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凤现在开车瘾大概是过了,不抢着开车了,说完就跑到副驾位置上去了,把驾驶位置让给了万峰。
“到我家去!”命令式口吻。
万峰开着车心烦意乱,一边开车一边考虑接下来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
狂风暴雨、电闪雷鸣还是春风拂面、春暖花开?
怎么感觉狂风暴雨的可能性都要大一些。
怎么坦白从宽才能得到政府的…栾凤的宽大处理?
痛哭流涕、扇自己耳光,抱着栾凤大腿请求原谅…
我呸!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呢?咱不能丢了大老爷们的面子。
可不行呀!这个时候面子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这不是人民内部矛盾,这已经算是敌我矛盾了,就栾凤眼里不揉沙子的性格,敌人的下场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这可如何是好。
因为心里有事儿导致心乱如麻,某人几次差点把车开沟里去。
“想啥呢?好好开车。”栾凤呵斥。
这货今天怎么回事儿这车开的东一头西一头的?
车到洼后集市。
“停下!我去买菜。”
栾凤下车去买菜了。
看到栾凤脚步轻盈地下去买菜,万峰悬着的心才算老老实实地落后肚子里。
既然栾凤乐哈哈地下去买菜了,这说明事情还没有想象的那么糟,起码还有转圜余地。
自己极有可能是想多了。
这个时间,洼后大集里除了美食街和蔬菜市场外,其余的市场都关门了。
服装鞋帽五金交电小百货几乎在下午三点左右就人去楼空了。
只有美食街和蔬菜市场还在营业
美食街的服务对象是外地那些到这里抓货的商人,这些商人大多都是晚上六点到下半夜两点前后到达这里。
第二天上午抓货,然后在下午或者晚上离开。
因此这个时候万峰看到的人大部分都是外地商贾,他们在美食街吃饭,然后会休闲娱乐到十多点钟后回旅店睡觉。
洼后集市的娱乐项目现在发展的也不错,录像厅、歌舞厅、游戏厅也不少。
如果不是治安严,怕是小姐都该有了。
但这也不排除有的饭店旅店有人偷偷的做。
鞋厂门口一块空地上,有人放一台二十四寸彩色电视机,用录像机在放卡拉ok,有几个大概闲的蛋疼的人在唱歌,唱一首歌五毛钱。
录像机播放卡拉ok有许多不尽人意的地方,画质模糊声音不纯净,最重要一点是点歌及其不方便。
一盘伴奏带里有三四十首歌曲,有人点唱的歌曲如果在伴唱带的中间或者尾部,就需要人为地倒带。
万峰就看到这家人有两个人专门拿着手摇倒带机在倒带。
还有就是录像机的磁头赃污问题。
如果录像带用的时间长了,带面自然会有污物,这些污物在录像机里播放的时候会很快让录像机磁鼓受到污染而放不出影像。
这就需要清洗磁鼓,也是很麻烦的事情。
有时一盘带放完,需要清洗几次磁鼓。
万峰就想起了vcd,在唱歌方面vcd确实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画面清晰,声音纯净,点播简洁迅速。
九零年那个什么mpeg图像解压缩芯片出来没有?
如果出来了用这个芯片可以做vcd了。
万峰又仔细地回忆了半天,主要是回忆当时万燕做vcd时的经过。
万燕的故事他是看过的,只是记得不是很清楚。
依稀记得是万燕老总那个叫姜什么的九二年夏天去美国参加一个什么展览会,他在博览会上看到这个mpeg图像解压缩芯片后萌生制作vcd的念头的。
这么说这个技术现在好像还没成功。
既然这个芯片还没有研发出来,万峰也就打消了现在制作vcd的念头。
栾凤两手拎着各种塑料袋喜气洋洋地回来了。
万峰赶紧迎上几步从栾凤手里接过塑料袋。
栾凤白了他一眼:“无事献殷勤,我能拿动。”
“嘿嘿!我来,别把我媳妇累坏了。”
“我又不是面捏的,怎么就累坏了。”
“我这不是关心你吗。”
食材置办全了,回到家里栾凤就开始演奏锅碗瓢盆进行曲。
栾长远和栾凤的母亲出去看打球去了,家里只有栾凤一个人闻鸡起舞。
万峰准备帮忙被栾凤轰到屋里去了,说嫌他碍手碍脚。
栾凤的房间里非常的整洁。
但万峰知道这绝对不是她干的,是她母亲在她上班后收拾的。
如果栾凤自己收拾,这屋子一定会像垃圾场一样无法无天。
万峰当初当着栾凤的面就说过,她将来一定是个邋遢媳妇。
栾凤当时还说嫌我邋遢去找干净的去。
这话还真让她说着了,张璇就干净。
将来如果真的能把她们两个都娶回家,栾凤负责挥霍,张璇负责收拾。
这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栾凤和张璇的游戏机还放在里屋的角落里,虽然被栾凤的母亲擦拭的很干净,但万峰能感觉出这游戏机栾凤已经很久没动过了。
游戏机边上是一面挂满相框的墙壁。
有三个半米见方的相框挂在墙上,里面缀满了相片。
最中间的相框里几乎都是他和栾凤的合影,有在栾凤家门前小溪边拍摄的,有在洼后段因纳河边拍摄的,有在将威老队部时期拍摄的,最多的就是在南大湾和海边拍摄的。
除了和他的合影最多外,剩下的就是和张璇的合影了。
这两个货哪一年买了相机后简直是拍得昏天黑地。
按理说她们拍的照片少说也该有几百张才对,怎么在这里就显示了十几张?
这些照片以八五年前后为一个分界线,八五年前的照片较少。
最有意思的一张好像是八三年左右,那时他还一脸稚嫩好像正在吹牛,面前几个小孩仰着脸倾听。
栾凤躲在一个角落斜着眼睛看他,一脸的鄙视。
这张照片拍摄的很艺术,自己脸上的嚣张纤毫毕现,几个小孩听的聚精会神都带着崇拜的表现。
栾凤手指绕着辫子,两个眼睛黑眼仁少白眼仁多,嘴撇得歪到了一边。
这是一种从心底发出的鄙视。
那样子大有不把他鄙视死不罢休的劲头。
万峰不由自主呵呵笑了起来。
笑完又纳闷起来,这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谁拍的?
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个时候好像洼后集市还处于萌芽阶段,不该有美术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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