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志恒听到邵文光的话,有些吃惊,邵文光的消息也太快了,自己刚刚赶回家,就赶到了军事情报调查处,刚刚待了没一会儿,邵文光就知道了!
“老邵,你这消息是从哪里来的?”宁志恒放下手中的茶杯,有些好奇的问道。
“嘿嘿,我这段时间不是一直在城北几个警察分局搞调查吗!刚才警察分局向我上报了枪战的情况!”
今天警察局传来消息,说是就在一个小时前,城北一条街区发生了激烈的枪战,大批的党务调查处的行动人员把那里围了个水泄不通,之后大肆搜查,把附近的街区翻了个底朝天!
“那他们有收获吗?”宁志恒漫不经心的问道,可是他心里开始担心,不知道吴泉江他们是否已经成功撤离,会不会被围捕搜查的党务调查处的特务给围住!
“连个毛也没捞着!听说光是被打死的尸体就装了一车!都是党务调查处的行动队员,一个地下党也没有抓着,损兵折将,这次他们可是丢了大脸了!”邵文光笑的幸灾乐祸,“就凭那些新瓜蛋子,上了战场都是当靶子的命!”
中央党务调查处和军事情报调查处,本来就是最不对付的两个冤家,有时候甚至不惜互相拆台,什么也不为,就是为了不让对方不舒服。
这其实也是因为两个谍报部门的高层之间就是死对头,上行下效,时间一久,两个部门就成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对头。
邵文光把这个消息当笑话讲,可是却给宁志恒带来了一颗定心丸,他知道了吴泉江几个人终于安全撤离,此次行动功德圆满,顺利完成!
宁志恒又和邵文光闲聊了几句,就看见卫良弼从办公室外面探进头来,向着宁志恒点了点头,宁志恒会意,起身赶到卫良弼的办公室!
卫良弼示意他坐下,脸色严肃的说道:“枪战的事,老邵都和你说了?”
邵文光是卫良弼的亲信,有消息自然第一时间报告给卫良弼。
“刚刚听他说了说大概的情况!”宁志恒点头说道,“听说党务调查处那帮人吃了亏!”
“何止是吃了亏!这次听说还搭进去一个行动队长,伤亡惨重!志恒,师兄我再说一次,不要和红党纠缠不清,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输赢都得不偿失!这次党务调查处就是教训!红党的凶悍可见一斑!”
“我知道了,师兄!”宁志恒看到卫良弼苦口婆心的劝说他,他知道师兄是真的担心他,赶紧连声答应!
“你知道就好,上次马宏的案子我就告诫过你,不要去查什么红党?你偏偏不听!你看现在后遗症来了,刚才中央党务调查处通过正式手续,想要回路广然的尸体。
我知道!两个月前你就把尸体领了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宁志恒听卫良弼的话,心中一惊,案子已经过去两个月了。怎么党务调查处突然又翻起旧账。难道又要开始对路明进行调查,他们这样做又有什么意图呢?
“这个路广然是我亲手抓捕的,又死在了我的手里。再说当时暗影小组的案子已经结束,路广然只是红党,又不是日本间谍。总不能把尸体一直扔在冷冻间吧!中国人讲究死者为大,入土为安,我也是为求心安,就把他的尸体领出来,葬在明山墓地了!”宁志恒一脸的无辜,愤愤的说道!
“我早就派老邵去明山墓地查过了,你还买一块最好的墓地给他,你是为求心安,这我能理解。可党务调查处能理解吗?
你看!这就是麻烦,党务调查处跟红党地下党势不两立,你的此次举动就有同情红党的嫌疑,所以我今天再跟你说一次,尽量不要再跟红党有任何接触,远远的躲着,总没坏处。
再说现在红党地下党如此凶悍,真要是跟他们遭遇上了,完全不值得!”卫良弼面露责怪之色,显然对宁志恒的冒失鲁莽很不满意!
宁志恒心中一惊,这才知道自己这位师兄实在是精明过人,很少有事情能瞒住他,悄无声息的就查到了自己安葬路明的墓地!
自己还是鲁莽啦!有很多事情考虑的不周到。他以为路明的案子已经结束。放松了警惕,花钱给路明购买了风水最好的一处墓穴,这对宁志恒来说确实是太不小心了!
“怎么啦?我为求心安,给路广然找一处好的阴宅,不行吗?要知道路广然是我亲手抓回来的。难道他党务调查处还敢怀疑我!”宁志恒佯装恼怒,说话的声音也提高了不少!
卫良弼看到宁志恒恼怒的样子。赶紧好言劝说道:“你看你!我就是提醒你两句,这么毛躁?急什么?
我在科长那里就已经把党务调查处的公函顶了回去。什么时候咱们军事情报调查处要听党务调查处的指挥了?我只说尸体早就扔到乱葬岗了,让他们自己去找!”
听到卫良弼的话,宁志恒这心里的石头才放了下来,卫良弼这是在给他清除隐患,这位师兄对自己的确是真心关爱,关键时刻为自己挡了一刀。
“我已经让老邵把路广然的墓碑换成了无字墓碑,这样以后就不会有什么麻烦了!”卫良弼接着说道。
不愧是斗争经验丰富的老特工,做起事来滴水不漏,不由得宁志恒不佩服,自己这位师兄确实是不简单,事事都走在了前头,做到了防患于未然。
“还是师兄想的周到,我确实是行事鲁莽了,还要劳烦师兄担心。”这一次宁志恒是由衷的向卫良弼道谢,诚心诚意!
从卫良弼的办公室走出来,宁志恒心里有一些忐忑,自己自认为心思缜密,做事小心谨慎,可还是难免露出了些蛛丝马迹。
给路明收尸安葬这件事,还可以以自己为求心安为借口搪塞过去。毕竟路明是自己亲手抓捕的,别人很难以同情红党这个借口来找他的麻烦。
可是别的地方就没有漏洞了吗?不是没有,只是自己没有想到。
宁志恒坐在办公室里冥思苦想,把自己这段时间的做的事情都仔细推敲了一遍。他要找出那些会为自己带来隐患的漏点!
突然他想到一件事,他赶紧摸了摸自己腰间的勃朗宁手枪。这就是一个漏洞,急切之间竟然疏忽了。
今天清晨他用这把勃朗宁手枪连杀九人,使用掉的子弹都还好说,军事情报处毕竟是军事单位,每个人都可以去训练场上真枪实弹的练习,每天打靶练习耗费的子弹数以千计,所以说军事情报调查处对子弹管理的并不严格,自己只需要多去几次练习场,每次打靶时偷偷省下几发子弹,还是轻而易举的!
真正麻烦的,是这支勃朗宁手枪枪膛里面的膛线。其实他很清楚,每把枪的膛线就像人的指纹一样不会相同。
哪怕是枪型号一样,但每一把枪射出的子弹,根据弹头磨损的情况,也能区分出来是那支枪发射出来的!
自己佩戴的这把勃朗宁手枪绝不能再用了,如果中央党务调查处的特工采集下自己今天清晨发射的那九颗子弹,做弹道分析,那么他们手上就会有自己这把勃朗宁手枪的膛线资料!
当然只要他们没有把目标怀疑到自己身上,也不可能来检查自己的配枪的膛线以做对比,毕竟人海茫茫,他们凭什么来找到自己呢?
更何况自己是军事情报调查处的军官,就凭着两个谍报部门之间的矛盾,谅中央党务调查处也不敢来轻易找自己的麻烦。
宁志恒虽然也认为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他生性谨慎,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世间的事又有什么绝对!
他必须防患于未然,就像卫良弼做的那样,提前一步做到滴水不漏,不能留下半点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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