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洼后,栾凤在队部下车了,万峰则骑车到了砖瓦厂,把消息告诉了张海。
张海告诉万峰下午不用去学校了,他连书包都给他背回来了。
你看这事儿整的,让他请个假他连书包都给背回来了。
这要是谁看对象让他去代看,他是不是连孩子都能抱回来?
既然明天制造模具的人都要来了,那么要制造什么形状的瓦就要提上日程了。
八零年的农村能看到的最常见的瓦都是那种长二百到二百五,宽一百五到二百毫米左右的小四方弧形瓦,也叫蝴蝶瓦,用泥为原料通过土窑烧制出来,灰不溜秋的一点不好看。
万峰是见过后世的各种建筑用瓦的,什么长的短的大的小的圆形的方形的三角形的,从最小片的装饰瓦到两米一张的石棉瓦。
因此他知道什么瓦美观好看。
于是在洼后小队队部,他拿着笔在草纸上设计,他一共画出了四种瓦,都是长方形的平瓦。
尺寸方面都是300.400X200.250,其中的两样他还在瓦面上设计出了花纹。
张海看着万峰画出的瓦形状精神陷入混乱状态:“你这是什么瓦呀?”
“平瓦呀。”
“我知道是平瓦,可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平瓦。”
“你没见过就对了,这会是市面上最流行的瓦,但这还只是普通的瓦,等我们有了一定的积蓄,还可以通过给这些瓦的表面喷涂颜料做成彩瓦,五颜六色那就更漂亮了,你说这瓦要是造出来假设你是一个盖房子的人你会买吗?”
“当然买呀,要是用这瓦盖一栋瓦房该多漂亮呀。”张海两眼放光赞不绝口。
“这还只是瓦的式样,至于瓦的品种还有很多,比如钢丝瓦、石棉瓦等等。石棉瓦面积非常的大,一张就有一到两米长,是厂房用瓦的最好选择,将来我们有了底蕴后可以扩大生产类型和规模。”
张海看着万峰画的图纸爱不释手:“我说外甥,当初看来找你是对了,想不到你竟然已经开始规划砖瓦厂的将来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的?你这脑袋要是考不上大学这不没天理吗。”
万峰上一世是个典型的本分农民,干农村的活儿可是能手,农村的货他没干过的几乎就不存在。他刚才说的不过都是见识的积累,没什么技术含量和能不能考上大学更没什么联系。
考上八十年代的大学的难度万峰可是心知肚明,那可是真正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想想还是算了吧。
“有了模具之后就要抓紧时间实验产品了,主要是产品的承载力,这关系到产品的质量也直接关系到砖瓦厂的命运,千万马虎不得。”
这方面以张海的性格万峰觉得自己应该放心。
“等水泥砖瓦的模具解决了,我就该去解决压砖坯的机械了,我打听到了东丹市确实有一个生产小型压坯机的工厂,我准备这两天就起身争取在十天内把机器买回来。”
明天上午肖德祥就会带人来,怎么说万峰都是要在家的。
因此天黑时张海带着万峰到周小文家又给万峰请了明天上午的假。
在回家的路上,万峰问了几个实际的问题。
“煤炭的事情你怎么解决?”
这很重要,在凭票的年代煤炭是很紧张的东西,城镇居民冬天的取暖媒每人定额都不超过一百斤,万峰不觉得这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这也是当初立项的时候,他同时把水泥砖也立出来的原因。
一但煤炭供应不上那就生产水泥砖。
“现在上面对农村搞副业非常的支持,有很多优惠的政策,在资金和物质方面有很大的倾斜,公社书记说了,煤炭的事情他已经打报告上去了,一定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通过公社的态度来看,三中全会的春风已经快刮到农村了。
“外甥!你设想一下,假如砖瓦厂八月份开工,到了年底社员们会见到收益吗?”
“为什么会见不到?”
“外甥,现在就咱俩也没外人我交个实底吧,别看人前我给人一种信心十足的样子,可是我心里一点底没有,晚上经常睡不着觉,就怕搞不好砸里面,这可是关系到几千块钱的贷款呀。如果完了,洼后就将一蹶不振恐怕多少年都翻不了身。”
张海的想法很正常,改开初期最早那些下海创业的人,哪个不是带着不成功就成仁的想法下海的,因为谁也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着他们,是惊涛骇浪还是柳暗花明谁也不清楚。
“张海舅,咱们来算一笔账你就可以安心睡觉了,先不说水泥砖瓦一项,咱就说红砖吧。一窑砖从进窑到烧制到出窑,通常情况下要用二十五到三十天,也就是一个月能出一次窑。咱们的小窑一次可以出六万多块红砖,刨除残次品怎么着也能剩五万砖吧。”
“可能还剩不上,毕竟我们以前都没干过,技术火候的掌握都不会好。”张海补充道。
有道理,干什么一开始都是摸索,这个过程难免会有一些损耗。
“那咱们就当四万块来计算,这行吧?”
“差不多。”
“市面上红砖的价格在三四分之间,这个是按照等级分化的,一等红砖和二等红砖,我们就按照二等三分钱来计算,四万红砖就能产出一千二百元的毛利润,现在我们来假设一下成本,一块红砖烧制成功大约需要九两到一斤媒,当然这个数值会随着烧砖人经验的积累而降低,最低时候可以降低到六七两。”
上一世万峰曾经在红砖厂干了两年的出窑,对砖厂里的各种流程一点都不陌生。
“我们现在技术不熟练,就按照一块砖一斤媒的用量来计算。现在市场上煤炭的供应价是十块一吨,但这一定不是我们能享受到的价钱,企业用煤一定会有部分溢价,咱们就按照十五块一吨来算计,那么一斤媒就背七厘五,再加上人工机械磨损水电费,初步我估计一块砖的成本不能低于一分钱。”
“啊!才一分钱!”张海的语气里有惊喜的成分。
“对,上下会有小部分浮动,但不会超出多少,你算算我们一窑砖下来会有多少利润。”
于是,张海开始算账:“五递五,五五二百五…”
这是算得什么呀?把自己算成二百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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