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机修造厂此时正是中午休息时间,本村的工人都回家吃饭了,离家远一点的工人都是从家里带饭这里有热饭的地方。
所以万峰走进来的时候,一些工人还蹲在面向阳光的吃饭捧着饭盒吃饭。
很多工人万峰都认识他们也认识万峰和栾凤,于是不断有人问好。
“这个厂子从搬过来我还没来过,我顺便看看。”
厂长是肖德祥推荐的一个外地人,据说有能力有魄力。
不过万峰没想起这个人叫马建伟的人是谁,也许见面才能把这个名字和那个人对上号。
马建伟此时他回宿舍楼吃饭去了不在这里,于是一个吃完饭的青年工人带着万峰在修造厂里转悠着。
“一楼是翻砂车间、拖车车间和农机具车间,厂子里所有翻砂的活儿、做拖车的和给拖拉机配套做小农机具都在一楼,二楼是播种器、脱离扒皮机以及才上马的电风扇和引风机鼓风机车间,三楼是厂办公室和员工活动中心什么的,北边的那栋小二层是材料库。”
青年工人向万峰介绍了修造厂的布局,然后要带万峰上楼看看。
“我就是看看,就不上去了。”万峰是突然之间做出这个决定的,这一刻不知为什么他对到上面看看突然没了兴趣。
万峰和栾凤从修造厂出来。
“我发现你好像对这个厂子兴致不高,是不是那些事儿影响了你?”
栾凤虽然马大哈,但是对万峰可是非常上心当然也就了解万峰的一些习性。
正常情况下万峰是一定会上去挨个车间看看,还会看看产品然后拉着一些人唠扯唠扯,但是今天他只是不咸不淡地问了几句就出来了。
这不是他的性格。
再说这些厂子他是有分红的,出于利益他也不应该仿佛与己无关的样子。
一定是村里一些人的质疑让他淡了心情。
万峰摇头:“和这个无关,人家质疑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放到你身上你会不会有意见?”
栾凤对这个问题没心里准备,想了半天才说:“大概会有也可能没有。”
等于没说。
“你说在过两年我家回来,你希望咱们在哪里住?”万峰问了一个很突兀的问题。
“在哪儿住?咱们不是有房子了吗?”栾凤纳闷了。
“将来我回来,我可能会选一个地方自己创业,洼后这里已经没有让我折腾的空间了。”
洼后这里确实已经没有什么空间给他创业了,好地方几乎都有了用处,省下的就是荒山野岭山坡地了。
“你是说到别的队去?”
万峰点点头。
“那去哪个队好呢?不如也到小树屯吧,正好咱们的服装厂也在那里。”
小树屯除了南大山那个山弯外也没有什么好地方,反倒是周家有大片的好地片。
“我还没选择好,也许要过两年再说。”
“你夏天什么时候回来?”
万峰白了栾凤一眼:“我还没走你就想到夏天了?”
“没走不也只有两天了,咱们什么时候能天天守在一起?不像现在这样三天两天分别的。”
“小小年纪一天到晚想些没用滴。”
“谁说小了,我都十九了,人家有些人这个岁数都准备抱孩子了,王八蛋将来你要是不要我了,我不特么被耽误了!”
“呵呵呵。”万峰被弄笑了。
那时是女孩子和男人睡觉后被甩了可是会上吊投河什么,到栾凤这里被耽误了是怎么回事儿?
“一脑袋浆糊想得还不近了,谁说我不要你了?不要你我要谁?”
“谁知道你要谁?”栾凤没好气地回答。
万峰揽住栾凤的肩头:“当然要你了,等我家办回来咱们就结婚,省的你胡思乱想的。”
“咦!我发现你又长高了,你现在搂着我肩头已经比我高了。”
万峰无语了,咱说话能不能不东一头西一头的,这怎么又跑去比个头上去了,结婚都不要了。
“真舍不得你走,这一走又得好几个月才能看到你。”
确认过眼神这确实是栾凤的话,一个眼神的时间她的思维就从千里之外野马般奔回来了。
“久别胜新婚,那样回来你不是才来劲儿吗!必须要连发才行!”
栾凤脸红了:“不许说。”
“凭啥光许干不许说。”
“哎呀,你混蛋!我掐死你。”
万峰已经记不起自己被栾凤掐死拧死咬死多少回了,经历九九八十一难的唐僧都没有他活得辛苦。
二月十号是万峰和母亲定下的回去的时间,现在该是做好和母亲回去的准备了。
在回家之前,万峰做了一件让很多人不解的事情,他请来了张海和洼后小队的高层以及机械厂的几位高层和机械厂签署了一个技术共享的协议。
很多人并不知道万峰签这个协议要干什么,只有张海隐隐约约有点猜测。
十号这天,万峰和母亲坐着肖军的三轮子到了孤山公社。
栾凤一直送到孤山,眼圈红红的。
“我准备等出了二月就准备买车了,贷款的事儿已经弄妥了,正在申请路线,待路线下来我就买车了。”
等客车的时候肖军说出了他的计划。
长途客运这东西最黄金的时期就是从八五年到两千年左右,过了这段时间就有点不怎么太景气了。
但肖军这趟线路因为和洼后联系上了,只要洼后集市不倒就永远不存在不景气这一说。
“好好干,下次我回来的时候希望能看到你牛逼哄哄的样子。”
“拉倒吧,我在谁面前牛逼都行,但在你面前没可能,牛不起来。”
万峰呵呵地笑了两声。
“如果这趟线跑好了,我准备听你话再开一趟线,你说再开那趟线好?”
“东丹,秀延、怀远都行,到时候你自己…客车来了,不和你扯了。”
客车停下了,万峰抱了一下栾凤:“好了,我走了。”
“一路平安!”
万峰上了车,对着车下的栾凤摆手。
客车开动。
栾凤噙着泪水对着远去的客车挥手。
不知为什么,她感觉这次的一别她的心老无法平静,心里慌慌的像长了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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