他的动作里读出了不同。
“确实是很标准了。我们当年做的,还没有这么仔细。”医生出身的龙主任装作很专业的样子,做了个很专业的点评。
霍从军赞道:“龙主任说的实在。”
“实事求是么。”龙主任微笑。
说话间,凌然的气管切开,也就算是完成了,随着氧气的通畅,多宾的脸色明显好看了一些。
“派对可以继续吧?”福克纳目送着多宾的担架离开,有些担心的问。
凌然看向左慈典。
左慈典耸耸肩:“宴会有固定的时间。”
“那就好,那就好。酒店里太无聊了。”福克纳说着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对于今天宴会的饮食,他是没有太多兴趣的,梅奥医院地处明尼苏达,是一个寒冷的缺乏潮流感的州,福克纳本人对中餐毫无兴趣,但对酒类却是极度喜爱。
“找一个有酒庄的女友,而且如此漂亮,这是我最佩服你的地方。”福克纳向凌然翘了翘拇指,他不想谈手术和医学的事,外科医生更不愿意恭维别的医生,但赞一下女友什么的,还是容易说出口的。
凌然回头看了眼田柒:“你还有酒庄?”
“我有三处。”田柒开心又得意的竖起三根白皙的手指,并介绍道:“第一家酒庄是妈妈送给我的,第二家酒庄是爷爷看我经营的好,所以转到我名下的,第三家,就是这边命名七号的酒,才是我自己买下来的,我重新选了新的酿酒师,确定了销售方式……”
田柒一口气说罢,再看凌然的表情认真,不由一笑:“会不会说太多了?”
凌然微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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